南君饶和伊玞商定,就依照左唯乔的主意,先把劝服的消息传送回去,最好是弄得全灵幽国都知道的份儿上,这般,至少能让灵王在面上不敢妄动伊家和已经关进冥宫的南婷羽。

三个男人商量着大事,这白莱却一门心思地朝着烈焰殿之外看去,看了半天也没看见青颜的身影,回身拉了拉南君饶的衣袖。

“王……哦,夫君啊,这青颜呢?哥,青颜去哪儿了?”

白莱满脸疑惑地问着南君饶和伊玞,两人的表情略有不同,伊玞先开了口。

“青颜与我们走散了,八成是为我们断后,跟那花家蛮子纠缠上了,现在……”

伊玞也说不好,他也有担心的理由,毕竟那对手可是花家蛮子,可是不能不承认的是,他因为自己的私心,抱着侥幸的心理舍弃了青颜,这一点儿,南君饶没有说错。

“那你们就这般把她丢在外面了?伊玞!你太过分了吧!”

白莱说着情绪就上来了,南君饶拉住她默默给了一记眼神,白莱努力压制住自己的情绪转脸向左唯乔作揖。

“左相,还请您派些人帮忙寻找一黑衣女子,名叫青颜。”

左唯乔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唤银霜近身在耳边嘱咐了两句,银霜微微点头,闪身消失在了烈焰殿之中。

“我已经派人去寻了,只不过左某人多问一句,这位青颜姑娘跟各位是何关系?毕竟是灵幽国出来的人,还望各位见谅左某人的多疑。”

“是他老婆!”

白莱没等伊玞说话,直接伸手指向伊玞,语气不容置疑地说道,伊玞一愣,自知自己理亏,便没有反驳。

“确实……是我的内人,还望左相多费心寻找一下,我伊玞必定感激不尽。”

看伊玞依自己之意应下了身份,白莱的脸色才算是稍微好看了那么一点儿。

“各位客气了,那三位先去我安排的石厢之中休息片刻,若是那青颜姑娘有了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各位。”

朝着左唯乔道过谢之后,白莱三人便去了左唯乔为他们安排的石厢,竟然只有两间,其实也不难理解,两对夫妻嘛,两间石厢也是合适的。

白莱有些尴尬。

“王爷……”

“怎么?你本就是我未婚妻的名义,住一起有何不可?”

南君饶倒是没有一点儿迟疑,拉着白莱直接走了进去,伊玞情绪不高,一直在为刚才丢下青颜的事情自责着。

进了石厢,南君饶经过这么多天的提心吊胆地防备和暗杀,早已经疲惫不堪了,直接倒在了石床之上,白莱尴尬地看着倒床就睡的南君饶,不知所措地环视着石厢的四周,在这炎热的天气中,这石厢确实是个好地方,阴凉怡人,四面墙上没有窗户,但是在这石厢的顶部,有一个小天窗,透着微弱的亮光,起到了灯光的作用,这石厢之中摆设也是简单,除了必需品,几乎没有什么装饰品。

白莱百无聊赖地观察了一圈,不打算上床与南君饶共枕眠,可是这白莱也已经困得不行了,便打算去一边的石椅上面眯一会儿,可是刚迈动步子,躺在床上的南君饶便伸手拉住了她。

白莱一惊,回头看他,这南君饶依旧是闭着眼睛没有睁开,她正疑惑呢,南君饶拉着她的手忽地一用力,直接将白莱拉倒在了床上,另一只手环住白莱的腰往上一抬,直接将白莱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整个过程之中眼睛一直都没有睁开。

“王爷……您这是?梦游呢?”

白莱窝在南君饶的怀里,抬眼就是南君饶的俊脸,温润的呼吸缓缓地冲在白莱的脸上,让白莱的睡意更浓,可是她还是挣扎着要下去。

“别动!”

南君饶闭着眼睛开了口,抱着白莱的力道更用力了,白莱为难地挪了挪,看这南君饶依旧是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真的很累了,摆脱,睡吧……”

南君饶的声音越来越越轻微,到最后几乎是蚊子哼哼一般地音量了,但是手依旧是紧紧抱着白莱,一点儿也没松下来的意思。

“王爷?”

白莱轻唤一声,南君饶鼻子之中传来轻微的鼾声,看来是真的睡着了,白莱为难动了动身,但是实在是怕惊醒南君饶,索性就这么任由他抱着了。

“王爷……白龙玉丢了……这兴许真的是命中注定,我本来是想找机会还给你的,我们没办法在一起……对不起,我喜欢了圣瑜皇……”

白莱喃喃自语着,可是这话就像是咒语一般,南君饶环着她的手忽地松开了,很自然地转身背对了白莱,白莱无措地看着南君饶的脊背,心中忽地跳落了一拍。

运着一具尸首想必是没有揣着捷报飞马的速度快,这邓先川一路上忍受着尸体发出的腐臭味,风餐露宿,几次都想扔下,却无奈灵王圣旨,强押着所剩无几的士卒们赶路,终于到了这灵幽国的国门前。

伴随着邓先川噩耗一同来临的还有西珀国传来的捷报。

“殿下……陛下让您去宣政殿陪他一同面见西珀国的使臣,您看……”

袁自来看着喝的半醉的圣瑜皇,小心翼翼地说道,圣瑜皇自从得知伊璃死讯之后,天天喝的烂醉,再也没有上过一次早朝。

“面见什么?使臣?不见!今日是伊璃回来的日子……本王今日什么都不做,只去见伊璃……”

圣瑜皇晃晃悠悠地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狼狈相,出门前还不忘拎起自己的酒瓶,朝着那宫门的方向踉跄走去,袁自来紧紧跟在身后护着。

“袁公公,世子这般模样是要去哪儿啊?”

花亦容时刻紧盯着皇储宫的动静,这圣瑜皇好不容易现身,她赶忙从厢房之中走了出来,拦住了袁自来。

“今日伊璃的尸体回宫,世子殿下非要亲自去接,老奴是怎么拦也拦不住啊!”

花亦容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殿下真是对伊璃姑娘用情至深,这样吧,我灵王陛下已经对于世子今日的行径大怒不已了,今日宣召让他去见西珀使臣,世子要是再不出现,怕是难免父子之间会有隔阂,公公你赶紧去宣政殿那边打点一下,世子这边我盯着,尽量让他赶过去。”

这花亦容所说的情况正是这袁自来所担忧的啊,正好,这宣政殿那边等着自己回话呢,袁自来不安地看了一眼前面晃晃悠悠的圣瑜皇,感激地看了一眼花亦容。

“那老奴就多谢花小姐了,劳烦。”

袁自来匆忙作揖,转身急急忙忙地朝着宣政殿赶去。

“小姐,这世子殿下上次对咱们的态度,您真的要上前?万一他醉酒伤了您?”

花萝满目的担忧,花亦容神色一冷。

“不付出点儿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回报呢?他若是伤了我才好,有亏欠才会有联系。”

花亦容打定主意,上前搀扶圣瑜皇,圣瑜皇一个狠狠地反手,打落了她头上的玉簪子,玉簪应声落地摔得粉碎,这一碎,倒是惊了圣瑜皇一下,他回头看向花亦容。

“伊璃?你回来了?”

圣瑜皇唤花亦容伊璃,花萝想要反驳,却被花亦容制止。

“殿下,我在,我们回去吧,陛下让您去宣政殿之中面见使臣呢。”

本来已经冲着花亦容痴笑的圣瑜皇,一听花亦容说了灵王这个名字,瞬间变了脸。

“你不是伊璃……伊璃怕极了我父皇,你个骗子,给本王滚!”

被圣瑜皇三番五次地辱骂,花亦容的脸色再也僵不住了,任凭圣瑜皇甩开了自己的手,只是慢悠悠地跟在他的身后。

“花萝……你说说看,那伊璃到底哪儿比我强了?”

“啊?”

花萝最怕花亦容问自己这种问题了,这说好说不好都不是,花亦容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真是左右为难。

“那贱婢自然是比不上小姐!”

就算是在知道不论说什么这花亦容也会翻脸,可是依旧得这么说啊。

“你的意思是比我差那么多的贱婢都能得到圣瑜皇的心,可是我缺做不来吗?”

看吧……花萝太了解花亦容了,她忙摇头。

“不是的,小姐,世子殿下现在只是被那伊璃蒙蔽了心智,未见到小姐的好而已。”

花萝紧张地赶紧解释着,这花亦容跟在圣瑜皇身后,也并没有大肆地发脾气,只是冷眼瞪了一眼花萝。

“走着瞧吧,我的阻碍都没有了,不论用什么方法,我都要登上是世子妃的位子,我花亦容只配做那最尊贵的女人。”

花亦容就这么一直跟着圣瑜皇到了宫门,远远地就看见了站在宫门边上的邓先川,还有伊家夫人,那地上搁着的一具被白布遮掩的严严实实地尸体,收紧了圣瑜皇的实现,让他稳稳地定在了原地。

许久……圣瑜皇手中的酒瓶应声坠地,粉碎声让所有人的实现都聚集了过来。

“世子殿下……您不能上前,陛下交代……”

圣瑜皇根本不顾侍卫地劝阻,已经目无他物,直直地朝着尸体走去,走到跟前,直接跪在了地上,颤颤巍巍地要去掀开尸布。

“殿下,这尸体时间太久,怕是会毁了您的尊目,还是别看了吧?”

邓先川上前摁住了圣瑜皇的手,圣瑜皇怒目相视,一把推开了他,掀开了尸布,看见那半腐的尸体,所有人都是惊愕和嫌弃,圣瑜皇浑身战栗,嘴角抽搐,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落了下来。

现场全部的人都肃静了下来,这怕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当朝王世子哭泣的画面,而且哭得体无完肤。

圣瑜皇拉扯着尸体上的尸布,不惧那阵阵尸臭味,上前就要抱起尸体,众人惊愣,还是邓先川眼疾手快,招呼着人上前阻拦。

“世子殿下,万万不可啊!尸体乃是污秽之物,您不能抱进内宫之中,殿下!”

邓先川上前强用武力打掉了圣瑜皇手中的尸体,圣瑜皇只扯下了尸体脖子上的白龙玉,他瞬间额间青筋暴起,对邓先川怒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