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人们还在酣睡之际,江山便易了主,南宫云浩成了皇宫的主人,太上皇南宫青云与太后被囚禁在一块,冉竹算是最优待的,单独住了一间房。所有反抗的大臣府邸四周都站满了侍卫,南宫云浩已宣布三天后举行登基大典。

屋内的烛火闪了闪,有风吹过,烛光摇曳不定。

冉竹站在窗边,抬头看了看天上那一弯月牙,月光显得极为清冷。也不知道玉紫汐如何了,南宫云浩为人那么阴险,也不知会如何对待她。

“叩,叩,叩”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公主,皇上要见你。”一道沙哑的声音传来。

冉竹皱了皱眉,打开门,门口站头上的侍卫有些眼熟,突地想起,这是那日随上官羽墨一起的侍卫领队。

“公主!”他微微低头施礼。

冉竹轻哼了一声:“什么皇上,不过是乱臣贼子。”

那侍卫面无表情地道:“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公主不要为难奴才。”他虽自称奴才,说话却是不卑不亢。

没来由的,冉竹突地便想到了凤辰逸,她微凝黛眉,她是怎么了,这个人怎么可能是他,那日她是亲眼看见他被五匹马四分五裂,想到这个,胸口便痛起来,人也有些虚浮,连脚步都不稳了。

“你怎么了?”那侍卫伸手扶住了她,眼中竟是担心之色,竟连称呼都不再是公主。

冉竹微微一怔,看向对方的目光多了几分疑惑。高个侍卫似也感觉自己所做不妥,连忙收回了手,低头道:“奴才逾越了,公主恕罪。”

冉竹苦涩地一笑:“我没事,走吧!”

原本属于皇帝居住的寝宫已易了主,南宫云浩慵懒地坐在软塌上,抬头瞥了一眼缓缓步入的冉竹,对方表情淡定从容,并无半丝慌乱。

“大胆,见了皇上还不下跪?”一旁的内侍尖着嗓子喝斥道。

“皇上?这儿哪有皇上?”冉竹淡淡地道。

那内侍一拧眉,又要开口,南宫云浩抬手摆了摆,内侍立刻聪明地闭了嘴。

南宫云浩缓缓起身,一步步地迈向冉竹,少女的脸色略微苍白,可那双透着倔强的双眼却毫无惧色地看向对方。

“你这小丫头其实挺象朕年轻的时候,聪明伶俐,个性坚强,可惜了,却是南宫青云的女儿。”南宫云浩摇了摇头,似是无限的婉惜。

“你叫我来作什么?有话直说。“冉竹冷声道。

南宫云浩对四周的人挥了挥手,寝宫内瞬间变得十分安静。

“朕给你讲个故事吧。”南宫云浩淡淡开口。

冉竹不说话,一副你爱说不说的模样。

南宫云浩也不介意,他抬起头,目光看向前方,似是在向前延伸,回到了那遥远的过去。“那一年,朕正当年少之时遇见了她,她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样美,凤凌晗。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应该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可是为什么……”南宫云浩垂下的拳头突地抬起,越握越紧,神情也有些激动。

他喘了一口气,继续道:“她是那么美好,我想与她共同站在人世间的最高点,我要让她拥有至高无上的身份,可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我的努力,我让她等我,可是她竟然背叛我,与慕青书那混蛋在一起……”

“你错得离谱,你以为你想要给她的就一定是她想要的么?”冉竹打断了他的话。

南宫云浩眼底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胡说八道,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这世间有谁不想要尊贵的身份?”

冉竹嗤鼻道:“那只是你的想法,并不是人人都象你那么贪图这些虚有其名的东西,你若真当了皇帝,后宫佳丽三千,而她不过只是希望你今生只有她一人而已,你这是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

“我不想你个小丫头在这儿胡说,后面的事与你有关,你不想知道么?”南宫云浩不耐烦地开口。

冉竹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她倒想知道他后面还能说出什么。

”我生平最恨的就是背叛,那个贱人不仅嫁给了慕青书,还和他生了孩子。”南宫云浩愤怒地一掌打在身侧的几案上,“哗啦”一声,那几案瞬间如烂泥般瘫软在地。

冉竹心念一动,大胆地说出了心中所想:“你恨他们,所以你不仅制造出了慕青书谋反的罪名,然后又让凤辰逸姐弟俩认贼所父,为你所用。”

南宫云浩仰头哈哈大笑道:“你倒是挺聪明,一点就通,不过你可知道后面还有更精彩的?”

更精彩?冉竹皱了皱眉,他还做什么更变态的事?

“你可知道为何你明明是被玉紫汐寄养在慕家,却又成了上官宏的女儿?那是我抱去放在他家门口,他们正好想要个女儿,我便满足了他们的心愿。”

“原来是你所为,那么我脸上的伤痕是你划伤?毒也是你下的?”

“我原本是想,让凤辰逸以为他父母为上官宏所杀,而你又是上官宏的女儿,他定会要杀你,杀上官宏报仇,在他杀了你之后,我便告知他,你是他妹妹,可没想到他竟然爱上了你,当时我便想,这样更好,若是你们彼此相爱,又行了鱼水之欢,当最后知道真相后,你们一定会更痛苦吧。可是那傻小子从最初地折磨你到后来竟然对你疼惜万分,迟迟不见他碰你,既然如此,我这个作义父的总该帮一下他吧。那夜我让人将门锁上,你们果然成其好事。”南宫云浩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你真是卑鄙无耻。可是你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我们竟然并非亲兄妹吧!”冉竹狠狠瞪了南宫云浩一眼。

“那又如何?他死了,而且死得那么惨,你们今生今世也休想再在一起。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南宫青云好不容易找回你们母女,对你这个失而复得的女儿是万般疼宠,你难过,他肯定不好过,当初他为了稳固皇位,毫不顾念兄弟之情,我今日不杀他,我要让他活着比死了更难过。”说着,他的手突地向后一挥,身后床上垂下的帘子落地了地上,一人半卧在床塌上,竟是南宫青云,他脸色苍白,面容憔悴,眼中满是痛苦之色,嘴唇颤抖着看向冉竹:“冉儿,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