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连接三日,南宫义都会借以探望冉竹的伤势来到九王爷府.每次都会带上宫中特有的吃的用的.对她更是温柔体贴.

这日,天气晴好,深秋里和煦的阳光射出柔和的光线,暖洋洋地洒在院子里,照在身上,脸上.冉竹眯着眼,斜倚在院里的贵妃椅上,享受着阳光的抚摸.一个人影由远而近,正是南宫义.

看着眼前的睡美人,那肌肤吹弹可破,南宫义只觉心象被只猫挠了般难受,已经三日了,她虽然每次都是温顺婉约,面带笑容,可他却连她的小手都还未曾碰到.也许正是如此,才更激起了他的征服欲.

一旁的侍女连忙福了福身,南宫义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侍女离开.

少女缓缓睁开了眼,那双灵动的眸子波光潋涟,”殿下来了!”她轻启朱唇,慵懒开口,”灵儿!厨房可备好菜?”她叫住了正要离去的待女.

”奴婢这就去看看.”侍女答道,福了福身,走了出去.隔了许久,才和另一个侍女各自端着一个托盘走了回来,两人依次将上面的菜放在了石桌上,虽只有四盘菜,却是色香味俱全,让人看了禁不住垂涎欲滴.

”殿下至幼生活在玄玉峰,虽是皇家血脉,可人都会念旧,想必偶尔也会想起儿时常吃的菜吧.我特命人请来了那儿一家小客栈的厨子为殿下备了这几道菜,希望以解殿下思乡之情.”冉竹柔声道.

南宫义喜上眉梢“忘尘姑娘真是有心了.先不管这味道如何,只姑娘这份心意,本殿下就已开心不已.”

“这一盘炒肉里的笋干便是采至玄玉峰山下的竹笋所制成,其质地细嫩、清脆爽口,想必殿下应该吃过吧?快尝尝”冉竹夹了一块笋干放到他碗里.

南宫义笑着将碗里的笋干吃下,微微一笑道:”本殿下从小便爱吃家乡的笋,这果然是家乡的味道啊.”

冉竹轻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让人查觉的嘲讽笑容.又轻柔地道“殿下喜欢便多吃一些.”便不再说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南宫义.

“怎么了?本殿下脸上有什么?”南宫义摸了摸脸,笑道.

“忘尘在想,也不知你我儿时是否见过?”冉竹幽幽地道.

“忘尘姑娘何出此言?”

“其实,忘尘也是出生在玄玉峰,在十岁那年,后来父母病故,才独自出来.可是,忘尘似乎从未听爹娘提起过山顶有一户人家,而且玄玉峰是个小地方,邻里间相互也都识得,为何我们从未见过?”

南宫义身躯一僵,支吾道“人长大了总会有所变化吧!你觉得面生也是正常之事,本殿下也觉得从未见过忘尘姑娘.”

冉竹点了点头,道:”嗯,殿下言之有理.”说着,便也夹了一块竹笋轻尝了一口,立刻蹙起了眉,”啪!”地一声将筷子放在了桌上,冷声道:”灵儿!这笋分明就不是玄玉峰所产,去将厨子给我叫来.”

“小姐息怒!”侍女一脸惶恐地跪了下来,道:”方才去厨房时,厨子就告诉奴婢,那从玄玉峰买来的笋不知为何找不到了,奴婢就琢磨着,反正这厨子做出来的菜味道极好,应该用什么食材都是一样的,便让他用一般的笋代替了,却不曾想,还是让姑娘发现了.”

南宫义闻言,脸上的表情更加僵硬.

“殿下怎么了?”冉竹柔声问道.

“没,没什么.....本殿下突然想起还有一些公务未曾处理,先回宫了.”

“既是如此,忘尘也就不留殿下了,灵儿,替我送殿下出去.”

南宫义强扯出个笑容,转身离去.赵云正在大厅等候,看见主子同来,屁颠屁颠地迎上前,却见南宫义脸色阴沉,当下也不敢多言,只得跟着走在后面出了相府.

路过封城最大的酒楼凤凰阁时,一名高大俊朗的侍卫拦下了两人的去路,却是墨轩.“二殿下,相爷在二楼厢房等候你多时了.”

南宫义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又无可奈何地跟着墨轩上了二楼.厢房里茶香弥漫,可南宫义却无半点想品尝的欲望,仅仅只是从楼下走上来,额头却已泌出了细密的汗珠.

凤辰逸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现在贵为皇子,无须站着与本相说话,坐.”

南宫义轻拭了拭额头,小心翼翼地道:”不知老师叫学生来有何事?”

“听说你这几日与九王爷走得极近?”凤辰逸慢条斯理地道,语调里却透着极强的压迫力.

“是....九皇叔只是与学生拉拉家常.”南宫义支吾道.

“拉家常?进宫没多久,你倒是学会了拉拢人心了.可本相就不明白了,你与他有何家常可说?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凤辰逸眸子中闪过一道寒光.

“学生....学生没忘.九皇叔盛情相邀,若学生一再拒绝,只怕反倒会令他起疑.故而...故而....”南宫义手微微发颤.

“你这么紧张作什么?本相并无责备之意,只是想提醒你,记住自己的身份.想清楚教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若是坏了本相的事,你知道后果.”

“是...是...学生不敢....”南宫义颤声道.凤辰逸优雅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不再看脸色微白的南宫义,起身走出了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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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羽墨看着坐在树下专注画画的美丽少女,心情不由自主地舒畅起来.他没想到凤辰逸在回到相府的第二日便指派他做慕嫣雪的贴向侍卫.起初,他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他上官羽墨十四岁便随父上战场杀敌,浴血奋战,保家卫国,现在居然只是保护一个小小女子?

可是与她相处的这几天,可以说是他这么久以来最为轻松,心情最为愉悦的日子.在她面前,可以放下所有的伪装,不用使心计,不用猜测对方的心意.

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如孩子般心思单纯,虽然听侍女说过,这个相府的大小姐是曾受过刺激,神智不大正常,可他看来,她比任何人都聪明.

她弹的琴声悠扬悦耳,令人久久不能忘怀;她画的画栩栩中生,前日,她一时兴起,在纸上只画了一片草地,几只虫儿,竟然有小鸟当了真,落在画上,不停地用嘴去啄食.

今日她本在画着树上那不知名的鸟儿,却突然让侍女换了画纸,说要画他.她端坐在画纸前,一双美目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波光流转.上官羽墨觉得脸颊竟有些发热,他曾经面对千军万马,甚至在那被人诬陷,生死无法预料的日子里,他也面不改色.可是当眼前女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时,他竟莫名的有些紧张.

慕嫣雪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握着笔的纤手熟练地在纸上移动着,似乎画过无数次.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完成了一幅画.她盯着桌上画纸,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意的笑容,如泉水的波纹,缓缓地漾及那如玉般的脸庞.

“你看,我画的好吗?”她拿着画走到他面前展开,轻声道,声音娇柔绵软,语气似一个讨赏的孩子,让人禁不住心生怜爱.

画中男子剑眉朗目,气质英挺,那眼神,动作画得是如此的传神,正是上官羽墨.

看着眼前的画,他突然便想起了那追随爹娘而去的妹妹,记得她刚学会画画时,便也为他画过肖像,不过画得那是惨不忍睹啊.儿时的点点滴滴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宛如昨日发生的事,可是现在已是阴阳相隔,一股哀伤渐渐从心底漫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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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竹刚刚与南宫昊天商议完事情,便收到了侍卫拿来的南宫义给的书信,说是明日戌时邀请冉竹前往双月湖,他会在那儿备好游船恭候.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笑容,这个南宫义真是不成气候,这就按捺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