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曦国的京都,封城,国泰民安,富甲天下。

春风三月,京都内各色鲜花陆续开放,四处散发着芳香的气息,将繁华的京都,点缀得有如一匹五彩锦锻。街道上繁华似锦,热闹非凡,两旁入眼的都是红墙绿瓦,突兀横出的飞檐,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酒坊,商行林立两旁。街上人流如织,叫卖声此起彼伏。

路边五,六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在殴打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男人无力还击,身子缩成了一团,满脸鲜血,似乎已连呼喊的力气也没有了。

“公子,求求你,不要再打我爹了,我什么都听你的。”15.6岁的少女跪在一个华服男子面前哀求着,美丽的小脸上满是泪痕。

华服男子色迷迷地盯着少女高耸的胸脯,淫邪地笑道:“这就对了嘛,你早就应该从了我,你爹也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

少女畏惧地看向那伸向她的手,想要躲开,但想着还在一旁受苦的爹,便强忍着一动也不敢动。路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人们也都见怪不怪了。

“啪!”的一声,一记响鞭狠狠地抽打在正打人的一个家丁身上,引来一声惨呼。

一个绿色劲装俏丽少女挥舞着长鞭,带着强大的力道,狂风暴雨般落在众家丁身上,没有一记落空,众人难以招架,更无力逃脱,只能抱着脑袋,咬牙哼疼。

华服男子何时见过此等阵仗,吓得面无常色,浑身发颤,转身便逃。

“站住!”少女咬牙喝道。

华服男子也不知是不是被吓傻了,竟真的就乖乖地停下了脚步。转头之时却挺直了腰杆,大声道:“哪来的野丫头,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爹是渔阳知府,我妹妹马上就要嫁给当朝凤丞相,只要我一句话,你小命难保。”

“惜言,你怎么总是这么凶?难怪大家都说你嫁不出去。”娇柔的女声响起,一名与绿衣少女年龄相仿的粉衣少女缓缓走来,她肤白胜雪,身姿纤细,颊边微现梨涡,眼珠灵动,气质清丽脱俗。若非左脸颊上有一道伤痕,绝对可称得上是个大美人。

“上官将军的女儿来了。”人群中立刻有人认出了粉衣女子的身份。

上官冉竹,龙曦国护国将军上官宏的小女儿,温柔娴淑,本应是个容貌美丽的女子,却因幼时左脸受伤,上官宏夫妇用尽方法,都无法将其治愈。可她却聪慧灵利,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还有高超的花艺,培植出许多花的新品种,达官贵人们争相抢购。上官宏夫妇也十分疼爱女儿,并未像其他大臣一样,将女儿养在深闺中,除了不喜她习武,其余之事,只要她喜欢,都会放任她去做。

不过她之所以这么出名,并不是她那高超的花艺,也不是她脸上的伤痕,而是她身边总是跟着一个脾气非常不好的丫头。据说这小丫头,不仅脾气不好,而且武功高强,爱打抱不平,只要路见不平,或有人惹了她家主子,必定会被她打得满地找牙。周围的人已经可预见这华服男子的下场了。

惜言并不理会华服男子的话,见主子过来了,先是从路边的小摊贩那搬来一张椅子,扶主子坐下,又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递给那对父女,让他们先行离开。

这才不以为然地对冉竹道:“惜言今生就算嫁不出去,今日也要教训这淫贼。小姐你先坐着,我倒要看看这淫贼如何让我小命难保。”

冉竹似乎有些紧张地看着惜言,惜言只微微一笑,下一秒,手中长鞭猛地卷向华服男子,狠狠将他甩向路边墙壁。男子还来不及惊呼,人已“啪哒!”一声落在了地上,扬起一地尘土。

男子痛苦地抬起头,却仍咬牙切齿道:“臭丫头,我……一定让丞相妹夫杀了你…………”

冉竹“噌!”地一下站起身,急步走到男子面前,一脸惶恐,青葱般的玉手伸向男子的手臂,小心翼翼地说:“公子别生气,小丫环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奴家扶你起来。”

男子心下有些得意,刚想说话,却觉得被那纤手扶着的臂膀一阵剧痛,便完全不听使唤了,他的手臂竟脱臼了。“啊!”惨叫声响彻云霄。

冉竹吓得跳开来,惶惶然地道:“公子怎么了?奴家只是想扶你啊!”

男子手指颤抖着指向眼前看起仍是一脸温顺的少女“你……你……”

一辆精致的马车缓缓行来,五名侍卫分别护在四周。领头的一个高大俊朗,可却是面罩寒霜,一双蓝眸如鹰般锐利而警惕地盯着周围。

路上行人看得心头发怵,不敢靠近一步,都绕道而行。

蓝眼睛侍卫举手示意马车停了下来,皱眉冷喝道:“前方是何人?竟敢挡丞相大人的道,还不速速让开!”

躺在地上的华服男人听见“丞相”二字,强忍疼痛,“嗖”地一声连滚带爬地扑向马车,嘶声喊道:“妹夫,妹夫,我是张天宇啊,我爹是张德远,我们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这两个疯丫头要杀我,妹夫快救我。”

“淫贼哪里跑!”惜言纤手一扬,手中长鞭再次抽向张天宇。电光石火间,蓝眼睛侍卫抬起强健的臂膀一把扯住了长鞭,用力扔在地上。同时抽出长剑拦住了想靠近马车的张天宇。

仅这一个动作,冉竹已判断出,对方武功远在惜言之上,希望这丫头千万别逞强好胜,否则绝占不了半点偏宜。

可惜,我们的惜言大姑娘完全体会不到主子的想法,娇喝道:“哪来的蓝眼睛妖怪,再不让开,本姑娘连你一起打。”

冉竹低低叹气,揉了揉眉心,趁两个相互怒视对方的人还未动手前,急步走上前,一脸的温婉柔顺,轻声道:“小女子的丫环喜欢打抱不平,今日见那人当街强抢民女,一时气不过,便对其教训了一顿,却不想挡了大人的道,小女子替她给大人陪不是了。还望大人大人有大量……。”

“妹夫,妹夫,不要听这臭丫头一派胡言……”张天宇抢着道。

“墨轩,怎么回事?谁是张德远?”马车内响起浑厚悦耳的男声,冷漠而充满压迫感。接着,一只修长,骨节匀称微凸的手掀开了帘子。

冉竹轻轻掀起眼帘,匆匆瞥了一眼马车中男子,那是怎样一张颠倒众生的面孔啊,精致的五官,飞扬的眉,坚挺的鼻子,好美,冉竹微怔,美丽这个词怎能用到一个男人身上,可专属他的那份美丽却不含一丝阴柔,他有一双令人琢磨不透的眼睛,锐利逼人。

他便是龙曦国历代以来最年轻的丞相凤辰逸。二十三岁,仅用两年的时间,便从一个小小侍卫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子,而且还得到皇上莫大的信任。刚任职时,有人传言他是以色侍君,也有人完全不服从他的管理,公然在大殿上出言顶撞,最后这些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于非命.此后,再也无人敢瞧不起这年轻的丞相.冉竹突地忆起哥哥曾提过,他似乎很看不惯爹爹,经常与爹爹作对,有一次在朝堂之上,还公然讽刺爹爹。突然之间,便很想冲上前将他那张比女人还美丽的脸打成馒头。可想想,若真这么做了,一来会给爹爹添麻烦。二来她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相爷,张德远是渔阳新上任的知府,前日来府上拜访过您,说要将女儿嫁与相爷为妾,相爷当时并未明确拒绝。”墨轩面无表情地回复道。

凤辰逸嫌恶地看了一眼仍跪在地上的张天宇,低声道:“不要再让本相看到这个人。”帘子随话音而落下。从头到尾,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看过冉竹。

“是!”简单的一个字却让人遍体生寒。

马车左侧的两个侍卫在收到墨轩的指示后,便一左一右架起张天宇。后者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慌乱地道:“你……你……你们要带我到哪?妹夫,妹……”一只白色棋子从马车内飞出,射向张天宇,封住了他的哑穴,成功地让他闭了嘴。

帘子又一次被掀开,凤辰逸锐利的目光落在冉竹身上,与墨轩低语了几句。后者点点头,冷冷地道:“这名女子管教下人无方,冲撞了相爷,理应受罚,一并带回。”

冉竹暗骂道:这个妖孽,说不定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故意找碴,好吧!本姑娘就与你斗上一斗。顺便也好替爹爹出一口气。

惜言却气得几乎将纤指贴上了墨轩的鼻子,“你这个蓝眼睛妖怪,你敢动我家小姐一根汗毛,姑奶奶我就扒了你的皮。”

墨轩瞅了一眼惜言,淡淡地道:“我姑奶奶前年已驾鹤西游,可她生前却美若天仙!”

“你……”惜言顿时气结,这个臭家伙是在变着法子说她不够美丽,比不上他的姑奶奶。

冉竹已温柔地拉住了惜言道:“惜言,是我们有错在先,我也应该登门赔礼。放心,丞相大人有大量,不会为难我的。你替我处理好家中事即可。”

两人至小一同长大,只需一个眼神,便会明白对方心中所想。可惜言依然不放心,轻扯了扯冉竹的袖子,冉竹则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