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已经入冬,这也意味着,接下来的战争,如果要持续的进行,程度只会越来越艰难,不但用于提供热量的粮食供应会是一个难题,而用于御寒的衣物供给也会成为一个难题。

夜深沁寒气,夜半从梦中惊醒,伸手往身旁摸索了一下,被子已经有些寒凉。屋子的隔壁传来低声的交谈声,不难听出说话的人都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皇上,这场战争实在是不能再拖了,天气已经入冬,据说几日后便会有一场大雪降临,我方将士由于长期在气候温和的地区练兵,御寒能力并未及得上西凉的将士,这仗若是要再打下去,对于我方来说可以说是大大的不利。”白大哥的声音因为着急,声量变得有些大,这使我听得十分的清晰。

凌慎的声音依旧沉稳,声音低缓得如果我不认真敛神听的话基本听不清楚,“相对于大樾来说,其实西凉更加耗不住,西凉的土地生产条件本来就不如大樾,百姓能够提供的粮食根本就不多,其实如果一直耗下去,也不见得大樾会输,只是这对于百姓的损害太大,实在是没有拖延的必要。”

“如今西凉的士兵大概也意识到了御寒一事会是我方的弱点,所以近来他们都躲进了城池里,无论如何都不出来。虽然看起来不大光明,但是却也不能不说是一个既可以保存实力,又可以等待最适合的时机的最好办法。”

“既然如此……”凌慎倏尔轻笑了一声,“那我们就去把他们逼出来吧”

白大哥的声音有些惊喜,“属下苦思多日无果,还望皇上不啬赐教。应当如何做才可以引蛇出洞呢?”

“行军打仗一事,策略不在于多和精,而在于合适。既然西凉的将士认为我方将士无法御寒,那我们便让他们看到他们想要看到的景象就好了。你还可以去放出一些相关的流言,只要西凉的将士信以为真,按捺不住了必然会从城池里跑出来,到时候我们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末将遵命。”

“皇上,除了以上一事,末将还有一事要禀告。”

“说。”

“昨天夜里,营里的将士在单谷关里截留了一队运营粮食的商队,只是那商队虽然装扮平常,可是其中却隐藏了不少的高手,后经查实,那商队是隶属于锦书楼的,并且……那粮食是运到但青城的邻镇裕兴城里的一个名为荣兴楼的酒楼,属下怀疑那些粮食很大部分也许会供应给西凉的军队。”

锦书楼三个字让我的心微微提了起来。

那日得知苏言轩和温止珩的关系似乎并不简单之外,我不由得怀疑苏言轩是否也会是流沙阁里的其中一员,如果这个猜测是真切的,那也说明,锦书楼也许也是归属于流沙阁的一部分……

就锦书楼在大樾里的地位,其名下的众多酒楼,还有兼营布匹、绣庄等等之类的买卖,如果这些都是温止珩的,那他背后力量的想必是无可想象的强大……

就此看来,温止珩的身份又岂会仅仅是流沙阁的阁主?莫非温止珩还有别的身份是我不知道的不成?

思索间,忽然闻得房门被打开了的声音,我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在床边停下,接着是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再然后就是被子被人小心翼翼的掀开了一角……

凌慎慢慢的在我身旁躺了下来。带进来的冷空气并不多,是以凌慎一躺好,被窝又如之前的那般温暖了。

我装着被吵醒的模样,手环上他精瘦的腰,他的亵衣有些微凉,我嘀咕了一声,“好冷……”说完后,心里后悔着便想要把手收回来,可是手却突然被某人微凉的手掌压住了。

凌慎的大手包裹了我的整个手背,相对于我说不上温暖的温度来说,凌慎的温度甚至还要低很多。我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挣不脱,只能无辜的看着他,“凌慎,你的手掌好冷……”

凌慎不以为意,手掌开始慢慢的磨擦着我的手背,有微微的热度缓缓的衍生出来,“刚刚和白将军商议了一些军情。”

这几天来他都是这样过的,我轻轻的应了一声,心下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凌慎的动作上,“那个……你……你的手……”

凌慎的语气十分的理所当然,“你的手太凉了,帮你暖一下。”

我:“……”明明是他的手太凉!

被凌慎这么一闹,我残存的一点点睡意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凌慎的手先前还是很君子的帮我捂手的,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迷路……咳咳,于是后来我们就顺理成章。

醒来的时候,眼前是一片雪白,我迷糊的愣登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那是凌慎的亵衣。此刻的我正头靠在凌慎的胸前,脖子下还枕着凌慎的手臂,他的长发散乱开来,与我的交缠在一起,仿若一张墨色的网一般。

我支着手肘慢慢的把身子撑起来,看着自己的头发一段一段的与凌慎的分离,直到快要全部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发尾某部分已经和凌慎的纠缠在一起了。

我只得侧着身子去解,正解着,察觉似乎有人在看我,一抬头看凌慎,发现他果然已经醒来了,墨玉般的眸子里映落着我的身影,他眸子中的女子,长发披散,衣衫不整,形容不雅……

我用手指压了压头顶上不知道有没有翘起来的头发,然后继续去解和凌慎纠缠在一起的头发。正解着,凌慎突然用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在我的唇上轻吻了一口,“皇后怎么一大清早就勾/引朕?”

我手势一顿,神情何其无辜,“我怎么勾引你了?”

凌慎嘴角一抹散不去的微笑,视线意味深长的落在我的衣襟上,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我才发现自己的衣襟带子已经处于摇摇欲坠的程度,似乎是只要再动一动,它自己就会松开来……

更重要的时候,因为昨晚和凌慎燕好,所以虽然后来凌慎给我穿上了亵衣却并没有穿抹胸,所以……

我连忙伸手把亵衣的带子绑好,抬头看到凌慎带着笑意的眼眸,我不好意思的清咳一声,然后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又看到尚未被解开的发丝,“不如你来解?”

凌慎闭上眼睛,一副慵懒的模样,“缠着也挺好的。”

我:“……”我们总不能整天都赖在床上吧……

凌慎摆出那么不合作的态度,我只能自己继续埋头苦干了。不知道是发丝太难缠,还是因为距离凌慎太久,鼻尖闻到的都是他身上清冷的香气,心猿意马之余,那发结也是越解越复杂,急的我鼻尖上都有些冒汗了……

耐心尽失之余,我趴在凌慎身上,话语里尽是颓然,“凌慎,这头发那么难解,要不我们直接剪掉吧好不好?”徒手解要解到哪年哪月啊……

凌慎转身把我压倒在了床上,看着他越靠越近的脸,我想了想,然后闭上眼睛……

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在我脸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我睁开眼睛,发现凌慎正在用他的手解着那一小团凌乱的发丝,俊脸含笑,好看得不行的同时又让我窘到不行……

我瞪着他,他刚刚分明就是故意耍我的,气的我在他的下巴上轻咬了一口……

凌慎用手摸了摸沾了我些许口水的咬痕,也不恼,继续是一副悠然的模样,“皇后别咬太大力了,要不到时候出去见人我不大好交代……”

我把脸侧向一旁不看他,“那你就乖乖的待在院子里吧。”

凌慎轻笑,“万一到时候白将军问起来我怎么受伤了,我就说是英明神武的皇后娘娘……咬的……”

我:“……不许说!”

说话的同时,我发现凌慎的手指很是灵活,那一小团被我越解越乱的发丝已经被他解开七七八八了。他一边和我闹,还能够手速那么快的解着发丝,真是感觉都不让人活了……

凌慎解开发丝后,看着他用手指压着有些变形得厉害的头发时那认真细致的模样,我看得入神,便情不自禁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凌慎手势一顿,很快抬头看我,唇边带笑,慢条斯理的开始和我谈条件,“你要是再亲我一口,我就不把你咬我的事情说出去……”

我:“……”怎么感觉凌慎越来越幼稚了?这明明是小孩子玩的游戏……

“嗯?”

“好吧好吧……”

最终是我妥协,然后装作很勉为其难的在凌慎的脸上又亲了一口。

凌慎挑眉,“这吻的质量不过关,需要重新再来一次。”

我:“……怎么不过关了?”什么时候吻也有质量一说了?

“没有感情。”

我:“……里面是满满的深情,难道你没有感受到吗?”

凌慎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猝不及防的给我来了一个质量超标的示范……

“这个才算。”

我:“……”

长吻完后,我抿着有些发麻的唇瓣,瞪了凌慎一眼。

恰遇上他打量着我的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模样,吓得我赶紧从他的身边逃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