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漂浮在空中的光点出现,楚沐言体内的玄力波动更为剧烈,浮在他身前的唐刀更是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似有什么绝强的东西在苏醒着。

“陌白,我必须承认,你很强。但是……你可别忘了,我是五彩!”

他呵呵的笑着,伸出右手抓住唐刀,瞬间!万物寂灭,斑斓的五彩冲天而起,无数的光点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他右手与唐刀相接处,在那里,恐怖的玄力如水波一般荡漾开来,那种玄力带来的威压,让与他相隔极远的陌白都感受到了压迫感。

浑身玄力暴涨以期减少压迫感,隐约间竟让他回到了百院会上,但即使是当初面对孟奇时都没有这般无力。看着那遮天蔽日的五彩玄力,陌白终于是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他面沉如水,再也不看楚沐言,而是将剑回收,放在腰间,仿佛那里有一个剑鞘。他这等奇怪的动作让楚沐言瞳孔一缩,但是他对于自己这一刀有着绝强的自信。目光森然的盯着陌白,他的掌心飞快的凝聚着玄力,旋即又将这些自体内搜刮来的玄力,如同潮水一般推入手中的唐刀。

到得后来,唐刀之上五彩争辉,隐约间竟似乎有融合之势。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秘法,他的五彩竟与孟宏文、楚岚二人一闪而过的五彩完全不同,刀身上的五彩居然还在不停的聚集,玄力升腾,似乎并没有极限!

“陌白,你是个很好对手!”

楚沐言身形猛地冲向半空,旋即脚尖一点,双手握刀,狠狠的劈了下去,灵力毫无保留的倾泻而出,那刀芒五彩斑斓,浑厚的玄力压迫着四周,携带着惊人的波动,疯狂的对着陌白冲袭过去。在刀芒之下,因为玄力的狂暴,坚硬的石块被冲击的压线,刀芒所过之处,碎石裂开,竟是留下一道裂痕,一刀之威如斯恐怖!

年轻一辈,真的还有人能够接下来吗?

困月帝国百院人榜第一与魔宗少宗主一战,胜负就要这样分出来了吗?

不!

在刀芒将要临身的时候,陌白忽然抬头,他的双眼之中寒光涌动,他忽的挥剑。或者没有挥剑,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动作。依旧是站在那里,依旧是将听轩放在腰间。可他明明挥剑了,不然……为什么那么恐怖的刀芒会忽然的消失,消失的干干净净。

而且,为什么自己会感觉到疼痛,脖间似乎有着滚烫的东西流了出来。楚沐言下意识的伸手,入目处一片猩红。那是血,他曾见过无数次的血。然后,大脑之中传来阵阵刺痛,那是直接来源于灵魂的疼痛,他昏了过去。

另一边,陌白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在看到楚沐言劈出这无限恐怖的一刀后。他知道自己再无退路,即使拼着灵魂的疼痛,他也要挥剑。可是他下不了决心,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剑究竟有多厉害,因为这一次他有了听轩,而不是单纯的拔剑。

可在刀芒临身的最后一秒,他终于是下定了决心,他不能死!血祭不能继续,所以他挥剑了,他在拿到听轩后的第一次挥剑。带着听轩已然内敛的滔天剑意,还有他的灵魂,他挥了一剑,轻描淡写,又快到几乎不可见的一剑。

至少从目前来看,他赌对了。如果,大脑不是这么疼的话。陌白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有无数的星星围着他转,就连身子似乎都已不受他的控制。每跨出一步,都要承受着巨大的疼痛,而且这一步的落脚,他自己也不知道在哪。

但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坚持着走到了楚沐言身边。躺在地上的楚沐言双眉紧皱,神色有些痛苦,他脖子中间的伤口并不深,已经结了痂。显然刚才他的刀芒救了他一命,这也让陌白一直提着的心慢慢的放了下来。

抬起头,就看见祭坛上鲜血依旧,但似乎是比刚开始的时候少了一些,陌白不敢肯定,他再次抬脚,准备绕过楚沐言,去祭坛中间看看。这个邪恶的祭坛,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生命才搭建成的祭坛,已经吸收了无数人的鲜血,还有更多的人会因它而死。

可没走两步,他的脚像是踩到了什么,一股冰凉的酥麻从脚底传入体内,瞬间,脑海之中翻江倒海,疼痛猛然剧烈起来。

陌白身子一颤,差点跌倒。可他强自忍着,没有让听轩触碰到楚沐言分毫。过了好一会儿,陌白才缓过劲来,往后退了一步,才看清他的脚下,正是那柄曾给他带来无尽压力的唐刀,此时的它已经没了先前的显赫,静默的躺在它的主人边上。一如,当初的听轩。

陌白的心底忽然涌起一股别样的情绪,手中的听轩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心思,微微地颤抖着,一股熟悉的冰凉感从剑柄落入他的身体,让他已有些朦脓的神志得到了清醒。陌白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低头看着手中的听轩,久久不语。

许久之后,他再次动身,这一次,他绕开了楚沐言,也绕开了那柄默默守候在主人身边的唐刀,走向了祭坛。

等走得近了,他才看见,原来在祭坛之前竖立着一道木台,半人来高,大约成人手臂粗壮的一根圆形木柱连入地下,木柱上刻有祭文,陌白初略的看了一下,大意是说:九幽圣母,愿以血祭,换您永恒,护我圣徒,千秋万业。

陌白并不知道九幽圣母是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血祭这件事只怕没有世人眼中那么简单,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又将这段话看了几遍,默默的记在心里,想着有朝一日遇见尊圣,再向他请教。

目光往上,木柱上端连着一个一尺大小的小平台。平台的中间摆着一个玉碗,玉碗中大概有半碗鲜血,但又似乎与圆锥上飞流而下的鲜血不一样。仔细看去,鲜血似乎并不是单纯的红色,隐约还泛着精光,在玉碗中央似乎有个小孔,碗里的鲜血正顺着这个小孔流出,似乎与木台下的木柱连为一体,将鲜血引入地底。

这让陌白更为好奇,目光落到木柱下端。但是这根木柱似乎是从地里长出来一般,与土地相连处毫无缝隙,也无丁点人为的痕迹。周围的土地,也并无半点猩红。这里处处都透着诡异,不禁让陌白微微有些蹙额,大脑急速转动,想要找出蛛丝马迹,但仅凭他目前的认知,却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只能遗憾的放弃。

绕过木台,往祭坛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