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漪君手里的簪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又死了一个,现在越来越像前世了,一个接一个的死,下一个会轮到谁?

昨天把前世的事大概向陌雪讲述了一下,陌雪听的要傻了,没有想到现在貌不惊人的公主前世竟然是传说中的妖后,不过虽说公主现在不是倾国倾城之姿,也让大将军和单于两个人为她而死,这也是一般女子做不到的,看来妖后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陌雪也保证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去,泻露天机会受到惩罚,这件事她是明白的,刘漪君的心态则完全不一样,她已经对自己的生死不在乎了,所以把事情全部告诉了陌雪。

“公主,听说长公主自尽的时候,全身红衣,死状也很恐怖,想必是为了死了以后做一个厉鬼才如此打扮吧?”

刘漪君有些心烦地让陌雪退下去,刘夕莹是为了做一个厉鬼,好在阴间等着自己报仇吗?不禁打了一个哆嗦,想起在忘川河里姜秀娥追杀自己的情景,还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是天女,有铜蛇铁狗保护自己,恐怕自己已经魂飞魄散了吧?

可是自己来世,还是天女之命吗?如果不是天女了,到了阴间,恐怕要被刘夕莹折磨的生不如死吧?

算了,那些未知的事,不想也罢。宫里开始冷清起来,一下子驸马和长公主都死了,虽然不比皇上驾崩,宫里也上上下下都挂上了白色,很快就举行了两个人的丧事。因为是夫妻,所以给两个人选了一块风水好的地方,给两个人合葬,刘秀果然信守承诺,给段天翔厚葬。

刘漪君在送葬的队伍里冷眼看着道士念念叨叨的给两个人祈福,祈求两个人来世可以投个好胎,她在心里冷笑一声,真的是祈福了就可以决定来世是好胎还是不好吗?一切其实早有天意,岂是个人的力量可以改变的?如果可以改变,她希望自己来世不要再是天女之命,只要做一个平凡的人。

几个月转眼就过去了,已经是初春了,寒风还是有些刺骨,刘漪君在宫里散着步,忍不住拉紧了披风,这几个月来她都是如此,晚上必须在宫里散散步,否则睡不着觉。也许是因为身边的人都离去了心里苦闷,也许是因为害怕未知的未来,总之她总是觉得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恐惧,似乎总有什么事要发生,一直呆在锦华宫她会发疯。

散完步了回到锦华宫,却看到刘秀正坐在大厅里等着自己,她急忙请安道:“漪君参见皇上。”

刘秀看了她一眼,怜爱地说道:“这么晚了你还出去散步,别着凉了。”

刘漪君挤出一个笑容,“多谢皇上关心,漪君没事。”

刘秀突然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摸着她消瘦的脸庞说道:“还说没事,你最近又瘦了,这样下去可不行,朕看着就心疼,以后你要把身体养好。”

刘漪君大吃一惊,后退了两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可是自己的叔父啊,为什么刚才的这些话,听起来像是他对嫔妃说的话?难道他不怕传出去被人耻笑?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周围,才发现竟然一个宫女太监也没有,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秀的手停在半空中,似乎有些尴尬,不过他马上走上前,不等她拒绝,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下去。

刘漪君睁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刘秀,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竟然在吻她?可是唇齿间传来的痛楚告诉她,这一切是真的,他正在用力地吻着她。

她急忙推开他,后退了两步大声说道:“皇上,你这是在做什么?漪君是你的侄女啊。”

刘秀的脸上也有些痛苦,他近似乞求地说道:“漪君,朕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心里放不下你,自从你嫁到匈奴以后,朕几乎每晚都梦到你,生怕你在匈奴过得不好,后来你回来了,朕更是觉得一天都不能见不到你,见不到你就会茶饭不思,直到你回来了以后,朕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明白了,朕是不会再放你走了。其实从血缘上来说,朕和你的父亲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和你的关系更是远一些,朕也明白这种感情是不会得到世人认可的,但是朕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了,每次看到你憔悴的样子,朕都心如刀割,恨不得天天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哄你开心。”

“不。”刘漪君一边摇着头一边往后退,刘秀却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一把把她抱起来就向内室走去,刘漪君惊慌地不停的推打他,他却纹丝不动,她还在挣扎,却已经被他扔在了那张柔软的大床上,接着他紧紧地压在了她的身上,疯狂地吻着她。

“不要,皇上,求求你放了漪君吧。”她不停地哭喊着,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为什么事情会这样?为什么要她委身给自己的叔父?难道自己受的苦还没有到头吗?

刘秀丝毫不理会她的哭喊,手里一用力,随着一声清脆的衣服被撕裂的声音,她整个人已经赤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他看了一眼她美丽的胴体,声音变得温柔,“你守寡很久了,朕知道你很寂寞,朕会让你快乐的。”

说完,他又俯下身亲吻着她的身体,从上到下,一寸寸地吻过,手也在不停地游移,她突然不挣扎不叫喊了,就是呆呆地看着头顶的床帏,任凭泪水肆意地流淌。这就是自己的命吧?害死了一个男人,又要接着去迷惑下一个男人,今天自己是难逃劫数了吧?

刘秀见她突然安静下来,抬起头看向她,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眼神空洞而无神,他蓦然一阵心痛,起身离开她的身体,拿起破碎的衣服把她的身体遮掩好,才说道:“朕虽然很想得到你,但是不希望看到你如此痛苦如此不情愿,朕也知道这样没名没份的就要了你,你也会委屈,这样吧,朕明日就封你为淑妃,大婚以后再和你同房。”

刘漪君震惊地看着他,封她为妃?这可是冒天下之大不讳的乱伦之事啊,她摇头说道:“皇上,漪君是你的侄女,岂能昭告天下封漪君为妃?”

刘秀冷笑了一下,“什么侄女,只要是朕想要的人,谁敢拦着朕?”

说完就拂袖而去,刘漪君呆呆地躺在床上,良久也没有回过神来,她感觉到从心底涌出一股寒意,她伸出手紧紧环抱着自己有些冰冷的身体,开始瑟瑟发抖,自己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现在似乎又走到了绝路,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救自己。

果然没几天以后刘秀的圣旨就来了,太监摇头晃脑地读着圣旨,大概意思是说刘漪君虽然名义上是淮南王的女儿,其实是淮南王捡来的孩子,所以跟皇上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

而且因为刘漪君曾经因为要救大汉而去匈奴和亲,现在又寡居多年,实在是为大汉付出了太多,所以封为淑妃,一个月以后就大婚。

刘漪君默默地听着,唇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好一个捡来的孩子,皇上为了堂而皇之的得到自己,连这样的理由也想得出来,自己的爹娘在九泉之下如果知道了,恐怕也无法瞑目吧?

等到太监念完了圣旨,她没有接旨,也没有谢恩,只是站起身默默地向内室走去,太监又气又急地在她身后喊着:“公主,赶快接旨。”

她依然不回头,接不接圣旨,又有什么区别,总之皇上是非要得到她不可的,就算不接,大婚也会如期举行,除非她死。

心里一寒,从梳妆盒的暗格里掏出那天原本是带去给段天翔的小瓷瓶,那天她带走这瓶毒药,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走投无路的时候用的,可是,真的只有死这一条路了吗?如果她死了,是可以摆脱这无止境的痛苦了,可是彩云怎么办?那是挛鞮拓留给她的骨肉啊,难道要这样撒手而去,不管彩云吗?

自从那天晚上捅破了窗户纸以后,皇上马上命人好好的照顾彩云,就连她也很难见彩云一面。她明白,皇上这是在拿彩云威胁她就范,如果她不从命嫁给他,恐怕彩云会有性命危险,如果她就这样死了,彩云的将来难以设想。

这一个月来,刘漪君天天都是心思恍惚,刘秀派人给她送来嫁衣让她试穿,她也是应付了事。只是,当她穿上嫁衣以后,宫女们都在惊叹她好美,她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眼神,那眉眼,哪里还是刘漪君?分明是褒姒,就像是前世在宫里无数的寂寞苦闷的暗夜里一样,眼神里充满了幽怨和苦楚,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的笑意。

呵,看来自己真的是难逃妖女的命运的了,现在以侄女的身份嫁给皇上,宫里已经议论纷纷了,说公主是妖女转世才可以把皇上迷的这样神魂颠倒,不顾伦理纲常要立她为妃,将来大汉一定会毁在她的手里。

她从来没有想过去得到哪个君主的宠爱,没有想过要去毁灭谁的江山啊,为什么总会有人倾尽全部爱她?为什么总会有人说她是妖女?

仰起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泪水缓缓地顺着眼角流下来,即使心里有再多的委屈和痛苦,也必须为了彩云活下去。

宫女们不明白为什么快到大喜的日子了公主整天还是闷闷不乐,想必是觉得皇上给的赏赐还不够多,想装可怜博取皇上的怜香惜玉吧?

只有陌雪明白她心里的苦,时不时会安慰她,还会去打听了彩云的近况告诉她,只有听到彩云的消息的时候,她的脸上才能有一点微笑。

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了,刘漪君沐浴更衣完,宫女给她梳着头发,忍不住惊叹道:“公主的头发真的好柔顺,抓都抓不住。”

她一怔,自己的头发有这么顺滑吗?也许吧?这些小事她已经不在意了,但是今天给自己梳头的似乎不是陌雪,因为声音不一样,也许是陌雪又去偷懒了所以找个人来替代她侍候自己就寝吧?

没有说话,宫女又接着说道:“公主明天就要大婚了,为何看起来闷闷不乐,是挂念小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