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幕后主使是谁呢?肯定是早就对赵惠兰有杀心的人才会这样,也就是说,幕后主使是知道赵惠兰来宫里赏花的,这宫里,有谁最有杀赵惠兰的理由?

褒姒心里打了一个寒战,不会是姜秀娥吧?这次赏花是她提议的,而且她现在想得到褒明德,那么赵惠兰自然是她的威胁了。可是,就算是想得到褒明德,也不用这么残忍地杀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吧?

这个宫里到底还有没有太平的地方?太医会不会也已经被姜秀娥收买,会不会趁着给自己看病的机会给自己下毒让自己一命归西?想想自己月子的时候补药被下了红花的事,她仍然心有余悸,这样的事会不会哪一天又重演?

“臣妾没事,也许是躺的太久加上几天没吃东西,一下子听到这样的噩耗,身体有些吃不消吧?休息一下就好了。”

姬宫湦点点头,命人把伯服抱走,温柔地安慰褒姒,“你身子还虚弱,先好好休息,孤王一会命人给你送吃得来。”

褒姒重新躺下来,眩晕感总算稍微好了一些,自己此刻还活着,还能躺在这柔软的床上,可以见到伯服,是不是已经算是运气了?又想起梦里见到的那个老妇人,自己几次大难不死,难道真如那名老妇人所说,自己是生来就背负着使命,还不到命绝之日?

休息了一天,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褒姒向姬宫湦请求去侯府见见家人,赵惠兰死了,这是件大事,她必须去见见褒明德。

虽然事先已经猜到了侯府现在的样子,可是当看到侯府上上下下都挂满了白绢的时候,褒姒还是被这悲哀的气氛镇住了,自己也莫名的觉得心里涩涩的,想大哭一场。

褒明德整个人都憔悴了,他看到褒姒来,想挤出来一个笑容,却失败了,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姒妹,你怎么回来了?”

褒姒心里一痛,才几日不见,他竟然已经憔悴成这个样子,脸明显的消瘦了,胡子也长了出来,料想到他会为了赵惠兰的死很难过,可是亲眼看到,还是有些心疼他。

“我也算是侯府的人,回来看看嫂嫂。”

褒明德不再说话,带着褒姒来到了摆放赵惠兰尸体的棺材前,褒姒走上前仔细地端详着赵惠兰,她的表情很平静祥和,似乎是没有任何痛苦的死去的,也或者是很痛苦,只是不愿意表露出来?

她就那样躺在那里,和死之前的她没有任何的差别,像是只是睡着了,头发已经被细心地梳理好了,还在鬓角插了一朵小巧的白花。

褒姒突然想起了以前很多和赵惠兰的快乐的回忆,和她一起煎药,和她说心事,她是那样善良温柔的一个人,整个侯府,只有她一个人是从始至终没有看不起自己,真心把自己当作家人来看待的。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也会有人忍心下这样的毒手?

想到这里,褒姒的眼泪滴落了下来,视线又开始模糊,褒明德见状,心里一动,褒姒的情意,他是一定要还的,以前她舍命保护自己,现在又舍命去救赵惠兰,他不能守护在她身边来报答她的情意,那就默默地保护她好了。

“姒妹,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褒姒听了这句话,越发的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哗哗的往外流淌,“你叫我怎么节哀?一个人就这样走了,宫里真的好可怕,不知道下一个遇害的会是谁。”

褒明德制止她继续说下去,“这里人多嘴杂,不要再说了。”

褒姒努力地控制着眼泪,可是身体还是控制不住地哆嗦,几天前还和赵惠兰一起开心地赏花,现在却阴阳两隔,真的是世事无常。

“大哥,都怪我不好,那天没有一直陪着嫂嫂,嫂嫂才会出事。”褒姒极力压抑着悲愤,声音却已经开始哽咽。

褒明德叹了口气,“你无须自责,这一切跟你无关,只能说惠兰福薄,不能亲眼看着孩子出生,不能守护孩子长大,你已经尽力了,如果不是你及时去救惠兰,也许连孩子都保不住。”

“大哥。”褒姒的眼前模糊了,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他如果怪自己怨自己,自己还不会太自责,可是他如此的温柔,更让自己心里难受,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去休息的时候忘了叫上赵惠兰,否则根本不会让人有机会下手。

褒明德看她哭了,硬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着她:“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善良,凡事都为别人着想,不要想那么多,听说你为了救惠兰也差点溺水身亡,现在身体刚恢复好,别哭太多,伤元气。”

褒姒点点头擦去泪水,是啊,自己不能继续做伤身体的事了,宫里现在异动这么多,自己必须把身体养好,才能继续和那些人斗。

“对了,孩子取名字了吗?”

“嗯,叫忆兰。”

“忆兰。”褒姒低声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无限感触,褒明德果然是个情深之人,给孩子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让孩子一直记住赵惠兰。赵惠兰虽然命薄,可是短短的一生里能遇上一个如此爱自己的人,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