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公北与叶翰林在一起共事多年,要让他在一时之间相信叶翰林就是那个背后黑手,似乎有些不可能。所以林淮海决定自己去抓住叶翰林,让曾公北从心里相信这个事实。

二人悄悄的摸到了之前黑影消失的地方,但找遍了四周,也不见那个影子的踪迹。

它就好似空气一样,蒸发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就在林淮海与垚子对此感到不解的时候,突然听曾公北喊道:老叶……你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了你了。那些事情是不是你做得?你是不是他们口中讲的那个黑手,不管别人怎么想,但我心里还是相信你的。

曾公北的话音刚刚落下。

只见从断壁的顶端落下来一个人,他的动作十分的轻巧灵便,在黑暗的映衬下,看起来就像一只诡异的大蝙蝠。

这时候,其他人才看清楚,这张脸的主人确实是叶翰林,但略有不同的是,这张脸看上去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让人感到极大的寒意。

叶翰林没有直接回答曾公北的话,而是反问他: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你又能了解到我内心的深处的寂寞孤寂吗?

曾公北说:老叶……我知道你这些年来过得不如意,但……我们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早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准备,对于上级的安排,我们应该服从,而不是心生抱怨。

“安排?我那也叫安排,我是被排挤才对吧。他们那些人因为害怕我研究的东西,把他们一辈子的成果推翻,就把我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出出针对我,最后竟然联名举报我妖言惑众,这是什么行为?这是对一个考古工作者深深的侮辱,最后我就被当成了他们仕途上的牺牲品。

曾公北说:你说的这件事情,我当年也有所耳闻,虽然那些人的做法不对,但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本身的问题,毕竟在那个年代,你的这种看法是很激进。而且我听说,最后老局长还是颁发了一份文件支持了你的工作,你可以继续研究你的课题。但是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局长是个好人。”但当时整个局里的风气你又不是不了解,那些自私自利的人还是占了绝大多数,他们表面上按照指示支持我的工作,但暗地里却一直在搞小动作。所以我的工作在那段时间里根本就没有取得任何的进展,最后迫于各种压力,我决定放弃这里,去地方继续我的工作。

我本以为远离了那些人,我的工作就会得以顺利进行,但我的想法是错的,他们并没有放过我,我到地方以后,那些人发动各种关系来干扰我的工作,因为有老局长压着,他们还不敢做得那么明显,等老局长退休以后,他们就原形毕露了,最后不仅在工作上给我施加压力,最后甚至在生活上也……叶翰林长叹了一口气,说:老曾,你还记得我的母亲、妻子和小儿子吗。

曾公北点了点头:我还是刚进考古队的时候,见过一次,。你们什么要问这个,她们怎么了?

“她们……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叶翰林的眼睛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泪光,不过被很好的掩饰了。

他继续说:在他们巨大压力的迫使下,地方的领导扛不住压力,找我谈了一次话。

谈话之后,我去了大西北,你们知道当时大西北是什么情况吗,满眼的黄沙,没有水,没有粮食,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我们一家人挤在一个四处漏风的破窑洞中,就这个地方还是我和当地老乡借来的。

曾公北说:不对啊,按照相关政策,地方政府应该给你安排相应的待遇。你怎么过得那么落魄。

叶翰林叹了一口气:这些事情就要去问那些人了。

曾公北知道在那个年代,权利有时候可以改变很多事情,他沉默了。

叶翰林继续说:我记得有一年冬天很冷,下了很大的雪,窑洞里面的温度低得你无法想象。我因为工作的原因,在外面整整一个月都没有回家,等我完成手中的工作,满心欢喜的次回到窑洞中时,见到的景象我一生都无法忘却,我的小儿子和老母亲已经冻死了,而我的妻子也只剩下了一口气,我的妻子在弥留之际,就那么哀怨的看着我,我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怨恨,她似乎在怪我没本事,你知道一个男人在那种情形之下内心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至今都清楚的记得她那双眼睛。

曾公北听后心里很震惊,他完全没想到那些表面看起来衣冠楚楚的人,内心却是这样的恶毒,曾公北叹了口气:那这么说来……二十年前,所里的几位权威教授的离奇死亡都是你做得。

“他们是最有应得。”

曾公北一阵沉默后说:如果说这些人做了错事后,应该受到惩罚,那么玛丽呢,你为什么要杀害她?

“因为她发现了我的秘密,不管是谁,知道这个秘密都要死。”叶翰林的脸上升起了一抹冷酷的神色。

秘密?什么秘密?你的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叶翰林说:已经不重要了,一个死人有时候,好像不需要知道太多东西的,因为知道的太多也没用。

叶翰林的脸上目露凶光。

此刻曾公北终于相信了叶翰林就是那个幕后黑手,他想起以前与叶翰林经历的种种,曾公北深深的感觉到时间的可怕,它有些时候真的可以改变很多东西。

叶翰林话音落下的同时,曾公北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寒意。

叶翰林从背后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狞笑了几声,就要扑向曾公北。

但在这个时候,众人眼前的巨型水闸突然发出一阵巨大的震动,大家所处的地面也随着摇晃了起来,曾公北趁着这个功夫,率先扑倒了叶翰林身前,一把抓住了他手中的匕首:老叶,不!你已经不配用这个称呼了,因为我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叶翰林已经死了,此刻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魔鬼,我不管你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而去杀人,我现在就要代表那些死去的人,取下你的性命,告慰他们的在天之灵,决不让你在继续去害人。

“咔咔咔”巨型的水闸上面的震动逐渐大了起来,上面的铁制倒刺在这股子力的作用下开始上下翻滚,悬挂水闸的铁链摆动的幅度变得很快,看起来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裂开来。

叶翰林在这突如其来震动的作用下,稍稍乱了一下心神,曾公北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才能触及到叶翰林,但此刻叶翰林已经恢复了正常,他用一只手狠狠的掐住曾公北的脖子,手臂上传来的巨大力道,掐的曾公北一阵窒息。

垚子与林淮海见曾公北敌不过叶翰林,就想要过来帮忙。

但二人还没有动,就听见断壁上传来一声巨响,那道水闸瞬间就如一只断了弦的利箭一样,快速的向众人砸了过来,尖锐的倒刺冒出道道冰冷的寒光,在场的人无不惊异。

好在大家的反应不算慢,在水闸落下的时候,就已经动了,迅速向断壁的一侧躲了过去。

巨大的水闸从大家的面前扫过,带着些许阴风,滚落到了下面的墓道中,巨大的冲击力将整个墓道击得粉碎。

大家见后心里感到一阵后怕的同时,也不由得为巨闸没有砸到自己而感到庆幸,这要是被扫到,就算不死,也得落得个终身残废。

就在大家惊魂未定之际,众人只感觉周围产生一股强大的吸力,所有人瞬间就被推到了水闸的后面,众人只感觉周围充满了冰凉的液体,随后在巨大的冲击力作用下,众人渐渐的没有了意识……

等大家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第一个睁开眼睛的人是林淮海,他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四周,但他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用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手臂上顿时传来阵阵的疼痛,林淮海心里顿时传来一阵开心的笑声。

垚子睁开眼睛以后说:这是哪里?他看了林淮海一眼,老海我们是不是已经死了,现在只怕要到奈何桥了吧。唉,不对,我他妈好像看见了太阳。

曾公北睁开眼睛以后,看见了林淮海,就问他说:这是哪里?

林淮海说不清楚,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们已经从古墓里面出来了。

但三人还没来得急喜悦,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记得之前在断臂上被卷入水闸时,在场的一共有五个人,而眼下却只剩下了三个,姚燕和叶翰林不见了踪迹,他们去了哪里?

曾公北看着眼前的这条河流,突然想起之前再进夹子沟之前,他曾经仔细查看过周围的地形,绝没有这样一条河流,而现在三人却出现在了河边,那就证明一件事,在大家昏迷的这段时间里,一定发生了某种事情,因为是记忆的空白,所以脑子里根本没有任何印象。

曾公北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身处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至于叶翰林和姚燕的去处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们被水流冲到了更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在古墓中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