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小罗从靠近路边的水沟里跃出来，朝她扑去。

冬尼亚往边上一闪，躲过了他的扑击，可冷不防右脚踝被一只手抓住，前冲的身体不由自主趴在地上，再想挣脱的时候，那只大手越抓越紧，小罗已经从地上再次爬起来，压向她。

冬尼亚突然抡起枪，枪托朝前，正砸在小罗的肚子上，但是她再次想错了，小罗看起来没有准备的肚子硬的石头一样，那枪托捣的力量够大，再加上小罗的体重，几乎一下子就被打弯了，小罗泰山压顶一样扑在她身上。

“嘭——”

地上的土都溅起来，冬尼亚不由自主地“呃”了一下，枪磕在自己的肚子上，肋骨“嘎巴”一声断了几根，这还不算，小罗左手的大巴掌重重拍在她的脸上，马上她的鼻子就开花了，血一下子飙出来。

“嗡……”

越野车的自平衡系统启动，悬浮在地面上半米处的距离，开心一脚踹开车门，“艹你大爷的，折腾了一天在这儿等着我呢，这下你满意了？”

“别下来！”阿七高声提醒，“有地雷！注意绊线和浮土！”

开心吓的一激灵，“艹！”赶紧把脚收回来。

“刚才响了几声？”小罗问。

阿七这时用早就准备好的塑胶扎带，把冬尼亚的脚踝绑在一起，“七声，她一共埋了几颗？”

“八颗，呸——”小罗把嘴里的草叶吐掉，“都炸烂了，不知道是哪颗没炸——”

“呜……”他的话音刚落，开心的越野车就轮胎落地，开始原地玩飘移。

“我擦！”小罗吓坏了，和阿七一起抱着这个只剩半条命的冬尼亚就朝远跑。

“咚——”

又炸了一颗，这当然不会对车造成影响，开心也不知道还剩下几颗，所以一直开着车原地打转，把方圆十米的地都犁了一遍，才摇头晃脑地停下。

“没啦！别转啦！”小罗高声嚷着。

植物园处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几个警卫和保安拎着警棍朝这边跑来，阿七连忙站在路上挥手，“都回去！跟你们没关系！回去！”

“都回去！不关你们的事！”拟音器里传来开心愤怒的呐喊，“老子闲的无聊，放几个二踢脚爽一下！”

“当我们是傻的吗？”众保安听着直翻白眼儿，不过还是听话地回去，有炸弹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哦……

这就是开心的计划，小罗和阿七在这方面是绝对的权威，他们大胆地推测冬尼亚绝不会在防守严密的行程中动手，而是会在一天的工作结束以后，在开心他们最松懈的时候，发动攻击，也就是即将到达这个营地的时候，作为这一推测的实际执行者，小罗和阿七各自找到隐藏地，在营地附近埋伏了整整两天一夜，眼睁睁看着冬尼亚在他们眼皮底下把一颗又一颗的地雷埋在门口处，可是因为是白天，他们两个人不能保证会抓到她，所以一直忍到地雷爆炸。

冬尼亚最大的失算就在于她以为自己可以用连坦克都挡不住的多个地雷炸飞开心的座驾，她只犯了这一个错误，然后就是上前来确认开心是不是还活着，当你犯一个错误以后，就会紧接着犯第二个，然后你就无可救药了。

冬尼亚喘着粗气，因为疼痛不断地冒着冷汗，眼中却是冷漠，对别人生命的冷漠，也有对自己生命的冷漠。

对自己狠，对别人也狠。

开心好奇地看着她，“这就是职业杀手？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嘛。”

“要是特别她早死了，”小罗顶风臭八百里地出现在边上，“老板——”

“也——”开心恶心巴啦地往边上躲，“你小子怎么埋伏的？猫粪坑里啦？”

小罗可怜兮兮地，“老板，水沟啊，要想不让她发现，我不能躲在有利于攻击的地方，那是她重点侦察的地方，看在我们这么卖力的份儿上，好歹解决一辆车吧？我们不能总是打出租车啊，太不符合雇佣兵的形象了。”

开心斜眼瞥他，“后面那句才是你想说的吧？”

“对，他就是这个意思，”阿七虽然经常沉默，可是偶尔一句话绝对恶毒至极，“水沟里没有水，他为了表示自己很辛苦，特意在沟底和的泥抹身上了。”

“是——吗？”开心带着审问汉奸的语气问小罗。

小罗气急了，上去就给了阿七一脚，“你特么——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揍！我要辆车还不是为了咱们，净给我拆台……”

阿七灵活地躲开，“你少来，买车第一时间你拿去泡妞，老子还不是要自己想办法。”

“你们闹够了没有？”冬尼亚受不了了，“想杀我就赶快动手。”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哪！”开心马上调转火力，寒声道，“介不介意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

“呵呵——哦——”冬尼亚才冷笑了一半就被疼痛憋了回去，然后就是持续的沉默。

“我来，”小罗开始挽袖子，恶形恶状地要上前，结果被阿七一把拨拉开。

“我来吧，”阿七又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把小刀，亮着白牙，“对这个我还是有点儿经验的。”

现场的气氛紧张起来，不管怎么说，刑讯可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活儿，只要是心理正常就不会想要看。

“你要看直播？”好久没说话的黑洞系统再次发声，“还是我告诉你升级以后的福利？”

“这么快？”开心有点儿意外，“水晶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在地球上废物一样的人在里面一个二个全跟天才发明家似的？”

“以前只能还原成与文明等级相类似的人类，”黑洞系统再次开始守口如瓶，“现在你可以选择性地把收进水晶球的智慧生物的某些记忆截留，也就是说，你根本不用等着看他们实况直播大变活人。”

“住手！”开心突然而至的叫声让阿七的刀子只差一点儿就划到冬尼亚的眼睛上，这个女人可真是条好汉，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还有没有别人？”开心问。

阿七手指弹了一下，刀子消失不见，“没了，我们盯了几天，只有她，职业杀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结伙，这样会少分很多钱，而且彼此也缺乏足够的信任，不管以前有多好的交情都不行，越是顶尖的基本上都是单干。”

“那你们先回去吧，”开心说，“明天来这里领车，把她交给我。”

阿七看小罗，小罗使了个心知肚明的眼色，两人收起自己的家伙事儿，撤离了营地。

开心直到大嘴怪回报两人已经走远，才回转身，狞笑着，“想不想看我变魔术？很好玩儿的哦——”

冬尼亚脸色微变，然后她就看到了一个平空飘起来的水晶球朝着自己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