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安胎药,叶昀也是有些哭笑不得。因为她和叶青珊和程姨娘母女二人的合作,明里暗里的互相帮衬了不少。

程姨娘也因此在年前年后的伺候了叶崇文几次,却没想到就是这几次,居然真的怀上了。

叶老爷也算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了,这中年得子也算是喜事一件。

一开始叶昀知道的时候,半天儿没缓过来,后来看到程姨娘也就想通了。其实说起来,程姨娘也就只有三十出头而已,放在现代也是美少妇一个。

只不过在古代,人们嫁娶的都早。生孩子也早,虽说叶青珊已经十六了,但是程姨娘的年纪都还没到现代的高龄产妇的年纪。

不过这种家长里短的事情,也不用跟还是外人的男人说。所以叶昀只模糊的说是,给姐姐的。

打开荷包,取出那个拿油纸包着的药丸,皱着眉头看着他,“你没拿手碰吧?”南宫轩眨巴眨巴眼睛,老实的点点头,叶昀见了,鼓着嘴又把药丸原样包好放进荷包,塞他胸前,闷闷的道,“给你。”

“我不过就是碰了两下,怎么不要了?”南宫轩拿着荷包看着叶昀,刚刚还非要不可,怎么转眼就改了主意,不是说他用不到吗?叶昀嘟着嘴瞪着他,“碰一下都不成,你还碰两下,都被你弄脏了,万一姐姐的媵氏吃坏了肚子怎么办?这是安胎药,可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又不知道这是药,谁让你搁在荷包里还和香珠放一块的,再说了,我手又不脏,”南宫轩一双剪水双瞳如墨般漆黑发亮,纯净而不含半点杂质,含的只有委屈和无辜,他是有洁癖的好不好,他还怕碰香珠把他手弄脏了呢,他要是知道是药,而且还是安胎药,肯定会给她送来的啊。

说着,把手举到她面前,证实他所言非虚,才拿出来一下,就赶紧的把手给缩了回去,上面有一层厚厚的茧子,下意识的他不想让她看见。

叶昀真是无力了,她也是闲的没事,竟把安胎药做的跟香珠一般,还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一般人见了也只会以为是香珠,也怨不得他。

叶昀兀自生闷气,好不容易才从右相府要了点儿稀罕药材来,得了这么颗药,岂料就这么被毁了,不过,看他的手白皙葱嫩,应该也不脏,顶多把外面一层弄掉就是了,只是手上那层茧子,瞧着让人心疼。

这么一想,叶昀又把荷包拿了过来,取出油纸包塞进随身带着的荷包里,这才道“天色都晚了,你快放我下去吧。”

南宫轩抬头看了一眼天际的夕阳,还有那绚丽的晚霞,竟觉得比往日见到的都要美,见远处有丫鬟走过来,便道:“绣个一模一样的荷包给我,明儿我来取。”说完,一拍树干,叶昀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明知道自己很安全,可还是忍不住吓的闭上了眼睛。

就听见耳畔的戏谑声,“既舍不得我,干嘛还要下来,天色还早我们再去树上待会儿。”

叶昀一听,立马睁开了眼睛,松了搂着人家手臂的手,若无其事的站直了身子,不再看他一眼,急急的往门口方向走去,走了两三步,再回头时,哪里还有人影,靠,要不要溜的这么快。胭脂乐不可支的回院子,就见叶昀正在门口等她,忙提着裙摆跑了起来。

小脸因为兴奋红扑扑的,还有些气喘吁吁,见了叶昀,见她右侧脸颊有点黑,忙道,“怎么就小姐一人在呢,天冷了也不加件披风,珠儿翠儿还有碧儿都去哪儿了,小姐脸都脏了,也不知道打水来。”

说着,四下瞄瞄,张嘴就准备喊人了。叶昀一听,脸颊赫羞,忙拿帕子擦脸,果然,帕子上粘着黑色,叶昀见着就有些咬牙,狠狠的擦了擦,见胭脂要大声喊人,忙阻止道,“她们三个可能出去了,都不在院子里呢。”

胭脂就皱了皱眉,鼓起了嘴,“太不像话了,有什么事非得她们都出去,留小姐在家守院子呢。”

叶昀也正很好奇呢,是谁来把三人都差遣了出去,胭脂拉着叶昀的手径直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笑道:“奴婢刚刚听到一个奇闻,苏夫人大声训斥丫鬟吓着了树上的蛇,掉下来砸到她身上,有两条呢,这么粗。”

说着,用手比出来个大小,觉得小了点,又把圈子圈大了点。

“苏夫人吓坏了,现在院里正乱成一团,奴婢刚溜去瞄了一眼,那些丫鬟婆子路过院门口那树的时候不是跑过去就是缩着不敢走,一大群人堵在院门口看树呢。”叶昀听着也解气,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叫你敢使阴招,活该被自己找来的蛇吓到,说着,眼睛就不自主的往大槐树上瞄,今儿多亏了有他,不然还不知道她会如何,想起先前他说的话,也不进门了,吩咐胭脂道,“我们去烧了水来,今儿仔仔细细的把屋子洗一遍,还有被褥什么的也全扔掉,换新的。”

胭脂不疑有他,转身便往烧水房走去,天气一日比一日冷,小姐的被子也该换新的了,只见叶昀也跟了去,忙阻止道,“奴婢一人去烧就成了,小姐进屋歇会儿吧。”叶昀才不要一个人进屋呢,强行跟了去。

胭脂不知道原因,叶昀也怕说出来吓坏她,当下感动的胭脂稀里哗啦,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叶昀真的好想告诉她,她是怕蛇才不敢进屋的,明知道屋里已经没蛇了,可眼前还是晃着那两条蛇的样子,有点杯弓蛇影了都。

烧好一壶水,碧儿跟珠儿翠儿回来了,问过才知道,原来是绣坊的嬷嬷将她们找了去,理由是叶昀已经议了亲,该着手备嫁妆了,让她们去拿些花样还有选布料带回来,这可是大事。

三人屁颠屁颠的一起去了,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弄好,抱着一大摞画纸还有布料回来。

一进门见叶昀和胭脂正在擦桌子,打扫,狠狠的愣了一下,小姐怎么可以干这事,忙把东西搬到外屋去了,几人撸袖子,接过叶昀手里的抹布就干起来,干脆直接将叶昀给轰了出去。

好在衣服都放在柜子里,外面就一床被褥,还有软榻上的垫子,都拿去扔了,五个人里里外外将叶昀住的屋子清洗了一遍,将炭炉也烧起了火,换了新被褥,焕然一新。

叶昀也没先前那么惧怕了,那毒液怎么着也给洗没了吧,大不了制颗解蛇毒的药丸备用着。

干完活,叶昀拿出二两银子让胭脂跟翠儿去厨房置桌席面来,没了贵嬷嬷这个眼线,五人就围着桌子吃起来,才不管苏夫人那儿已经连夜点灯伐树了,几人头一回跟主子同桌而食。

心里感动就不用说了,又是担心坏了规矩,心里虽然忐忑,但吃的还是很欢畅,因为今儿谁也不会有心思来管她们,可以放肆一回。

吃完饭,收拾完桌子,几人就围着火炉讨论先绣哪个才好,叶昀看着那足有一百来张绣纸,每样都要绣成双数,脸色就沉了下来,那不意味着,她接下来直到出嫁都闲不了了,这里有一大半该绣坊准备的,都拿来要她绣。

不用说,肯定是苏夫人帮着叶芙报复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