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昀却是坐在那儿,四下望望,最后眼光落在琴上,猎奇的问道:“梅花宴是什么?”
叶芙一边把玩着小漆木盒子,听了便道“这梅花宴是皇后举行的,每年梅花怒放的时分约请一些才子佳人去赏梅,比才斗艺……”
张口说了一大通,等反响过来问话的是叶昀,忙住了口,反问道:“你又无才无艺,问这么多做什么?哦对了,也不算太无才无艺,还是会一点儿舞蹈的。”
叶昀一时呐呐,就算无才无艺问问也还是能够的吧,这梅花宴怎样听怎样像个大型相亲宴啊,难怪这么受人注重了。
梅花纷飞时,才子佳人弹琴吟诵还是有几分浪漫的,叶昀笑道:“我是见二姐这么注重梅花宴,有些猎奇而已,”说着,站起身子,“耽搁二姐练琴了,我在这里祝二姐夺得头魁。”
说完,叶昀带着碧儿出了院子,才走几步路,就见胭脂兴致勃勃的往这边跑,碧儿见了,忙瞪了她一眼,“稳着点儿,认真又有跌倒了。”
胭脂鼓着嘴,噌了碧儿一眼,快乐的走到叶昀的另一边,眼里闪着兴奋,卖着关子道:“找你们良久了呢,你们猜我刚刚去老祖宗院里遇着什么好事了?”
碧儿一听,便接话道“又捡银子了?这回是几,还是二两?”
胭脂一听,直接送上白眼,“我哪回捡银子身上不青一块,哪有那么值得快乐啊,我腿上的淤青都还没退呢,就晓得你们猜不出来。”
说着,将小脖子一昂,见叶昀和碧儿都猎奇的睁大了双眼,这才道“刚刚左相府送来彩礼来了,有二十四抬呢,老祖宗看着礼单可快乐了,奴婢还溜去前院看了,好多宝贝,奴婢好想搬两箱子回来显摆显摆。”
说着,胭脂就两眼冒光,那都是她家小姐的,想想心里就美得慌,美的冒泡啊,只可惜没直接送到九小姐院子里来。
那样也能让她们好好的得瑟一回,不晓得厨房今天加不加菜,上回探花郎府来下聘,府里上下可是加了菜的。
叶昀被她们两个弄的脸一红,不晓得二十四抬是个什么概念,但见碧儿胭脂两个快乐的样子,晓得肯定少不了了,也是,左相公子娶亲,怎样能寒碜了去,看她们这么兴奋,叶昀很配合的问了句,“都有些什么好东西,看把你乐的都快找不着北了。”
因为皇家一些不能够为人所知的事情,原本定于元宵节的宫宴取消了。皇宫中的太监挨家挨户的到各个受邀名单上的府上重新安排。
很多的大家们都选择了沉默,当做这件事儿没有发生过。叶府,也选择了这样做。
叶昀不知为何,心里总是觉得愧对于九王爷。其实她如果从未曾知道过,或者是没有听到他是因为被冷落被打击了才在热火朝天的时候销声匿迹了的话,叶昀不会觉得莫名的难过和内疚。
可是她的家族不允许一个没有用的庶出小姐安稳的活着,所以没有了九王爷未婚妻这层屏障的叶昀,又受到了苏夫人之类的人的冷暴力,不过没关系,她叶昀是谁啊?
总有法子让自己过得称心一点。不过,世事难料,很多事情的初衷和发展并没有跟自己的设想那么一致。
比如叶昀。
叶昀对着空气无声的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想到她逃离了九王爷那场单纯为了利益的婚姻之后,居然又被立马安排了左相府的,真是不知所谓了。
胭脂扭着脖子,想了一下,刚才启齿道“光是大东珠就有八颗,每颗重二两,有这么大,”
胭脂一边说一边拿手比划,“刚才白大总管拿出一颗的时分,不少人在下面谈论呢,说是那么一颗少说也要千两银子呢,就那么一颗都够奴婢活几十辈子了。”
“还有,珍珠手串十串,每串十八颗,南海珍珠一箱,珍珠素珠两盘,宝石素珠两盘,金首饰头面一箱,玉首饰头面一箱,宫纱十匹,云缎五十匹,蜀锦五十匹……。”
胭脂一口吻洋洋洒洒的报了一大串名字,叶昀也对不上号,这些跟她脑海里的嫁妆完整不是一个概念啊,也是,现代人的嫁妆怎样会是这些东西。
叶昀就疑惑了,送那么多布料给她做什么,这么多怕是她一辈子也穿不完,也不怕搁尘了。
胭脂说完了,又自得的道:“听府里的嬷嬷说,左相府送来的纳采礼比探花郎府送来的贵重十倍不止呢,除了那些稀罕东西,还有两块大砖头,不晓得是做什么的,送聘礼怎样会送砖头?更奇异的是,白大总管看着那砖头直笑,直夸九小姐呢,看的奴婢以为那砖头就是我们九小姐了。”
碧儿听了直摇头,戳了胭脂的头道,“没探听分明了不是,那砖头可是越大越好呢,砖头下面压着的可是田契,砖头越大,代表着田越多越肥美,上回四小姐要么没有要么就是太小了,没瞧出来,就凭这个,也比探花郎府的纳采礼贵重,那些珍珠首饰是要跟着九小姐做陪嫁的,这砖头可是给叶府的,我们九小姐可值钱了,你说白大总管高不快乐了。”
叶昀算是听明白了,砖头压着的是不动产,是一切纳采礼中最值钱的,又跟着长了回见识,叶昀听着碧儿后面的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有种被人家卖了在这里偷偷数银子看亏没赔本的觉得。
只是叶明月如今嫁的不好,这会子左相府送来的东西又比她的贵重,苏夫人还不定怎样气她呢,万一因而气的中风了可怎样是好,直接送她张银行卡多好啊,叶昀腹诽道。
可不是,苏夫人这会子正在屋子里摔东西呢,碎瓷片乱了一地,叶明月也没回去,就坐在那儿巴巴的掉眼泪,“早晓得我还不如嫁个腿残的,至少不会进来拈花惹草,娘,你可得给我做主,他要将小妾抬了做姨娘,往后我在府里哪还有位置啊。”
苏夫人也是头痛欲裂,原本一门好好的亲事怎样就这么糟了,叶明月是她放了心机的“女儿”,平常本人都舍不得骂一句,出嫁这才几天就让他人欺负成这样。
娇容憔悴不说,连宁愿嫁残腿的话都说出口了,苏夫人愤慨的攒紧拳头,心就像被刀绞了似地,咬了牙道,“走,去找老祖宗去。”
说着,叶昀不得整理衣裳便往留仙院走去。
屋里,老祖宗正乐着呢,苏夫人和叶明月一同去了,见老祖宗欣喜的样子,心里就更气闷了,不过就是嫁个腿残的也值得她这么快乐,当初定下探花郎府的亲也没见她这么快乐啊。
想着,苏夫人心里就气闷的慌,恨不得撕了老祖宗手里的礼单才好,叶明月才是她嫡亲的孙女,往常被人欺负了,她倒是漠不关心,反而对一个庶女的亲事上了心。
老祖宗一见叶明月那双哭红的眼,脸色就拉了下来,叶明月的事她几也有些耳闻,虽说嫁进来的女儿泼进来的水,这会子见她跪在地上直掉眼泪,说不心疼那是不可能的。
苏夫人忍着一肚子的闷气将事情跟老祖宗说了个大约,叶明月也哭着求老祖宗给她做主,老祖宗听着她们两遥相呼应吵的她头疼,忍不住皱着眉头道:“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站起来好好说话。”
叶明月这才站起来,老祖宗语重心长的道“你也别一口一个探花郎府的不是,这事虽说是探花郎府错在先,可你做的也不对,人家不过是个小妾,你和她计较什么,明知人家怀了身子,你还巴巴的挑找人家错处,借机打她,就是有理也变得无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