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夫人说了几句话后,就有些气喘胸闷,一旁但医忙上去把脉,又是一番折腾,一屋子的人忙前忙后。叶昀见太医素手无策,有些着急,便瞥了眼叶芙,要是她没跟来的话,她就上去了。

前世叶昀的外公可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医迷,因为前世她身子弱,其实就是内分泌紊乱了,这是很多现代女人的通病。什么吃多了减肥药,喝多了咖啡,熬夜多了等等……因此也调理了几年,更是把她外公的医书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像上官夫人这样的寒症,自然也是见过的。

叶昀趁叶芙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拽着上官婉儿出去了,上官婉儿也不知道是因为出神还是因为伤心过度,叶昀将她拽到无人处,她都没回过神来,叶昀狠狠的摇了她几下,才将她摇醒,慎重其事的道:“我会些皮毛医术,你母亲这样的病症我在医书上也大概见过,婉儿你若是相信我,我就给夫人试着治。”

上官婉儿一听,立时睁大了眼睛,红肿的眼里闪出一丝希望来,也不问问直接拽着叶昀就要往回走,叶昀忙拽住她,就算婉儿此刻慌乱非常,但是该说的叶昀还是得说清楚。有些疑惑的问道,“你相信我?”

这婉儿怕是病急乱投医了,至少也得问上两句吧?

果然是,上官婉儿听了点点头,抽了抽鼻子,眼睛没眨,但是眼里却是连连的往下掉。紧紧的拽了叶昀的手,就像是漂浮在海里的人抓住一根浮木一般,“他们都救不了,不论你行不行,我都应该让你试试,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昀儿我求求你了。”

拉着哭腔说完,拉着叶昀就往来时的路走,叶昀又把她给拽住了,上官婉儿眼睛立时红了。叶昀忙拿帕子给她擦,小声劝道,“婉儿你先别急嘛,先听我说,我刚刚给你母亲把过脉了,我觉得夫人还有救。”

上官婉儿听叶昀说的那般肯定,挂着晶莹玉露的脸上终于展出一抹笑来。拉着叶昀衣袖的手更是拽紧了,生怕叶昀跑了,另一只手却是去擦眼泪,再三询问确定叶昀是不是真能救她母亲。

叶昀会救上官夫人,但是她也是有她自己顾虑的,有些话得先说清楚了,叶昀接着道:“你可能不知道我的处境,我不能让外人知道我会一点皮毛医术的事,而且我手里没有必须的银针。你去找太医要一副新的来,再把屋里的炉火都撤了,还有窗户都打开。”

上官婉儿一听,忙摇头,“炉火不能撤,我母亲冷。”叶昀有些庆幸,这上官婉儿还能听得进去话,至少没否认打开窗户通风,“你母亲有寒症怕冷我知道,可是屋子里不通气,又充满了药味,是常人呆久了都受不住,我刚待了一会儿都觉得头脑发昏。”

“你在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我想你更加能够感受到。更何况你母亲,你母亲的冷是身体里发出来的,是血液不通导致的,那是盖多少棉被用几个炭炉都没用的,那样做非但无益,反而会加重病情。”上官婉儿见叶昀说的有些道理,虽然有些担心,想了想最终还是应了,只要她能救母亲,她什么都听她的。

两人一同进了屋,上官婉儿还真是用尽办法将所有人都轰了出去,显得异常的刁蛮无礼,跟她往常给人知书达礼的大家闺秀模样大相径庭。

也不知道上官夫人是不是想在临死前再宠她一回,竟不管不顾别人的劝说居然也应了。大家没法子,只得都出去了,连那宫装妇人都出去了,原本一屋子的人走的干干净净,屋子里空旷寂静了不少,只听见炭火燃烧的噼啪声。

叶昀在人家出门混乱的时候躲了起来,暗中观察所有的人和事情,等人走了才出来,上官婉儿忙把银针塞到叶昀手里,急切的道,“昀儿,他们都走了,你快给我母亲施针,快点诊疗。你放心,有书墨在外面守着,没我的吩咐他们不敢进来打扰,连父亲都不可以。”

说完,又向有些疑惑的上官夫人解释道,“母亲,昀儿她能治你的病。可她不想让人家知道,这些其中的道理母亲肯定也明白的,所以我才把她们都轰出去的,我不是真的刁蛮任性。”

上官夫人心下感动,心里有些感叹女儿这么轻易就相信人,担心自己去了后她会被人欺负。可莫名的她看叶昀也不像是个奸诈之人,欺骗上官婉儿和她对她又没有什么益处,又觉得反正自己也是个将死之人了,就是试试又能怎么样,便笑道,“母亲都知道,母亲的上官婉儿最是乖巧懂事了。”

说完,又朝叶昀笑了笑,这是安慰和鼓励,还有信任。上官婉儿虽然将人都赶了出去,可真没敢当着他们的面把窗户打开,这会子,见没人在了,便去挨个的打开。叶昀自然去帮了,顺带把炉火移远点儿,移动炭火盆的距离也是有讲究的。

等办好了这些,叶昀又叫上官婉儿扶住上官夫人坐到床中央,把她的头发扶到右边,把上官夫人的衣服拉到露出肩膀,挑了合适的针,才对上官夫人道:“我现在帮您打通受阻的位,可能有些疼。”

上官夫人点头应了,叶昀这才往她右肩刺通血。上官婉儿见那血流出来,眼睛又红了,眼眶湿哒哒的。但见她母亲随着血留的越多,喘气声竟比先前小了许多,又有些开心,更坚定了叶昀能治好她母亲病的信心,一时间又破涕为笑。

叶昀后又帮上官夫人扎了几针,等到收了针,叶昀有些头疼了,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上官婉儿,“我不太会写字,我报药方你来写。”听叶昀说自己不太会写字,上官婉儿愕然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是见过叶昀写过字的。

叶昀瞧见她眼里的诧异脸更红了,“有些药的写法不同地方不同药店,有不同的理解。所以还是你来写吧,这样更好一些”

解释完了,叶昀就不再理会她,直接报药名,后又把煎药喂药的方法告诉了她。上官婉儿拿着药方,忙出去找人抓药煎药,一出门见有太医在,忍着一肚子的火气把方子给他们看看,磨了一下牙才问道,“你们看我这方子可能治好我母亲的病,若是有所隐瞒,你们知道后果的。”

太医才瞄了一眼,双眼就冒出精光来,几个太医都凑上来传看了一下,互望了几眼,随即连连叹道:“奇方,奇方啊,能开出如此奇方,定能救夫人之命,敢问上官婉儿,这药方是何人所开,否能为老朽几个引见一下。”

救不了她母亲,还想让她帮忙引见,上官婉儿气的拿过药方,狠狠的瞪了他们几眼,不回答他们的问题反而骂道,“一群庸医,差点害死我母亲!”说完话,也不顾几位太医红赫的脸,把药方给了书墨,吩咐道:“煎好药送来。”

书墨看着那药方上的字,有些不解,这是上官婉儿的字啊!小姐几时会开药方了?不待书墨问,上官婉儿已经进屋并转身把门关上了,找叶昀说话去了。

怕夫人病情复发,上官婉儿有些扭捏的道,“我寻个借口把姐姐留在王府住几日给我母亲瞧病可成?”她一个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怎么好住在外人府上,叶昀摇头拒绝,“不成,夫人生病,我一个外人不好留下,那药方先给夫人吃三日,三天后你再派人去接我来就成了,我待会儿再留个方子给你。”

叶昀想了想后,“是些药材,你想办法送到我那里去,我这几日也闲,制些药丸给夫人日后调理身子用,记住,要送两份,一份给顾二小姐,只需一些女儿家喜欢的东西,就说是赔罪的,一份药材送到我那儿,就说是上回听说我身子不好,送给我补身子的,千万不能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