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我好想对陈发说,我和陈春生之间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可我总不能就这样没有礼貌的打断他的话吧?
于是,我和陈春生两人默默的沉默,就这样静静的听着他数落我们的不是。
他当时很完美的饰演一个审判长的角色,对我们在S市所产生的那些交火和矛盾一一分析。
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首先,我们都知道S市是不归我们掌管,你们在那里,竟然安分守纪。你们不应该因为彼此之间产生一点小小的矛盾,从而在大街上打架。是个人都知道,这样是破坏社会治安,这样是在给S市添增麻烦。作为一对排档,你们就该像亲人一样,慢慢的容纳对方,慢慢的容纳彼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是你们之间最基本的相处方法。”
“其次,是你黑曼巴。你因住宿成困扰的关系,从而把陈队身上的证件偷走,这使得他倍感尴尬。多次不配合小吴和小陈,你竟然还拿着小陈的证件伪装成警察,这使得小陈为你背负了很多黑锅。”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其实在暗暗发笑:活该,早知道这样可以祸害你,那么我就不该和你有过多的口头上的争吵。我该用实际行动证明的。
接着陈发又说。
“小陈,你这个人脾气暴躁,这是事实。但是理智上来说,尤其是在工作上,互相监督互相督促,这样才能使得你们的能力互相提升。谦虚使人进步,这句古话一定都没错。”
听到这里,我甚至认为陈发这个人是公道。他对人又对事,追根究底分析我们的错误,所说的话也能让我们接受。
在连续听他细细的为我们假设,心平气和的跟我们讲解,要是他身处那种处境,他该怎样做,要是他会怎样做,而我们也该怎样做。
他所使用的方式都是很有出发点,也很使人信服的。
我差点就认为他是电影中的那些一身白的审判长,直到他无缘无故将自己的矛头指向我的时候,我马上收回先前浮生的念头。
那会儿陈发看着我说。
“这次最大的错误是在你的身上,黑曼巴。可相对的,你也是这次任务的忠臣。实际情况,你知道仲长志在酒店中,当你面对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人物,你该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叫多一些人,这样就能一举拿下仲长志。你真不该一意孤行,不能为了一时的冲动一时的贪欲从而孤军奋战仲长志的。”
这个批评我接受。我接受的部分原因是因为我被他的说辞给洗脑了。
可是,他血口喷人的还在后面。
他放低自己的身子,试探性的问。
“黑曼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和仲长志是什么关系?”
我已经察觉到他话语中的那一丝不友好气息,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之后,我诧异的眼神指着我自己,看着陈发说。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时陈春生接下话,说。
“你不会就这样碰巧碰见仲长志的,你肯定和他有一定的联系,所以你才能知道仲长志在那家酒店里。这个可以从你编造的谎言中可以看得出。”
经过陈发和陈春生那两人简短两句一唱一和,就让我明白了,我那会儿已经步入他们的陷阱。
先前陈发对我说的所有话,那都是幌子。他们真正的目的,无非就是想从我身上得知,我是如何找到仲长志。
本来我还以为陈发这么理智看待事情,我以为他真的是一个好人。可是我在错的人身上抱错了幻想——他终究是个警察。
当时我的脑子不断的想着该用怎样的话来回击他们,好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
接着我边上的陈春生不冷不热的掺上来一句。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你和仲长志到底是什么联系的。”
我当时很想给陈春生一巴掌,好让他知道自己的愚蠢。
可在陈春生话音落后,陈发又接着说。
“我了解你的苦衷,黑曼巴,毕竟美人图在市场上的价值的确不菲,这也使得很多人对它心怀不轨。我知道你并非是主动联系仲长志的,而是在仲长志发现你紧追着他不放,所以他肯定是想邀你入伙,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还什么话都没说,陈发和陈春生两人两人一人给我来一个死刑,这是几个意思?
先不管这些,陈发直接把错怪在我身上,虽然他没有如陈春生说得如此直接,可我认为,陈发那人才是真正的黄雀在后。
要是我脾气再冲一点,我很有可能当场揭穿陈发的真面目。我可以说我之所以能找到仲长志,那全都是他保险柜里有关于他的视频。
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我。如果我早些时候摊牌,那么我很有可能吃不了兜着走,甚至是被打入冷宫。
不行,我一定要忍着。
当时我低着头,一言不发。
这似乎给了他们两人轮流将我的沉默视为我的突破口,一个接着一个问题来回反复。
“你还是老实交代了吧。我知道这种事情难以启齿,可你已经不亏。老实交代说不好陈局长看在你的份上,会原谅你。”
“伊成,我一直认为你比小陈小吴他们两人能力要强,我也知道你在这次的案件中有很多身不由己。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不能因为钱这个东西迷失自己。”
“低着头干什么?你倒是说话。跟我们说说你和仲长志之间到底是利用怎样的方式进行联系。短信?电话?还是一系列的往上交流工具?”
“没事的,你有什么苦衷你就跟我说出来,没事的,黑曼巴,我绝对相信你的出发点一定是融入仲长志的生活,等到他放松自己的警惕后,然后联系我们,给他来个出其不意,对吗?”
……
逐日此类的问题,他们时锲而不舍的向我询问。
那会儿我甚至认为,上辈子陈发和陈春生两人就是天生一对,完美搭配。
这样的攻势大概持续了三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直接进入尴尬沉默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