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们有可能活得好么，我和姝瑶还有天运三个人都是通缉犯，只能活在阴暗之中，根本不敢见光，这样的生活连乞丐都不如，至少乞丐能光明正大的出现。”程越虎叹息了一声，神色黯然的说道。
两个女人，一个长孙姝瑶，自己心爱的妻子，一个程天运，自己名义上的女儿，都是因为自己，因为程家才受这份苦的，凭借长孙家的实力，凭借李昊一对长孙姝瑶特殊的情感，就算是长孙姝瑶回去，也绝对不会怎么样，可是她却义无反顾的跟自己当了一个逃犯，长孙姝瑶没事，程天运也就不会有事，李昊一也没有那么下作到去难为一个孩子。
“现在知道了吧，权势有些时候真没什么价值，你说程家一门心思的去争权夺利，甚至不惜把孩子调换，最后怎样？不还是倒了，哪有长久不衰的家族，哪有永远存在下去的荣华富贵，失去了才知道珍贵，如果不失去自由，恐怕你们这些人啊，永远都不会醒悟。”孙小空心有所感的说道，他对权势一直都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对于一些将脑袋削尖了去追逐权利的人也没有什么好感。
“是啊，现在知道了什么权势，什么富贵不过都是过眼云烟而已，可是知道了也没意义了，事情已经是这样了。”程越虎摇了摇头，有些自嘲的笑着说道。
“对呗，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管有多少种说法，有多少种解释，都改变不了已经发生的事情。”孙小空说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程越虎说的是程家倒的事儿，而孙小空说的则是孩子调换的事儿。
“小空，当初并不是我们做出的这个决定，你也知道，当初程家……”长孙姝瑶眼含泪水的看着孙小空，戚戚然的说着，她不想让自己去承担这个错误，或者说她不想去承担这个错误引发的后果，不想孙小空，这个自己亲生的儿子不认自己。
“当初的程家怎样，到底是谁做出的这个决定已经不重要了，因为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所以就不要再说当初了，你们是我的亲生父母不假，但对我来说太陌生了，而且只说一句你们是我亲生父母就想让我和你们有感情也不可能，阿猫阿狗尚且需要和人逐渐的培养感情，更何况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这些话啊，也就别说了，说出来谁都不舒服，还是说说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吧。”孙小空摆了摆手打断了长孙姝瑶的话。
孙小空已经想到了程越虎和长孙姝瑶的出现绝对不仅仅是和告诉他身世而已，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这么多年程越虎和长孙姝瑶都没来找过自己，今天突然就出现了，把这件事说开了，这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如果孙小空是程越虎，可能就会把这件事一直隐瞒下去，这样大家都活的很好，很开心，他相信程越虎不会想不到这点，而现在他们出现了，那就说明他们有不得不出现的理由，有迫使他们不得不出现的事情。
“别说你们这次冒这么大风险回京都就是为了和我相认的，那就太不现实了，这种走嘴不走心的感情牌打出来也是伤人的，只能让我觉得你们很虚伪，况且我认为自己还没有那么重的分量，至少在你们心里我本身是没有什么重量的。”孙小空不等程越虎和长孙姝瑶说话，就又说了一句，他不想跟程越虎和长孙姝瑶去在感情上纠缠，他们彼此之间的确都没什么感情。
“小空，你在我们心中很重要，一直都很重要……”长孙姝瑶哽咽着说道，这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啊，就这么刻薄生硬的和自己说话，长孙姝瑶的心都要碎了。
“很重要？有多重要？”孙小空笑容里充满了讽刺，也不需要他们回答什么，孙小空就自己说道：“如果我现在不是这个我，而是还是之前那个吃了睡睡了吃一事无成的废物，你们今天还会冒这么大风险来找我么？”
“不会！”程越虎根本没有什么思索就给出了这个答案。
“嗯，还行，挺坦诚，所以说，咱们真不用谈其他的，也不用绕来绕去的，直接谈事儿就好。”孙小空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谈事的机会，是看在他们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给了自己一条生命的情分上，也是看在孙蒙和程知秋的情分上。
程越虎也是忍不住的叹息了一声，孙小空生硬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他的选择，他不会和自己还有长孙姝瑶相认，更不会回到程家，以后怎样不好说，至少现在孙小空这个态度是很坚决的，他不禁想到了程万里，自己的父亲，想当年，程万里口口声声说，程家不需要一个废物子孙。
可是现在再看看，当年程万里口中的孙小空已经出息到了一种怎样的境地，恐怕即使在自己跟父亲说孙小空很优秀的时候，程万里也都想不到孙小空会这么强大，否则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同意自己把孙小空接回程家吧，那个时候，想让孙小空认可程家可能会更轻松一些，而那个口口声声说孙小空是一个废物的父亲呢，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了。
“父亲啊，你一辈子霸道刚愎，一辈子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也一直说自己的眼睛也是雪亮的，看人从来不曾出错，可是到了自家子孙的时候，你真的是看走眼了啊。”程玉虎忍不住的在心中暗暗的想着。
“我这次来找你的确是有事，我想让你把你爷爷从监狱中搭救出来，当初调换孩子的事儿虽然是你爷爷一力主张的，可是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你爷爷，你爷爷年纪大了，在监狱里受苦，我们当子孙的，怎么能忍心就真么看着，如果有可能，我真愿意自己去替你爷爷。”程越虎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后面跟着打了一张并不算多么令人感动的感情牌。
他们是孙小空的亲生父母都打动不了孙小空，程万里就更没有可能了，但是程越虎还是把这些话说出来了，这代表着他心中对那个一辈子都把腰板挺得笔直一辈子不曾低头服输的父亲的情感。
“搭救程万里？怎么，还想让我去劫狱不成？”孙小空可没有劫狱的兴趣，先不说自己有没有能力去劫狱，就算有，自己也真把程万里救出来了，那也只能是让李昊一下更大的决心去把程万里抓回去，甚至直接就弄死程万里也是有可能的，李昊一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慈手软优柔寡断的人。
他本身对自己就够忌惮的了，自己再和被李昊一视为枕边猛虎的程家人搅合在一起，恐怕李昊一会更加的忌惮自己，对程家下手更狠，到时候程家捞不着好儿不说，自己也会成为李昊一眼中的大敌。
虽然孙小空并不怕站到李昊一的对立面，但不代表他就想站过去，他不想成为一国之敌，更不想牵连自己的亲人和爱人，程万里，或者说程家人还没有这样的分量让自己这么做。
“劫狱当然不行。”程越虎摇了摇头说道，他本身也没想让孙小空这么做，没有意义不说，还只会让事情更麻烦。
“程家的倒，程万里被关进监狱是李昊一一手促成的，在李昊一眼中程万里就是最不安定最有威胁的老虎，你也太高看我了，我可没有能力把程万里救出来。”孙小空不想去掺和这件事，自己和李昊一刚刚有些缓和的关系，很可能因为这件事再次破裂。
“从从你打捉妖学院回来我就一直在关注你，我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听说前几天你在朝阳分局和李昊一见了一面，而且交谈的时间不短，还乘坐李昊一的专车回来的……”
“你监视我？”孙小空冷着脸问程越虎道。
“谈不上监视吧，你知道我曾经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我虽然离开了，但还是有些内部消息来源的，况且我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和保命手段，不然我也不会现在还在外面呆着了，早就被关进监狱了。”
李昊一和自己见面的事情很隐蔽，整个京都估计都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件事，程越虎竟然知道，而且看起来知道的还很详细，这程家果然是不容小觑啊，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用来形容程家再恰当不过了。
程家家主程万里被关进了监狱，程家大少爷程越虎出逃，可是他们还是能得到最机密的情报，这真是挺可怕的一件事，怪不得李昊一那么忌惮程家，甚至不惜把南方军区大换血，也要把程家给搬倒呢。
“你这消息够灵通啊，这件事可没有多少人知道，程家果然是不一般啊，我救不了程万里，我的确是和李昊一见面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有能力把程万里救出来，我和李昊一没有那么深厚的交情。”孙小空摇了摇头说道。
“小空，那毕竟是你的亲爷爷啊！”
“别和我说这些，我没有爷爷，以前没有，以后也没有，咱们谈的是交易，别把感情扯进来，而且我和他，和你们也没有感情！”孙小空脸色是冷的，声音是更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