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气有些闷热,一大早的小拾就穿着单衣打开当铺的大门,拎一桶水站在门外,再拿瓢勺往里舀了水向门外的地面上泼去。
泼完水,小拾才一脸轻松的左右望了望两边,王八旦先生的铺子依旧紧闭着大门,也只有在夜间他才会开启,现时是不会开门迎客的。
这个小拾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香尔先生的铺子,他没想到的是,一大早的就看见隔壁有好几个人进去香尔先生的铺子里,还个个一脸愁容苦色的,看着像是有所求的样子。
是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小拾疑惑,若是买线香蜡烛的话也不至于这么早来吧?再说了今儿也不是初一十五的。
带着疑惑,小拾转身回了当铺里,做好早餐后,撬醒熟睡的掌柜,他们几个一起吃完早餐后,这一天才算开始了。
掌柜睡眼朦胧的又躺回柜台上,嘴里嘟囔着梦话:“唔,肉,红烧肉,肉···”说完还砸吧砸吧嘴,连在梦里也都能梦见吃肉,可见掌柜对肉食是有多喜欢。
而饭后出去溜达消食的陆玖没过一会儿就蹦跶着跳进当铺里,进来就是一阵喊:“小拾哥,凌壹,月柒姐出来啦~”吵得掌柜不爽的翻了个身,背对着大门继续睡。
陆玖说香尔叫他们过去一下,因为现在有一个任务不知他们感不感兴趣,就叫过去听一下。
伙计们于是留下掌柜在当铺内看门,然后四人一起出去了。怎么说呢,最近当铺也没什么客人上门,日子过得无聊,索性在香尔这里接一两个任务,也算历练了。
抱着这样的一个想法,伙计们进去香尔的铺子里,因为香尔铺子就在隔壁,所以他们走没几步就到了。
而一进门,他们就看见好几个人聚在里面,抬头齐刷刷的望向他们四个。“额?”这是什么节奏?
香尔看见他们来了,朝他们招手:“过来吧。”
他们四个遂过去坐下,香尔叫刚刚那几个人的其中一个重新说一遍他们的事。小拾静静的打量这几个人,有男有女,都差不多二三十岁的样子,皆是朴素的衣着,一脸哀伤。
倒是其中有一个老人,挺有威严像是带头的坐在中间。他朝四个伙计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开始诉说起来。
却原来,他们是山中隐世不出多年的一处村落的村民,这次之所以出来求助是因为有妖怪不定时的盗走他们村落中的婴儿孩子。
大家伙还在传有吃婴儿的妖怪在那山里,因为进入深山里的猎人亲眼目睹到在一处山涧边有许多破碎的婴儿尸块在那里,场面血腥吓人。
村中人心惶惶,有孩子的人家更是终日担惊受怕,即便日日小心提防,也是防不胜防,故而,自年初开始至今,已经有数十户人家的婴儿或未过十岁的孩子没了。
终于在又一户人家没了孩子后,村中人崩溃惊惶之下决定出山找能捉妖怪的道人帮忙捉妖。
“我们还派了许多壮年人在夜间巡逻保护那些有孩子的人家,没想到还是被妖怪得手了。之后我们又集结了村中大半人入深山里,在猎人的带路下,果然找到了,不多的婴儿尸块,当时,那山涧边还有野兽在啃食那些···”老人长叹一声道。
却也说不下去了,回想当时的场面对那些父母来说何其残忍!便是男人也落了泪,女人更是哭至晕厥。任谁也不想看见自己的孩子还那么小的就落得那样的下场。
“我的孩子啊,他还那么小。”说着说着一个妇女捶胸痛哭起来。孩子就是母亲的心肝肉,可面对这种情况,作为一个母亲却是无能为力,她痛恨自己的弱小,不能与那妖怪对抗。
妇女的丈夫在旁边劝道:“别哭了,别哭了。”除了一句别哭了,他再也说不出别的安慰之语,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皆是苍白的。听着妇女的哭声,他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那丈夫隐忍的握拳。想必也是极哀伤的。
“明明那孩子出去玩之前还叫我做一碗鸡蛋羹给他吃的,可为什么,鸡蛋羹做好了,孩子却没了?为什么?啊啊啊···。”
有人痛哭,有人沉默,一个女人双目无神,愣愣怔怔的说道,说到最后,却是双手挠头尖叫了起来。她披头散发,形容枯槁,身子更是瘦成皮包骨,崩溃发疯起来力气却是极大,那个女人的丈夫只能紧紧抱住她连连叫她冷静下来。
可是,怎么可能冷静得下来?女人原本沉默的跟在村民的后面,看不出情绪崩溃,如今被那些诉说勾起痛苦回忆,却是再也沉默不下来了。
到最后,香尔只能一个手刀劈在女人后颈上,女人昏睡倒下了。闭眼时,眼角泪水流入鬓发里。
老人还有其他的男女一齐朝香尔跪了下来,颤巍巍道:“道长,我们是没法子了,求您帮帮我们呀。”
香尔起身扶他们起来,一脸严肃道:“我会的,如此作孽的精怪我非除不可。”香尔估计也是挺生气的,话完,他眉眼间尽是狠厉之色。
他转身问伙计四人:“这个任务,你们要接否?”
小拾与他们三个互望一眼,然后坚定的回答:“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