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清脆的敲门声响彻海边小屋。

“药怎么才送来……”

张妈打开门,碎碎念,她还以为是送药的人来了呢。

“老夫人,老夫人您看谁来了!”

看到敲门的人是云初棠后,张妈兴奋的叫着,头也不回的跑回房子里。

云初棠跟在后面,进了海景小屋。

她左右瞧了瞧,海景小屋还算干净,只是太阳落山后,被海风吹着,有点阴冷。

傅老夫人才刚做了场大手术,这样的环境,根本不适合她居住。

“奶奶,我来了。”

云初棠轻声叫着,朝傅老夫人所在的房间走去。

她刚走进去,便看见了傅老夫人通红的脸。

“初棠,你来了,奶奶看见你,病就好了一大半了。”

在张妈的搀扶下,傅老夫人坐了起来,她喘气有点粗,情况看起来很不好。

云初棠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伸手去抹她的额头,好烫!

她满脸担心,“奶奶,你发着烧呢!”

然后,她不动声色的握上傅老夫人的手,悄无声息的帮她把脉。

傅老夫人气脉不稳,发烧引起了肺部炎症,要及时得到救治才行。

“张妈,麻烦你倒杯热水过来。”

云初棠转头,淡声吩咐。

她了解了傅老夫人的病情,有点严重,不能再耽搁了。

张妈看着她凝重的表情,有点慌的跑开了。

“奶奶,事情我都听说了。”

“是他们不对,可是你也不能折磨自己啊。”

“就算死在外面,我也不回去!”

傅老夫人冷哼了声,依旧倔强。

云初棠知道她的脾气,不能逼急了,反而适得其反,要懂得用策略。

而此时,傅砚辞也跟了过来,在外面站着,静静的听她们的对话。

“奶奶,您还年轻呢,什么死不死的,听着多不吉利。”

云初棠靠过去,笑着帮她挽起耳边花白的碎发,语气温柔,像是哄小孩子一样。

果然,傅老夫人阴沉的脸色变了,柔和很多。

“初棠,他们两个合伙气我。”

“那个宋明珠闹自杀,分明是在演戏,可那个顽固的老头子,愣是被她骗的团团转,真是气死我了。”

傅老夫人嘟着嘴唇,跟云初棠告状,就跟老小孩似的,逐渐打开封闭的心门。

她的这口气不顺开,心结解不开,就算劝她回去了,也不能除根儿,她还是会想离开。

云初棠帮她顺着胸口,笑而不语,静静听着她的牢骚。

过了一会儿,傅老夫人才长舒了口气,颇为无奈。

云初棠知道时机到了,拉上她的手,轻轻拍着。

“奶奶,跟我回去吧。”

“不回去住,住在我那里好不好?”

“我下班了,第一时间回去看你,给你做饭,就我们两个,谁也不带。”

傅老夫人有点动摇,紧抿着嘴唇不出声。

云初棠加大马力,继续劝说。

“您也知道,我父亲生病了,我要在医院照顾他,还要去公司上班。”

“您要是不回去的话,我想您了,还得开四五个小时的车来这里看您。”

“我是觉得没关系啊,开车就开车,一脚油门就到了……”

“就是怕万一在路上出了事,以后见不到奶奶了,我……”

她越说越吓人,直接把傅老夫人的眼泪吓出来了。

“我,我跟你回去。”

她抓紧云初棠的手,挣扎着要下床。

好巧不巧,张妈买的药也送来了。

云初棠服侍傅老夫人吃下退烧药,给她穿的暖暖的,一起出了海景小屋。

刚出小屋,她们便看到了傅砚辞。

云初棠骤然沉了眼眸,摆明了不想理他。

他偏偏走过来,嘴角上扬。

“还是你有办法,劝回了奶奶。”

云初棠抬头,眸里的冰冷盯着他,冷声嘲讽。

“傅总,怎么不说是你自己不行呢?”

一语双关,嘲讽意味十足。

傅砚辞眉宇骤沉,拉住她。

“我很行。”

来自男人倔强的澄清,换来的依旧是云初棠冰冷的嗤笑。

“很行?”

她语气疑惑,目光下移,最后冷笑着越过他。

傅砚辞长舒了口气,吐出被侮辱的郁闷,几抹清冷掠过他的俊颜。

云初棠,你等着!

他最后一个上车,自带的冰冷气息,让车里的温度降低好几度。

“去初棠家!”

傅老夫人沉声吩咐。

傅砚辞俊眉微拧,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僵在了嘴边。

四个小时后,他们回了A市。

按照傅老夫人的吩咐,傅砚辞直接把车停在云初棠家楼下。

因为傅老夫人身体不适,需要有人照顾,索性就让张妈一起留下了。

傅砚辞把傅老夫人送到地方,就准备离开。

看穿他意图的傅老夫人及时叫住他。

“砚辞,去哪儿?”

“公司,怎么了?”傅砚辞不解。

“初棠不是要去医院吗?你顺路送她过去。”

臭小子,真是没点眼力见,还怎么指望他把初棠重新追到手!

云初棠蹙眉,正在倒水的动作停了下,声音淡漠。

“不用了,我还要回云家,恐怕不顺路。”

她不想和傅砚辞单独行动,看见他就烦。

“没关系,我……”

“奶奶,你烧退了,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我让张妈给你熬了粥,你吃完就睡觉吧。”

她抢断傅砚辞的话,直接无视他的“好意”。

强扭的瓜不甜,傅老夫人懂得这个道理,无奈叹气。

叮嘱完转身,傅砚辞还在原地站着,眸光幽深冰冷。

云初棠关上傅老夫人的房间门,挑了挑眉。

“傅总怎么还没走?这里好像不欢迎你。”

冷冰冰的态度,让傅砚辞觉得很受伤。

他大步走过来,把云初棠逼到角落里。

“你非要用这样的语气和我说话吗?”

男人如雕刻般的侧颜闪过抹受伤,眉宇微沉,忧郁公子的模样。

偏偏云初棠不吃他这套,仰头,眸底掠过抹清冷。

“傅总记性不太好啊,这不是你之前对我的态度吗?”

“我只不过一五一十的还给你而已,你就受不了了?”

她勾唇嗤笑,她遭受的可要比现在还要糟糕十倍!

傅砚辞垂下双臂,被她这句话刺伤,连连后退,眸光幽幽的看着她。

“傅总,慢走不送!”

云初棠下了逐客令,清冷的脸愈发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