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棠当然注意到了。
只能说,傅砚辞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
雨还得下一阵子。
初棠上衣角是别进裤子里的,所以是干的。
她撕出一块。
突然的声音吸引了傅砚辞的注意。
嗯?
她要干什么?
虽然不清楚初棠的目的,但傅砚辞知道自己有点儿兴奋。
初棠极其不情愿的走过去,抽过他的手,帮他把污秽那些清理干净,用衣服包好。
做完这一切,她又回到刚刚的位置靠着。
初棠这么做只为四个字,及时止损。
要是傅砚辞伤口感染,最后折腾的不还是她?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信号都没有。
她身边又没有医疗箱什么的。
傅砚辞倒了,还不是得她背?
这一切都是站在初棠的角度出发的。
然而,傅砚辞却认为,初棠还是关心自己的。
他看向手上的布条,能隐约闻到散发出来的淡淡馨香味,是初棠身上独有的。
这布条很柔软,软到他心里去。
可初棠背对他的背影很冰凉。
向来觉得下雨天麻烦的傅砚辞,此刻盯着雨帘,希望雨天可以再久一点儿。
几次,他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最终是化成一声轻叹。
迟到的解释,或许会显得多余吧。
雨下了很久。
初棠背对着他站了很久。
傅砚辞垂眼,却摸向伤口的布条。
“你想死可以直接从这里滚下去,别在这祸害我。”
初棠转身,脸色很冷。
她的听觉很敏感,能够穿过雨声听到他的一举一动。
“我就是看看伤口愈合的情况。”
“然后呢?再让它感染?”
初棠皱眉,不可思议道:“傅砚辞,基本常识你没有吗?”
傅砚辞不说话。
而他不知道,初棠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沉默逃避的样子。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要继续折腾你的伤口让它发炎发烂的话,就一个人在山上自生自灭吧。”
初棠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傅砚辞再作死,她不会管他。
雨一直下到晚上。
夜风吹来,有些凉。
初棠穿得比较单薄,下一秒,一件西装外套披在她肩膀上,暖意中参杂着古龙水的香味。
她下意识皱起鼻子,但没有拒绝。
初棠现在冷,傅砚辞又给了外套,那她穿着正好。
她才不会因为客套委屈自己。
看初棠这么自然的接受衣服,傅砚辞心里有种异样的感受。
站太久,初棠腿麻得不行。
她扭头看了看湿漉漉的凳子,接着身手摸了摸外套。
长度够。
于是,初棠毫不犹豫的用衣服垫着,坐在凳子上。
傅砚辞只是看一眼,没说什么。
晚餐没有吃,两个人肚子都不约而同唱起空城计。
初棠头微微靠在柱子上闭眼。
迷迷糊糊的,她就睡着了。
好硬……
她睡得不舒服。
初棠本能的想调转,后来心满意足靠在柔软的垫子上睡着。
天微微亮的时候,初棠睁眼醒来。
抬头,她就跟站在身边的傅砚辞眼神撞在一起。
空气僵凝了几秒钟。
初棠慢慢收回头,目光直视前方。
“雨停了,下去吧。”
一夜没睡的傅砚辞声音有些沙哑。
刚下过雨,山路滑得很。
好在傅砚辞不再作妖,而是老老实实的走路。
到山下后,初棠的肚子又叫起来。
她当然不会尴尬,拿了车就走。
早上有点儿冷,她披着傅砚辞的衣服习惯了,以至于忘记还给他。
回公寓后,初棠洗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吃东西的时候萧可岚来了。
“初棠,你怎么回事?昨天晚上一直联系不上,你去哪了?”
初棠埋头吃东西,没空搭理。
果然,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萧可岚不介意她不搭理自己,自顾自的在沙发上坐下。
不一会儿,她的注意力就被一旁的外套吸引了。
“初棠,你这怎么会有男人的外套?你昨晚背着我干什么去了?”
萧可岚拿起外套开始研究,“你这是跟哪个男人去野战了?衣服上怎么这么多泥巴?”
“想多了。”
初棠咕噜咕噜灌了一大杯牛奶。
“我还觉得我想少了,还以为你经历过傅砚辞后,会水泥封心,没想到这么快就重回战场啊,可以啊,不愧是我姐妹。”
萧可岚把衣服丢在一边,用老道的口吻开始给初棠科普,“不过下一次你们还是去酒店吧,在好的酒店感觉也不一样啊,去野外这些地方容易有细菌得病的。”
初棠扶额,“说了不是。”
项目的事情因为初棠的身份,所以没有告诉萧可岚。
所以,昨晚的事情她不好说。
萧可岚看她不想说这事,立即打住话茬。
“初棠,我们什么时候出去玩呗?你先前都在陪傅砚辞,现在回来又一头栽进公司,都没有陪过我。”
萧可岚最喜欢就是玩了,“我那天上网看了,有个地方很适合旅游。”
初棠看萧可岚这样,想说的话到嘴边咽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没关系。
就算萧可岚没有赖以生存的技能,以后初棠也可以养她。
萧可岚吧啦说了一大堆,最后问初棠,“好不好?我们一起去嘛。”
“等我手头上的事情都处理好再去吧,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再读书?”
“读书?”
听到这个词语萧可岚都一个头两个大,“那你不如杀了我,我最讨厌读书。”
一个话题,成功把萧可岚所有的兴趣都给浇灭。
初棠无奈。
她让人把衣服送去干洗店,优洗后马上还给傅砚辞。
“衣服给你。”
傅砚辞看着她,却没有伸出手要接的意思。
初棠点头,“我懂,你们这些人都有点儿毛病,什么别人碰过的东西我就不要了是吧?好,那我扔了。”
说着,初棠就要把衣服扔进垃圾桶。
她猜到了这种可能。
但衣服还是要洗的。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傅砚辞伸手把衣服拿了过来。
这女人真能脑补。
她再坚持一会儿怎么了?
“你洗的?”
“嗯?”
初棠觉得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
“衣服你洗的?”傅砚辞耐着性子又问一遍。
“我疯了吗?”
或者说,傅砚辞配吗?
就算以前做舔狗,她也不会手洗衣服啊。
洗衣机可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
她为什么要去浪费别人的智慧成果?
傅砚辞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知道再下去,自己讨不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