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秋一愣,人已经出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她现在就跑,肯定会被这些人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信任肖月。

月光如洗,肖月忽然打开门,让那两个准备上台阶的男人吓了一跳。

“我说,槐花,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肖月在这里的被人喊槐花,自然不是她真正的名字,那个男人狐疑的打量她,“大晚上的,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和你有屁关系。”

肖月立刻叉着腰说道,“反倒是你们两个,大晚上的来这里做什么?上面给你们分配的事情都弄完了吗?”

“还没,这不是上面传来消息吗,说是怀疑有人进村了,等会儿大家都要查一查的,我今天看到这屋里亮了灯,就怀疑说不定外人就躲在这里。”

肖月在这个组织里多少也混了一点小名堂出来,吓唬几个村民还是可以的,当下泼辣道:“什么外人,我就是想过来看看,才进来的,那灯也是我点的。”

“上面就是破事情多,谁没事跑到我们这里来,那不是闲得慌吗?”

肖月随意吐槽,男人也是附和,“谁说不是呢?上面刚刚还说了,挨家挨户的要搜,你怎么没听到吗?”

“刚刚跑出来了,没听到!”

肖月随意找借口,“不过,这里肯定没人,你们弄错了,赶紧回去吧,等会儿上面发现你们不在,再找你们麻烦。”

“槐花,你让我们进去看看吧。”

忽然,另外一个老成的男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肖月,“进去看看又不打紧。”

“放屁!”

肖月知道这人是怀疑自己了,心立刻提了起来,“吴老四,你算哪根葱,也敢怀疑我,信不信我把你上个月没好好完工的事情和上面说一说。”

“槐花,你几个意思,用这个来威胁我,我算上来也是当你叔叔的人了,你说话怎么……”

“我就这样!”

肖月一看到那人脸色变了,顿时也十分不给面子,冷冷说道:“赶紧走,别给我在这里碍眼,我槐花在这里混了这么长时间,可不是你们随便能来找茬的人。”

听着外面的争吵声音,顾弈秋先是惊讶肖月看上去很利落温和的一个女人,竟然是在这里是演这么一个泼辣的性格,偏偏她还觉得半点不违和,一边在心中感叹肖月的演技,一边听着这几个人不甘心不走,有点担心的慢悠悠靠近窗户。

就听到外面那个怀疑肖月的男人恼羞成怒道:“行,你厉害,我们走,管她做球!”

说的是这边的土话,可见是被肖月羞辱的怒气压抑到了极点,粗话都蹦出来了。

男人边走边冷哼,“谁知道她是不是在这里会野汉子!”

“吴老四,你他娘的给老娘站住……”

肖月话落,那两人走的快了点。

眼看着人走远,肖月立刻冲进屋子里,不等顾弈秋开口问,她立刻拽住顾弈秋的手,不由分说的拽她出门。

“跟我走,这里不安全了!”

顾弈秋顿时着急,“那邢昱呢?”

“找机会再接应他,你没听到村子那几个人说嘛?今晚上要搜村!”

肖月说着,脚步飞快的朝着山上走去,她熟门熟路,一边走一边介绍,“我在这山上有个安全隐藏的地方,能让你们躲一躲,你先过去,等你安全了,我再去接邢昱。”

顾弈秋也只能这样。

深一脚浅一脚的上山,幸好顾弈秋这段时间没少锻炼体力,加上之前在组织待着的那个秘密基地所在的山来来回回上下多次,对山路有了一定的适应能力。

走了大约十五分钟左右,两个人到了一处山洞,洞口被草木遮掩着,肖月直接把这些扒拉开,然后才打开了手电筒,示意顾弈秋走进去。

“你就在这里等着,别开手电筒,我去接应邢昱,等会儿如果我们没回来的话,你就想办法逃跑,知道吗?”

肖月面色凝重的叮嘱顾弈秋,随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是上面警觉,还是有人走漏了风声,我只知道,上次她就是在搜村之后消失的。”

“所以,务必小心,我很希望你们能活下来,我们都要活着离开!”

她说完就走,不停留半步,顾弈秋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之前她说的那么无情的原因,在这样的环境中,随时都会有人牺牲。

不管如何,自愿进来,她们能做的,就是努力在这里活到可以离开那天。

这是她作为特情卧底给予他们的温柔。

顾弈秋的眼睛湿润了。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肖月的身影消失在山洞口,顾弈秋按照她的交代,用那些草木遮掩住了洞口,随后又想了下,躲在了山洞后面的一块石头后面。

她努力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却不敢真的把四肢彻底压制,她等下不知道会不会面临什么不想看到的局面,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保持着身体不会被麻痹。

她要做到尽量不被这些人发现的同时,还要有跑的能力。

不过,这里的血腥味,是不是有点浓了。

顾弈秋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在心情平静下来一些,理智回归之后,她意识到血腥味是从山洞更深处传来的。

难道是野兽吗?

顾弈秋心中猜测,这么大的血腥味,还有这处山洞,如果有东西在这里躲着的话,会不会已经盯上她了,顾弈秋紧张起来,想了下,她拿出了自带的荧光棒,这个光很小,没有随身带的手电筒穿透力高,不至于让外面的人察觉到。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到洞口拿了一根棍子,随后才又返回,手中荧光棒亮起,冷色的光源迅速的让她看清楚了脚下乃至眼前的布局。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很快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啪嗒。

顾弈秋手中的荧光棒掉在地上,双目震惊的这一片片的尸体。

鲜血打湿了泥土,到处都是碎掉的尸块,没有什么野兽,在她刚刚坐的地方,就距离不到一尺的距离,就瘫着一条不知道是男人还是女人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