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这一天，不知道多少警员都说过这个词，战友的牺牲和眼前的人间炼狱，让他们都熬红了眼睛也不肯休息。
尸体全部都被挖掘出来，等到最后一具女尸，竟然是个大肚子的孕妇。
邢昱让人和闫宁确认。
“是她，我记得她，她想跑，想护着自己的孩子，她听到了那些人说孩子没用，晚点就生出来弄死算了，她就着急了。”
闫宁轻轻回答，“她想让我和她一起跑，可我不敢，我真的被吓怕了，她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观察中，她根本跑不掉的。”
可是，这个叫做于艳玲的女人，还是尝试着跑了。
结果就被活埋在了这片泥土中。
临死，她都在护着自己的肚子。
现场除了警员们愤怒的粗气声音，再也没了其他动静。
还是顾弈秋打破了沉默。
“过来帮忙。”
她喊这些人过来帮忙，然后看向邢昱，“最起码怀孕了八个月了，眼看要到了临产期了。”
邢昱正想说点什么，禾嘉雪传来了消息。
“邢队，我们的监控摄像头找到了一辆面包车，在案发的时候开上了高速。”
“但是，车消失了，我们在下一个路口没发现这辆车。”
邢昱捏紧拳头，禾嘉雪又说道：“我们查了常在安，他之前的医疗事故，是因为他不按照患者的要求做整容，而对患者有骚扰记录，所以才被吊销了执照。”
所以这一切都是常在安主导的吗？
“继续追查这辆车的下落，顺便查查车的主人是谁。”
顾弈秋查看了这些所有被掩埋掉的尸体，和最先验尸的那个孕妇一样，都是被殴打和活埋死亡的。
这些证据，那些人都无从抵赖。
审讯室内，邢昱和顾弈秋看着杭海。
“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我们就查不到了吗？”
“杭海，原名姜数，二十年前，因为杀人被判入狱，刑满释放之后，你不到半年就做上了这种事情，姜数！”
邢昱冷冷开口，目光直接注视着这个死不悔改的男人，“我见到送你出来的狱警，他说你出狱的时候还说过，要好好的生活，不再做这种事情，怎么出来之后，你就变了？”
“我为什么不能变？”
杭海，不，姜数像是被戳中了痛处，双目赤红，质问邢昱和顾弈秋，“你们说说看，我为什么不能变？”
“我已经为我做的事情付出代价了，可我获得了什么？”
姜数很是愤怒不甘的开口，“我出来，我的妻子改嫁了，我的老娘死了，那些人，他们拿了我们家的东西，还和我说，这些都是我的错，谁让我要杀人。”
“我考上的那些证件根本没用，没人愿意用一个刑满释放人员当员工，我就像是一个过街老鼠，没亲人，没朋友。”
“所以你就杀了那些人吗？”
邢昱重重把那些死者的照片都砸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面。
“你自己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不想着怎么努力改变，而是去祸害其他人，姜数，这就是你做的事情！”
“说，是谁让你们做的这些事情？”
邢昱声音冷厉，姜数闻言笑了下，“是常在安邀请我的，他说，反正也没人在意我们是谁，干脆换张脸，然后再办一张假证件，没人会多心的去查我们的证件的。”
所以，他们就这么混下来了。
这么多年，没人拆穿，姜数都以为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了。
邢昱又审问了其他人，都是这个结果。
当问到最先发现的尸体陈玉和周洋的时候，姜数也毫不犹豫的开口了，颇有种虱子多了不痒的感觉，“那两个人啊，是我拉的。”
“结果到半路，那个女的说肚子疼，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让那个男的陪着她，等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撒腿就跑。”
姜数冷笑，“本来还能活着的，谁让他们不长脑子，非要逃跑，那我还能放了他们？”
姜数舔了舔嘴唇，“他娘的，那个女人长得真是好看啊，他男朋友被我绑起来了，我说她要是愿意陪我睡，我就放过他们两个。”
“她还真的信了，等到弄完，我就给她男朋友灌了百草枯，她还想打我，我不弄死她？”
所有听到这番话的警员，都在拼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
眼前的人，只不过是披着一具人类的皮囊而已，他不是人，他是个心里扭曲的怪物。
案子破了，顾弈秋却并不高兴，她翻看着姜数的资料，忽然冲着他笑了下。
“你很享受你做的一切，对吗？”
“可是姜数……”
顾弈秋恢复了面无表情，“我敢肯定，你的人生，已经到此为止了。”
“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了。”
姜数眼里划过一丝说不清楚的神色，就冷冷道：“你以为我会怕吗？”
“你不怕死，那为什么要给自己办签证？你不会告诉我，你想去国外旅游吧，还自学了外语课程，架子上面的那些书，都是你的吧？”
随着顾弈秋拆穿他的真面目，姜数有点绷不住了，“臭娘们，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这里是公安局，你以为还是你的犯罪窝点吗？”
顾弈秋挑衅看他，“怎么，吃够了人血馒头，知道迟早都会遭殃，所以想早点抽身吗？”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害死了这么多的人，还想好好的活着？你觉得你配吗？”
“你没有未来了！”
在姜数疯狂仇恨的目光中，顾弈秋起身，“怎么，恨我吗？”
顾弈秋冷笑嘲讽，“可惜，你也只能无能狂怒了。”
“啊，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姜数反应过来，起身要朝着顾弈秋扑过来，可惜被刑训椅子给控制住，后面的警察也紧紧的抓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那个逃跑的人，禾嘉雪用了各种办法追踪，最终在告诉附近的一个小村子里找到了被扔下的面包车。
“他是准备好的。”
现场勘查了痕迹之后，邢昱做了判断，“这个人，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和姜数等人不是一个水平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