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认识。”

屠刚终于有了一些慌乱,视线不敢和邢昱对视,转头看向其他地方,“我怎么可能认识。”

“那就奇怪了。”

邢昱放下东西,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双手撑住前面的桌子,冷冷注视着屠刚,“你既然不认识我,那你慌什么?”

“谁说我慌了,我没有,我告诉你,你别想让我说什么,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做这么下作出卖别人的事情。”

屠刚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想承认见过邢昱。

“那天晚上第二个人就是你吧。”

邢昱缓缓开口,一下道破屠刚想要隐瞒的事情。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屠刚还不想承认。

邢昱露出了一个格外讽刺的笑容,不慌不忙的起身,眼睛中浮现讥诮之色,“没关系,我们慢慢来。”

一开始按照流程询问信息的时候,屠刚都还算配合,只是等邢昱一问幕后老板的事情,他就一问三不知。

这个家伙之前进过两次监狱,又是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

“警官,我说了,这些事情,我没什么和你们可说的,我知道你们办案子是要证据的,你们要么直接拿了证据来抓我,要么就省了这些功夫吧。”

“你还挺有正义感的。”

邢昱缓缓开口。

下一秒,他面色一沉,手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面,吓得屠刚愣了下。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还是梁山泊上的忠义堂?这里是警察局!”

声声厉喝,振聋发聩,邢昱眼睛紧紧看着屠刚,忽然把自己警服上面的扣子解开。

一道一道的扣子解开,屠刚蒙了。

就见到邢昱身上多处刀伤都被纱布裹着,还有鲜血溢出,邢昱指着自己的伤口,冲着屠刚冷冷道:“你讲一人做事情一人当是吧,那我告诉你,你冲着一个警察用了刀子,这罪责,你一力承担,你承担的起吗?”

邢昱声音冷厉,走到屠刚身边让他看清楚自己身上的伤痕,又再次质问,“你承担的起吗?”

“我,我……”

屠刚口中结结巴巴,十分艰难。

邢昱回头看向顾奕秋,“行了,他不是想要自己担着吗?又人作证,我和邱成作为受害人,指证他够用,就这么结案。”

“别!”

屠刚哪里敢真把一切都承担下来,赶紧喊住邢昱,“别,警官,我说,那天真的不是我,我只是负责收钱帮忙而已,我也不知道老板是干什么。”

“我之前一直都是收钱做事情,那老板给的钱多,一直也没出事情,我就没多想。”

屠刚的说法和其他人交代的一样。

“你在说谎!”

顾奕秋冷声质疑他,“如果真的按照你说的,我们是怎么抓到你们的?”

“我承认,可是我没参与啊,我每次都只是负责搬运而已,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屠刚翻来复去的就是不停的狡辩。

邢昱和顾奕秋整理了一下问到的信息,从审讯室内一出来,就瞧见小周过来汇报。

“邢队,刚刚查到,宋红曾经在五年前涉嫌拐卖孩子,被关起来过。”

小周说着将资料递给顾奕秋和邢昱。

从资料上显示,宋红的家庭条件一般。

“走,去宋红老家查一下,或许这个才是我们的突破口。”

邢昱和顾奕秋带着人去了宋红老家,开了一晚上的车,邢昱的身体有点吃不消。

顾奕秋瞧见他那么疲惫的样子,让他休息,自己开车前往宋红家。

到了宋红家,就瞧见一个满脸皱纹的女人警惕的看着他们两个。

在他们表明是什么身份之后,女人顿时就破口大骂,“让她不学好,竟然让警察找上门来了!”

很多脏污的话,实在是不应该从一个母亲口中说出用来形容自己的女儿。

顾奕秋沉默的站在邢昱旁边,忽然就多少对宋红的幼年有了一些猜测。

从他们的家里问不出什么好话来,只知道宋红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回过家,对家里也是不闻不问,只按时给钱。

她妈妈很是得意的说道:“一个女孩子家,要那么多钱做什么,最终还不得给了别人,我们才是她的亲人,有了钱不给家里人,那不是傻瓜吗?”

“警察姑娘,你回去告诉她,让她把银行卡和密码都告诉我,我好帮她处理那些钱去,这钱啊,放着放着就不值钱了,还不如投资给她弟弟哥哥当本钱,日后她也算是有点靠山,不至于出来没地方去。”

从宋家出来,顾奕秋的心情很是沉重。

“怎么看?”

邢昱瞧见她情绪不高,主动问。

顾奕秋眼底都是悲哀,“我只是觉得,宋红从原生家庭来说,挺可怜的,一个母亲,对自己女儿出事情,先是各种肮脏的咒骂,之后就一句话都不问,只关心她女儿进去后,钱怎么处理。”

“难道她生下的儿子是她的孩子,女儿就不是了吗?”

顾奕秋沉默后开口,“这就是造成了宋红冷漠的原因,她没体会过什么亲情,最亲的人都在算计她。”

“你可怜她?”

邢昱问,顺势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不,我只觉得她可悲。”

“就因为自己被如此对待,就能灭绝人性,做出那种事情,如果我可怜她,那些死去的人又该怎么办?”

她可怜,难道那些惨死的人就不可怜吗?

可怜不是她犯罪的理由。

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顾奕秋闭上嘴巴,不再吭声。

村长是个瘦瘦的老人家,六十多岁了,见两个人问起宋红的事情,他对着邀请进家门坐下的两人叹息一声后,打开了话匣子。

“要说那宋家的小红,其实真是个可怜的娃娃,他们家重男轻女,女娃娃一生下来,差点就被扔了,还是被村子里的人戳了脊梁骨,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村长说起宋红小时候的事情,也面露出几分怜悯,“很小就要学着照顾家里人,才不过七岁,就要帮她弟弟洗衣服做吃的,她弟弟摔倒了,她要挨打,明明家里也不缺那一口吃的,非得让人吃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