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秋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秦校长,你手腕上的纹的玫瑰花挺好的,不知道是谁给你纹的?”

秦羽沫下意识的把纹身往袖子里藏了藏,淡声道:“我自己纹着玩的,不过现在做了老师,其实纹身应该是要洗掉的,但是我怕疼,所以才一直留着。”

“平常上课的时候,都会有护腕遮住的。”

她也会给学生上课,贫困山区的师生资源是很少的,学校里的老师,都是每门课都要会。

顾弈秋却道:“秦校长,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来调查一桩案子,而那个案子,跟你手上的荆棘玫瑰有关,只是希望你不要隐瞒。”

秦羽沫身体不由自主的僵了一下,只是说道:“我只是觉得这个玫瑰花好看才纹了,至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荆棘玫瑰我是完全不懂的。”

“希望你们不要打扰我。”

说完话,秦羽沫就要离开。

顾弈秋却拦住了她:“如果我们没有任何的证据,是不会过来,秦羽沫,你创办的这个小学所用的所有钱,是谁给你的。”

秦羽沫甩开了她的手,几乎是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顾弈秋拧了下眉,说道:“她怎么反应这么大,我不过就是诈她一下而已。”

邢昱却是淡淡的开口:“可能是因为心虚吧。”

“这件事得慢慢查,只是硬问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

邢昱去找了老村长,顾弈秋便在学校里。

秦羽沫对学生确实很好,他路过操场的时候,学生们都在朝她打招呼。

顾弈秋想,这个做慈善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坏人。

村长家里,邢昱问了一下关于秦羽沫的事。

“你说秦校长啊,她是五年前来到这里的,她来了这里之后就办了这个希望中学,至此我们村里的孩子便都能上学了,就是附近十几个村落的孩子,也天天风雨无阻的来呢。”

“虽然现在是老师少一点,可是孩子们至少有学上,都很开心。”

“秦老师是我们的大恩人啊。”

邢昱不可否认这个,他拿出了童珈的照片给村长看:“村长,您认识这个人吗?”

村长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慢慢看清了童珈的脸。

“他啊。”

邢昱惊喜的道:“您认识?”

村长点头:“认识的,他是秦校长的男朋友,不过这么多年,他也就来过一次,我还记得当时他们两人应该是吵架了。”

“吵的是什么内容你还知道吗?”

村长想了想,好一会才开口:“怎么说呢,好像是和一个叫靳南城的人有关系,两个人一直在说这个人。”

邢昱现在有些乱了,这四个人的关系,到底是怎么样的?

“村长,最近这段时间秦校长有没有离开村子?”

“有,她说她去镇上买书了。”

“离开了几天时间?”

村长想了一下,说道:“大概是一周左右。”

“她是昨天才回来的。”

邢昱离开村长家后,就打了个电话给段则非,让他们调查七天前长途车站的监控,还有机场监控。

想要从张家村到北珺市,之后的转线是必须要做飞机的,那边是没有汽车的。

段则非领命之后便去调查了,两个小时后就给了邢昱结果。

秦羽沫的身影确实出现在了北珺市,所谓的买书不过是一个她说给村长的幌子罢了。

当天下午,邢昱又一次去了学校。

顾弈秋莫名就在学校当起了校医。

起因是一个小男孩肚子疼,可是这边的医疗环境有限,顾弈秋就用针灸帮他治好了。

然后就有不少小朋友来找她看病。

面对小朋友的恳求,她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看到邢昱过来,顾弈秋才哄着孩子们去上课,她走到他身侧,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秦羽沫去过北珺市。”

“段则非查了她的行踪,她去了北珺市之后,第一个见的人就是童珈。”

“在酒吧旁边的那条巷子里,发现了童珈的血,还有秦羽沫的指纹。”

邢昱深吸口气,道:“他们可能是在那边起过争执。”

段则非调查之后还把暗巷里的照片发了过来。

指纹对比也都出来了。

段则非甚至还去重新审问了靳南城,在听到秦羽沫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一向表现的很淡定的情绪,才是彻底崩溃了。

靳南城对这个人,充满了深深的厌恶。

顾弈秋拧了下眉,低声道:“你是说,是秦羽沫杀了人?”

想起孩子们对秦羽沫的热情和喜欢,有那么片刻,顾弈秋希望她不是凶手。

这样,孩子们还可以继续喜欢她,他们眼中的充满正义又善良温柔的校长,还是那个人。

邢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只是说了一句:“可,杀人就是杀人了。”

是啊。

杀人就是杀人了。

顾弈秋深吸口气,对邢昱道:“我们可以带她回去,不过能不能在学校的时候,不要给她戴手铐,给她留一点体面,在她的学生面前。”

邢昱摸了摸她的头,无奈的开口:“我是那么不通情达理的人?”

两人又一次去了秦羽沫的办公室。

等了一会后,秦羽沫才出现。

她看到他们两人,半点开心都提不起来,冷声道:“我之前都说过……”

话还没说完,就被秦听的话打断了:“你前往酒吧找童珈的视频已经在我们手上了,还有你和童珈动手,之后你们两个就一起离开了酒吧。”

“在南浦山下的监控里,也捕捉到了你的身影,你旁边当时就站着童珈。”

邢昱一字一顿的开口,根本就没有给秦羽沫反应的机会,打的她措手不及。

秦羽沫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唇瓣都被她咬出了血。

“你们当年的事,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靳北音死了,可靳南城活着,靳北音的那些知道事情真相的朋友也都活着,你迟早都会暴露的。”

秦羽沫苦笑了一声,她几乎是蹲坐在椅子上,捂着脸,泪如大雨滂沱,根本停不下来。

“是我,是我杀了他。”

“他本该是这个世界上最明亮的那颗星,可是,就那么被埋没在一个破酒吧里,受人折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