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知情人士描述,在靳北音死后,靳南城一气之下搞垮了童珈的公司。
曾经的童珈,虽然家世平平,可毕业于名牌大学,毕业后更是自己创业,一手开办了公司,短短几年的时间便跻身名流行列,若是假以时日,肯定会成为与郝家,苏家并列的豪门。
甚至连靳家都要矮他一头。
只是可惜……
命运给他们开了这么大一个玩笑。
靳北音死了。
就那么死在了他最爱她的那一年,成了两个男人心里的疙瘩。
一个想要赎罪,一个想要报仇。
一个不反抗,一个肆意妄为。
段则非有些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问:“你确定这中间没有什么误会?”
按照他所说的,两人的感情那么好,临近结婚之际,又能出什么矛盾?
实在是有些过于荒唐。
靳南城冷冷的笑了一声:“男人的劣根性罢了,利用我姐姐在商业圈的威望来扩展他的公司,所谓的结婚也不过就是一个噱头罢了。”
“男人嘛,想要的无非就是事业和金钱,女人对他来说如同衣服,不合身了,没有用了,随时可以丢弃。”
靳南城轻蔑的开口:“原本从一开始,我就有些看不上他的,他不和我们处于同一个阶层,见识方面本来就不同,对于看待事情的格局也不一样,他就是配不上我姐姐。”
顾弈秋在审讯室外听到里面的话,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不对……
不是这样……
她听到的死亡之音不会有错,童珈一心求死也是真的。
可他说他爱那个人……
靳北音已经死了。
他爱的还会是谁?
顾弈秋转身离开,去了解剖间,她已经将尸体解剖了,和之前判断的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这个看着完好无损的身体,其实内里早就亏虚的不行了。
可能是因为常年从事牛郎的工作,有时候一熬就是一整夜。
刚刚乔松也跟他们说了一些情况,从童珈金主口中所知,童珈和他们最疯狂的一次,竟然是五个人玩了三天三夜。
童珈被包装成上流社会完美的艺术品,男女老少,都想来插一脚,何其恐怖?
他自己也挺堕落,从不挣扎反抗。
这才是让顾弈秋奇怪的地方。
杨桃看着她对尸体发呆,缓缓出声:“顾主检,你也觉得他长得很好看是不是。”
“嗯?”
“这样的美人经历这些事,死了可能是个解脱吧。”
虽然整张脸皮都被剥了,可杨桃看过真人的照片,确实有着让人沦陷的资本。
可惜呀。
红颜薄命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顾弈秋给在审讯室里的段则非打了个电话。
“段队,你帮忙问问,童珈有没有可能喜欢的另有其人。”
“好,我知道了。”
段则非看了眼靳南城,问:“童珈一开始喜欢的,真的是你姐姐吗?”
“不可能!”
“他都为了我姐姐种了一整个院子的玫瑰花!”
段则非一怔,旋即说道:“更喜欢玫瑰花的难道不是你?”
“邢队跟我说过,你专门在家里弄了个花房,里面种的全部都是玫瑰花。”
靳南城瞳孔明显一颤,他不可置信的摇头:“你在说什么,我可是个男人……”
“男人又怎么样,你不是照样把他送给了那些男人玩,一寸一寸的,把他的傲骨全部折了。”
童珈应该也是一个极为骄傲的人吧。
毕竟,曾经那么优秀的一个人。
这样的折辱,怎堪忍受。
靳南城的表情又是震惊,又觉得讽刺可笑,一时间,脸上精彩纷呈的。
“你在骗我!”
段则非耸肩,淡淡的道:“你和他相处的时间多,你可以自己好好想想。”
审讯室外,邢昱看到段则非出来,说道:“他不是凶手。”
“嗯,我也看出来了。”
“他如果是凶手,背后的那副画未免太过明显了。”
那画,画的庄重,每一刀下去都极尽完美。
而且,听顾弈秋的判断,这画是在童珈还活着的时候画的。
所以那每一刀的痛,他都硬生生的受着。
邢昱看了眼审讯室的人,吩咐道:“他虽然不是凶手,但应该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一环,暂时不要放他出去。”
段则非歪了下头,看着他,问:“你想到什么了?”
“这么多年,童珈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给了那个希望工程,我需要去希望工程找找线索。”
童珈所捐赠的那个希望工程在一个偏远山区里。
邢昱买了机票和车票,之后还需要中转一下公交才可以到。
车子晃晃悠悠的,顾弈秋有些难受的靠在邢昱的怀里,被迫闻着车子里的汽油味。
邢昱心疼的看着她:“不让你跟着来,你就偏要跟着来。”
顾弈秋拧着眉:“我哪里会知道,这个偏远山区,竟然这么偏。”
她难受的很,以前也不晕车,可是这次山路不好走,晃荡的不行,她一天都没吃饭,现在却还是想吐。
好不容易到了张家村,车子停下,顾弈秋迫不及待的就下了车,邢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带着她去了村里的村委会,村长给他们安排了住的地方。
这里山路复杂,路上也没有修建,都是土,两个人休息好后,在这里逛了一会。
问了村里的人,找到了这里唯一的一座学校。
这是附近十几个村落里,唯一的一座中学。
包括了小学,初中,高中。
因为是警察,他们很容易就被请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让他们都有些意外,竟然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
年纪一点都不大。
秦羽沫看到他们两人眼中的震惊,淡笑着说:“每一次有人知道我是这里的校长的时候,都是你们这个眼神。”
顾弈秋轻轻颔首:“不是,只是很佩服你。”
年轻人谁不喜欢大城市呢,顾弈秋觉得她很勇敢。
秦羽沫给他们两人倒了水,在露出的手腕上,竟然纹了个荆棘玫瑰,这让顾弈秋两人更是心中诧异不已。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点不可置信。
“听村长说你们两位是警察,不知道来我们学校是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