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有空我带你去白苏的墓地里看看吧，我会把当年的事，讲给你听。”
顾弈秋看他松口，眉眼微弯，笑道：“好。”
翌日。
段则非在市局里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是五点。
自从白苏死后，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回到家，孤独，寂寞，一个人的时候，就总能轻而易举的想起白苏。
那种感觉，当真是不好。
他去卫生间里捧了冷水扑在脸上，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一会，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警局。
值班的警员看到他要出去，打招呼：“段队这么早就要出去查案吗？天都还没亮。”
段则非冷漠的道：“不查案，私事。”
警员一愣，心想，原来段队也有私事。
段则非自己开着车去了墓地，他什么东西也没带，只是迎着朝阳，站在了白苏的墓前。
墓碑上的照片上，她永远都洋溢着微笑，这张照片，还是他拍的呢。
段则非想到以前的事，不由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眶就有些湿润了。
当年她死的时候，可能是悲伤过度，他一滴眼泪也没掉，只想给她报仇，之后的所有时间，都用破案工作来麻痹自己。
“说起来，我有很久没有来看你了。”
“我很想你。”
疯了一样的想。
“其实我挺想陪着你一起去的，等我抓到真正杀了你的凶手！”
段则非的目光很坚定，他狠狠的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泪。
“段警官？”
就在这时，段则非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段则非一愣，下意识的扭过头，就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姑娘。
天气很冷，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带着围脖，还有毛绒绒的手套，长发扎起，瞳孔晶亮晶亮的，看着很好看。
这样单纯又无辜的神情，让段则非微微一愣。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是看到了白苏站在他面前。
很像，气质真的很像。
只是白苏身上，还有一身傲骨。
段则非甩了下头，深吸口气，把那个影子从脑海中挥去，这个人是许佳木，不是白苏，不是白苏。
“许医生，你怎么会来这里？”
许佳木苦笑了一声：“我刚刚祭奠完我的亲人，段警官也是来……”
“我来祭奠我的爱人。”
许佳木一愣，抿了下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抱歉。”
段则非拧眉：“你道什么歉？”
许佳木只是笑了笑。
“我今天有早班，所以才早早的来了墓地，以往不会来这么早。”
“段警官现在要走吗？”
段则非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多了，他在这里已经待了挺长时间了。
“嗯。”
两人一起离开墓地。
段则非看到她在路边等车，想着自己也无事，再加上之前她也给他疗伤了，便道：“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这里并不好等车。
许佳木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她先是走到了副驾驶旁边，刚要打开车门，就看到段则非微微拧了下眉，好像要开口说话的样子。
她急忙坐在了后面。
他说他是在祭奠爱人，那他应该不喜欢别人坐在副驾驶的。
“那就麻烦段警官了。”
段则非说送她一程，还真的就是送她一程，在车子到了马路边上后，因为医院和警察是相反的方向，他就真的停下了车，淡声道：“你就在这里叫车吧，我还要赶去市局开会，不能耽误时间了。”
许佳木笑了一下，道谢之后就下了车。
看着段则非的车渐渐远去，她打开手机，手机上赫然就是白苏的所有资料。
她看完后，扯了下唇：“段则非，我是该说你深情，还是该说你无情呢……”
-
市局，会议室里，张局都被这个案子惊动了，坐在一旁听着。
因为死人太多，张局直接成立了转案组，勒令必须破案，他沉声道：“我已经接到了举报，在那片树林旁边的那些居民投诉了你们。”
邢昱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张局，问：“为什么投诉我们？”
“无非就是不想让我们警方查。”
张局也不是傻子，他们那么激烈的投诉，肯定是怕邢昱他们查出什么的。
越是这样，他就越不会去阻止邢昱他们，甚至会给他更大的权力。
“这件事，你们放开手的查，所有的事情我都担着。”
“是。”
有了张局的这句话，邢昱也能放开手了。
张局离开后，邢昱就开始部署任务了，当天，就带了不少人来警局里审讯。
大家忙了一天，当天下午，顾弈秋也终于把这八个人的尸检报告完成了。
她把尸检报告递给邢昱时，他还在审讯室里，正在审讯其中一个老人。
老人身体还算硬朗，只是在邢昱问到关于河神有关的事情的时候，总是缄口不言，甚至不愿意和邢昱对视。
可越是这样，老人所露出的破绽也就越多，邢昱也越发觉得他肯定知道什么。
“我不记得了，当年的事太过久远了，再说了，那些人，我都不认识，你非要逼我一个老头，也不怕我投诉你。”
老人哼了一声，有恃无恐的。
有些倚老卖老的嫌疑。
老人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脏：“哎呦，好疼啊，我要去医院，我要马上去医院——”
邢昱目光沉冷，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老人在他面前演戏。
可老人越说越激动，甚至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顾弈秋在外面看的一愣，眼底划过一丝担心，她急忙冲到了审讯室里，一手掐住了老人的人中，对邢昱说道：“他没有说谎！他犯病了！不过不是心脏病！”
“快送他去医院。”
邢昱信任顾弈秋，二话不说就叫来人送他去医院。
同时，另外的三位老人也都开始犯病，同时被送到了医院里。
邢昱和段则非对视一眼：“是不是太过于巧合了？”
刚刚好今天就都生病了？
把他们从疗养院带出来的时候，每个人可都生龙活虎的。
邢昱凝眸，说道：“马上去疗养院了解一下他们的情况。”
“要我陪着吗？”
“不用，你在市局，我和小秋去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