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端贤的脸色猛地一变。
血色尽褪，煞白无比。
好一会，他仿佛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冷声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端起了桌子上的水，一饮而尽，好似犹觉不够一般，又去冰箱里取了一瓶冷水，旋即似乎是觉得自己表现的过于明显了，他又拿了两瓶出来，放在了顾弈秋和厉水的面前。
“也不知道你们爱喝什么，我家里只有水。”
顾弈秋两人也不是为了喝水过来的。
厉水很直接的问他：“你和常羽的关系怎么样？”
厉水的眼眸玩味的在他和单雪的身上游离着，意思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
单雪察觉到他的意图，眉心不着痕迹的蹙了一下，她点了根烟，啧了一声，说道：“要说是第三者，常羽才是第三者，我可是和褚端贤在初中的时候就开始谈恋爱了。”
“一直到大学，我们都在一个学校里，可是啊，那个常羽在大学的时候就很喜欢我们褚端贤，为此不惜下药这种事都能干得出来。”
“她又利用怀孕，逼着褚端贤娶了她，不然她就要去他家里，去他的单位里闹，褚端贤被她逼的没有办法，只能是和她领证结婚。”
说到这里，单雪冷漠的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那你们说说，她这样的人，值得一个美好的婚姻吗？”
单雪的眼里带着恨，她根本不隐藏，深吸了口烟，又缓缓吐了出来：“如果是她死了，那我还真的要去烧香拜佛了。”
厉水想要说什么，却也说不出口。
就是顾弈秋的神情，也有些凝重。
她伸手捂住了口鼻，她并不是很喜欢烟草味。
单雪察觉到她的不喜欢，笑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烟给掐灭了。
“所以真的是常羽死了吗？怎么死的，惨不惨？”
顾弈秋毕竟是警察，不好评价死者的三观和生前的所作所为，只能道：“单小姐，请注意你的说辞，死者为大。”
“哦。”
顾弈秋看向了褚端贤，问：“你和常羽什么时候结婚的。”
“今年三月份。”
“那她失踪多久了。”
褚端贤搓了搓指尖，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巴不得她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现在已经死了，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我现在需要你好好想你最后一次见她是在什么时候。”
顾弈秋在褚端贤的目光里看到了明显的慌乱。
她又道：“你现在想不起来，是不是打算跟我去一趟警局？”
褚端贤身体猛地一僵，他急忙摇头：“我不要去警局，我现在是公务员，还是上升期，如果这个时候出入警局，会对我造成很大的影响的。”
“你让我想一想。”
他似乎是真的很久没有看到她了，微微皱着眉，焦急的原地转圈，好一会才开口：“我想起来了，我是在一个月前和她吵架，她在家里给了我一巴掌后就自己跑了，之后也没有回来过。”
“她为什么打你。”
褚端贤垂下眼，说道：“因为我陪着单雪去医院妇产科的时候，被她抓包了。”
“我是真的不喜欢她，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非我不可了，纠缠了我三年，我是真的拿她没有办法了。”
从大学的时候就开始纠缠，到如今也不愿意放手。
让褚端贤苦不堪言。
厉水挑眉，掷地有声的问：“所以你杀了她。”
“我怎么可能会杀了她！”
“我，我知道她很久没有出现了，我想过要去报警，但是又觉得她要是失踪了，真的是有人替天行道了，所以我没有去报警，我放任了这件事……”
“所以我看到你们警察才会心虚。”
良心上到底是有些过不去。
单雪倒是说道：“端贤，你就是太善良了，她之前不是也自导自演过一个绑架吗？”
“说到底，还是想要你心疼她罢了。”
“这个常羽，手段倒是多的很，可她忘了，一个男人要是喜欢你，你不用任何手段，那个男人也是你的，但是相反的，他若是不喜欢你，你就是长的美若天仙，死在他的面前，他都不会搭理你一下的！”
顾弈秋甚至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她低咳了一声，沉声道：“她自己策划了绑架？那她的帮手是谁。”
褚端贤道：“好像是她在夜店里认识的混混之类的人，她给了那些人钱，那些人来威胁我们。”
“可能是怕我们报警，那些混混最后是害怕了，所以就把人给放了。”
“我当时确实是打算报警的，只是还没有报，她自己就回来了，自己招了。”
褚端贤冷笑了一声：“她是不是可笑到了极致。”
顾弈秋抿唇。
可能常羽是真的爱他的，但是这个爱他方式不对，手段也不对，所以才会把褚端贤越推越远。
顾弈秋低头看了眼单雪的肚子，问：“你说你们一起去过妇产科，你怀孕了？”
单雪眼底划过一丝戾色，嗓音冰冷：“是啊，可是常羽因为嫉妒，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我不仅没了孩子，以后也不可能在怀孕了。”
她当时已经怀孕七个月了，胎儿已经成型，有了胎心，她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世。
只是到最后，她什么也没有了。
男人没有了，孩子也没有了，她的人生都被常羽抢走了。
单雪恨透了她。
顾弈秋微微拧眉，没有在问了。
厉水道：“之后呢，之后你们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褚端贤摇头：“没有。”
厉水想问问他就真的一点点都不担心？
最后想想刚刚褚端贤说的那些事吧……
要是他，他可能也不会担心。
他目光转了转了，忽然问：“你似乎早就知道她死了。”
褚端贤急忙摇头：“没有，我不知道，只是一个人平白无故失踪一个多月，没有任何的联系，不管怎么想，都觉得是出意外了。”
厉水不屑的哼了一声。
顾弈秋对他的做法也是不敢苟同。
褚端贤道：“我可以去警局看看她的尸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