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弈秋的脸色很难看。
邢昱一时间没有听懂她话中的意思，好奇的开口询问：“什么是冰恋？”
顾弈秋深吸口气，看了眼邢昱，那个医生开口了：“冰恋只是大家称呼这种病一种好听的说法，真正的学术名词是恋.尸癖。”
绕是邢昱觉得自己见多识广，一时之间也接受无能，他愣了片刻，才问：“所以，周意有恋.尸癖？”
“那他……”
他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但顾弈秋懂了。
顾弈秋直接往外走：“我回去重新验尸。”
如果周意真的有恋.尸癖，那那些在冷库里冻了那么久的尸体，她们身上肯定有她没有查出来的线索。
市局，解剖室里。
顾弈秋重新解剖了周小红三人的尸体，周小红和桂兰芳身上都没有异常，只有陈冉的尸体上，有一点异样。
最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才发现，她的手一直是蜷缩的很紧。
她微微拢眉，叫来了杨桃：“这个手的异常你当时怎么不和我说？”
杨桃抿了下唇，看着顾弈秋神情不好，犹犹豫豫的开口：“我觉得不重要，有些时候，死者死去时是会收缩手指的。”
“在细小的问题，你都应该重视起来，知道吗？”
顾弈秋是主刀手，但是同时有三个尸体，肯定会有轻重缓急。
有些时候，就是杨桃在主刀。
她不可能一个人把功劳全揽了，有时候，也是想给杨桃机会。
杨桃低着头：“我知道了。”
“行了，换衣服，二次尸检，你来做。”
顾弈秋很严肃的看着杨桃。
一个多小时后，杨桃额上都沁出了冷汗，被顾弈秋盯着尸检，可比当初在学校里被老师带人围观还要来的紧张刺激啊！
顾弈秋一个人的压迫力，就已经足够强了。
“顾主检，在陈冉的指甲缝里，好像有红色的土壤。”
杨桃把死者的手拿了起来。
顾弈秋凑过去看，耳朵刚好放在了陈冉的嘴边。
女孩低低的求救声穿到了她耳朵里。
“不要，我不会把小红姐的事情说出去的，你就放了我吧。”
顾弈秋微微一愣，这个话，和她在桂兰芳嘴边听到的差不多。
她们两个应该都撞破了周小红的什么事。
周小红的事……
她们两人遇害时，周小红就已经死了。
两人一个是冷库的负责人，一个是可以常常进出冷库的员工……
顾弈秋瞳孔一颤。
所以，她们两人都看到了周小红的尸体！
顾弈秋急忙离开法医室去了刑警大队。
此时邢昱也在分配任务。
顾弈秋把自己的猜测告诉了邢昱。
邢昱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让人去查。”
谭明义去调查周意和三位死者的关系，而邢昱则是在局里调查哪里有红色的土壤。
红壤可是并不多见的，在整个北珺市，统共也就只有三个地方。
一个是马场，而周意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和金钱去骑马消遣，另一个是花卉公司，周意对花粉过敏，最后一个是一片墓地。
邢昱皱眉：“周意的妻子几年前就死了，他当时就把他妻子葬在了西山公墓。”
说起西山公墓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话音有片刻的停顿，不明显，很难让人察觉。
顾弈秋却悄悄看了他一眼。
发现他神情无虞。
她感觉错了？
剩下的人都还没有消息传回来，邢昱直接道：“我去一趟西山公墓看情况。”
顾弈秋这才说道：“我和你一起去。”
邢昱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去西山公墓时，邢昱路过花卉店，买了束菊花，顾弈秋也跟着一起买了一束。
邢昱低声问：“你买花做什么？”
“我去祭奠死人，难道空手去吗？”
邢昱看了她一眼，最后到底没说什么。
西山公墓在郊区，距离市区比较远，两人是下午出发的，到那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下去了。
顾弈秋庆幸自己把高跟鞋换了，不然这走山路也是挺费劲，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邢昱走的快，甚至是有些急切的。
她追着他，一直都是三步并作两步，青石台阶上长满了青苔，路上又没有灯，顾弈秋只能打着手电筒，直到哎呦一声——
邢昱听到背后的动静，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出什么事了？”
“我手机没电了。”
邢昱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太着急了，他朝她伸出手：“这里的路不好走，我扶着你？”
扶着？
顾弈秋觉得这词有些过于暧昧了。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握住了他的手腕。
邢昱微微挑眉，他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
直接带着顾弈秋去了一个衣冠冢。
顾弈秋看到上面的照片和名字，微微一愣。
“这个人是……”
“我父亲。”邢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他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前，鞠了一躬。
像是在自言自语：“这只是他的衣冠冢，可他确实死了。”
“只是没有尸体罢了。”
顾弈秋眸色微沉，冷风灌进身体里，让她打了个冷颤。
没有尸体，是没有找到，还是碎了？
她不敢问。
她并不认识邢昱的父亲，只是把手中的菊花也放在了他的坟前。
两人站了好一会。
直到邢昱出声道：“我们要走了，以后再来看你。”
他用的是我们两个字。
顾弈秋微微挑眉，情绪怪怪的，心里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被他轻轻触了一下。
不过她不敢深想。
她看着西山公墓，放眼过去，太多的墓地了，她轻抿唇角：“只有咱们两个人过来，应该很难找到周意妻子的墓。”
“陈冉的手能碰到土壤，那周意妻子的墓应该是在外部。”
公墓里都弄了瓷砖，只有外面一圈紧挨着土壤。
被他这一分析，倒是好找很多。
“弈秋，在这里。”
顾弈秋神情微怔，却也来不及纠正他的称呼，跑了过去。
在周意妻子的墓碑上，确实有……一个不甚清晰的手印。
看大小，应该是女孩子的。
顾弈秋眼睛一亮：“是陈冉！”
“邢队，周意这人，就算不是凶手，必然也和这三个人的死有直接或间接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