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水说着话,就松开了被他扶着的谭明义。

谭明义站不稳,整个人就往草里摔。

头直接砸在了地上,抬起头时,就是一个光着下半身的女人,再往上看,女人瞪着双眼,死不瞑目!

“啊——”

他低呼一声,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他刚刚头砸下的地方,就是女人的双腿之间。

谭明义整个人瞬间傻了。

因为他砸了下去,所有盖在女人身上的草被拨开了一部分,众人也渐渐看到了女人的惨状。

呼吸一沉,瞬间酒意清醒。

厉水急忙把谭明义从地上拉了起来,他眸色沉沉:“邢队,这是杀人抛尸啊。”

这几人喝了酒,就算是清醒了,此时脑子也有些发昏,一时间都是呆愣在原地。

“先报警,让警察过来。”

市局晚上是有人值班的,邢昱一个电话打过去,杨桃就带着值班的警员过来了。

她来得及,因为电话打的很急。

“怎么了?”

此时,顾弈秋已经在检查尸体了。

“求求你放过吧,我不不认识你,你放过我。”

“救救我,救命啊——”

这是死者死前最后说的话,声音撕心裂肺的,她不由自主的轻颤了一下。

邢昱一直注意着她的神情,此时瞧见,拢了下眉心,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这里晚上是有些冷,你没事吧?”

周身被温暖包裹着,顾弈秋呆愣愣的看了他一眼。

邢昱沉声问:“你是有什么发现吗?”

顾弈秋微微拢眉,看着死者身上的淤痕,还有腿间的痕迹,目光微沉:“她生前被性侵过,脖子上有掐痕,但她看情况,不是死于窒息。”

她身上的伤口,岂止是多!

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犯人像是为了故意折磨她,不然,怎么会发出那么凄惨的叫声?

顾弈秋看着四周,呼吸微沉:“这里是第一案发现场吗?”

死者的尸体已经完全僵硬出现了尸斑,也不像是今天刚死的。

没有确凿的证据,邢昱也不敢给她这个判断。

他看着四周的环境,其实这里有些偏僻,几百米外才有一个别墅,监控倒是好好的。

“我要回警局马上验尸。”

她站起身时,身体明显的轻晃了一下,邢昱扶住了她的胳膊:“你喝了酒,可以吗?”

顾弈秋模模糊糊的看着他,这个人在她面前,直接就重影了。

她绷紧了唇,好一会才开口:“不可以。”

她酒量很浅,所以才让厉水把杨桃也喊了过来。

她看向杨桃,声音有些虚浮:“你把她带回去验尸,注意看她晚上吃了什么,还有身上有没有被下药。”

杨桃点头。

禾嘉雪酒量不错,几乎没有什么醉意,她直接道:“我去查监控,如果犯人是在这里行凶的,监控肯定是能看到的。”

颐园的监控几乎没有死角。

喝醉了的那几个人被带到警局开始醒酒,顾弈秋也喝了解救药,只是酒意为散,她没有自己去解剖,而是看着杨桃解剖,时不时出声指挥一下。

“内脏全部破了,胃里也只是普通的食物,没有被下药的痕迹。”

杨桃呼吸一滞:“顾主检,这……她是活生生被打死的!死亡时间是昨晚的凌晨三点左右,她已经死了一天了。”

“顾主检,你说她是死的时候就在那,还是被移尸过去的?”

杨桃摩挲着下颚,思忖片刻,缓缓开口:“如果是移尸过去,那犯人为什么不选择一个稍微隐蔽的地点?就扔在草丛里,只要路过个人,不眼瞎,就都能发现。”

“最可恶的是,那些人侵犯完之后,还不过瘾,对死者进行了殴打。”

死者就是这么活生生的被打死的,她身上的尸斑和淤痕混在一块,太多太多,让人很难分辨。

杨桃轻抿着唇,神情悲痛。

顾弈秋捏了下眉心,觉得自己血压飙升:“能从死者身体上提取到别人的DNA吗?”

“有。”

“需要拿去检测。”

“给我吧,我送过去。”

犯人应该是激情杀人,所以在死者的身上,留下了很多很多的痕迹。

调查起来,应该是不困难。

另一边,邢昱和厉水在调查死者的身份,禾嘉雪在查监控。

死者名叫孙玥玥,根据她身边包里的身份证上的信息,很容易就查到了她。

她是华南医院的儿科护士,昨天晚上值夜班,下班后回家,家人没有等到她,但是因为她经常在医院加班,所以家里人也就没有很在意。

如今,接到警局电话,在十点左右来到了警局认领尸体。

孙玥玥老公神情悲痛,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早知道我就去接你了,你说怎么就为了心疼我,不让我去接呢?”

“你不让我接,你看,出事了吧。”

孙玥玥的父母都来了。

老人拽着邢昱的衣袖:“警官,你一定要替我们玥玥找到凶手啊,你们一定要给她报仇啊。”

老人说着话,就要给邢昱跪下。

邢昱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大礼,只能急忙安抚:“你们放心,这是我们警察的责任,但现在我们有些问题要问你们。”

老人擦了擦眼泪:“警官,你问吧,只要我知道,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邢昱先是问了一些关于孙玥玥的日常情况,之后便是话锋一转,冷声问:“孙玥玥有别的人追求吗?”

“或者是有人纠缠她,死缠烂打的那种。”

老人皱眉思索了一会:“没有,玥玥很乖的,她的朋友圈很浅,也没有在外面认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她每天只要不是值夜班,晚上早早就回来了,她回来之后就是和我儿子遛狗,一起看孩子。”

看得出来,孙玥玥的老公真的很在乎她。

邢昱半眯着眼,没有追求的人,也没有与人结仇,那就是陌生人作案了。

如果是陌生人,那事情可就麻烦了。

老人身体轻轻一颤,她闭上眼,眼泪不断的往下淌:“警官,我女儿死的时候,痛苦吗?”

邢昱沉默了。

可他的沉默,就好像是在说,死的很痛苦。

老人半晌没有听到回话,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邢昱赶紧叫了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