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叫我的人居然正是柳靖峰。好小子,不在王府,原来是跑出来寻花问柳了。
此番一见,我们心照不宣的互笑了几声。
我笑道:“没想到会在这里巧遇五公子,敢问这里哪位姑娘比较漂亮?”
柳靖峰打了个哈哈道:“当红的当属花魁雪呤了,可真是人间绝色啊!”又轻附到我的耳边道:“绝不比挽晴差!”
男人还真是好色,三句话离不开女人,说雪呤的姿色不逊于挽晴,心中满是好奇。
柳靖峰又道:“月公子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啊?为兄帮你选。”
我笑道:“我对美人向来只是观赏,这般看看就好!当然,越是漂亮的便越是赏心悦目。”
柳靖峰笑道:“若是月兄爱看美人,我便叫雪呤姑娘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正说话间,只见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对柳靖业行了一个礼,轻唤道:“五王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靖峰神眼中闪过一闪不耐,对我道:“月公子请稍候片刻。”
我含笑点了点头道:“请便。”心下却想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女人的好奇心开始发作,便运起功力偷听了起来,他们说话的声音虽小,我却还是能听的一清二楚。
只听柳靖峰道:“王状元所为何事?”没想到那个书生样子的人居然是状元,看来人真不可冒像。
王状元道:“本来王某怎样也不敢打扰五王子,只是事情万分紧急,还请五王子行个方便。”
柳靖峰语气似是不愠道:“有紧急的事情明日再说。”
王状元道:“真的等不急了,家中老母重病,今日城门已关,我赶着回家,还请五王子行个方便。”
柳靖峰道:“圣上才下令,城门关后任何人不得出城,这个忙我只怕是帮不上了。王状元还是等明日奏明圣上,再告假还乡吧。”
王状元急道:“下官知五王子有令牌可以连夜出城,还请行个方便。”
柳靖峰大怒道:“为臣子,不遵圣令,实为不忠,还胆敢还跟我借出城令牌。你难道不知那令牌乃圣上亲赐,若无国家大事,不得擅借!今日若不是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定斩了你。”
此言一出,那王状元才含泪离去。我心中不忍,却也无他法,便何况我也是为那令牌而来。本想找柳靖峰借令牌的,但看完这一幕之后,却知借是无法借到了,只能想办法偷了。
柳靖峰过来对我笑了笑道:“迂腐的书生!真是扫兴。”
我心里暗暗叹了叹,却也不好说什么,对他笑道:“既然如引,又何须放在心上。”
柳靖峰大笑道:“正是,我们上楼去罢。”
柳靖峰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心里琢磨他的令牌放在哪里。见他上楼时腰间稍鼓,便猜定是在那里了。
一到包房,柳靖业便唤老駂叫雪呤过来,那老駂本见柳靖业一来,欢喜的不行。
只是柳靖峰一提到雪呤,老駂便面露难色:“雪呤姑娘今晚已有客人了,要不五公子找秋燕吧。”
柳靖峰看了老駂一眼道:“秋燕姑娘虽也不错,但比起雪呤是稍逊一筹。我今日是专程为雪呤姑娘而来,却不知是谁包了雪呤?我出双倍的价钱,你把雪呤叫来。”
那老駂听到双倍价钱时眼里冒出精光,便旋即暗了下来,无奈道:“五公子,你是寻香院的长客,且不说寻香院的规矩是讲究先来后到,最重要的是那个客人老婆子实在是不敢得罪?”
柳靖峰脸色一沉:“你不敢得罪他,便是敢得罪我了!”
那老駂自知说错话了,忙打了自己几个耳光,陪礼道:“你看我这张嘴,真不会说话。你的身份尊贵,老婆子是知道的,哪里敢得罪你啊!只是今日那位客人,老婆子也一样不敢得罪啊!”
我疑惑的看了柳靖峰一眼,他也在看我,是什么样的人让老駂宁愿得罪五王子也不愿得罪他呢?
柳靖峰道厉声道:“是吗?你今日若不告诉我是谁,我明日便让你这寻香院从长山消失!”
这句话只把老駂吓的直发抖,哆哆嗦嗦的道:“是。。。是世子。”
“是他!”我惊呼一声。
看向柳靖峰,他略带尴尬的看了我一眼,心里明白他也没想到会是柳征,我与柳征还是新婚,他便来逛妓院,我好歹也是凌国的公主,这般是对我极为不尊敬。
也许平日里他与柳征并不和,但此时只怕他心里所想的两个国家之间的事情吧。只是他并不知道我与柳征只是挂名夫妻。
而我此时想的却是,我女扮男装来逛妓院被柳征逮到,定又要警告一番。且若是惊动了他,我今晚偷令牌的大计便要泡汤了。当下笑道:“五公子,若如此,我们便叫秋燕姑娘吧!”
柳靖峰见我这般样子,知道是不愿与柳征相见。神情有些尴尬,笑了笑便道:“好!”
那老駂一见我们松口,便如获大赦般道:“好咧!老婆子这便去请秋燕姑娘。”
老駂走后,柳靖峰小心的问道:“你真的不介意?”
我看了看他谨慎的样子,知道他问的是我介不介意柳征在妓院的事情。我好像没有太多的立场去在意柳征的事情吧,我与他只是挂名夫妻罢了。
只是此时真的不知道该装作很在乎的样子还是内心真正的反应,只得笑了笑道:“天下男子,负心的居多,又何需太在意!”
柳靖峰似没料到我会这样说,略带吃惊的看着我,眼里却满是赞赏,又闪过一丝惊喜,沉呤道:“你能这般想便好,那日在凌国飘香院时,只觉得你的想法很特别,心里很是羡慕。回到西楚后,我还一直在想要是能找到单纯的简单爱我的女子那该有多。”
我笑道:“若要人真心待你,你必先真心待人。”
柳靖峰看我的睛里顿时有了光彩,看着我道:“我若真心待人,便能得到回报吗?”
他心里应该有喜欢的女子了吧,否则怎会这般问我。我想了想道:“应该可以,必竟人心是肉长的。”
柳靖峰听完后哈哈大笑,正想问他笑什么,响起了敲门声,进来了一位姑娘,那女子轻轻一福道:“秋燕见过五公子,月公子。”
却见那女子眉目如画,身材苗条,举止大方得体,不若一般青楼女子的轻浮。
柳靖业似也对那女子很是满意,眨着他那双桃花眼笑道:“秋燕姑娘不必多礼,这边来坐。”
那秋燕轻道:“谢五王子!”便挨着柳靖峰坐了下来。
我心里笑了笑,一直在盘算怎样才能从柳靖峰手里把令牌给偷出来,此时一见到秋燕便有了主意。我笑着对秋燕道:“秋燕姑娘气质高雅,在青楼实为难得,月某有首曲子想送给姑娘!”
柳靖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轻道:“月公子曲艺无双,上次听完后,一直想找机会再听一曲,却一直没机会。我今日便沾秋燕姑娘的光,有耳福了。”
秋燕笑道:“五公子见笑了,今日若非五公子带月公子过来,秋燕只怕此时还无缘认识月公子。秋燕在此敬五公子一杯。”
好个玲珑心的女子,能在风月场所呆下来,见机的实在是快,心里不禁暗赞。她这般的举动实是合我的心意。
我见她双手捧起酒杯,拿起一颗花生,一运劲便打在她的手上,她手一吃痛,酒便全洒在柳靖峰的身上了。
秋燕惊叫:“五公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人一乱就失神,当然知道她不是故意的,但也不需要这般惊慌吧,也许是她知道柳靖业的身份吧,才会如此患得串失吧。
机会到了,我赶紧拿着布去给柳靖业擦拭,边擦边念道:“秋燕姑娘,你也太不小心了吧!”那秋燕听我这般一说,吓的马上跪在地下,对柳靖业磕头道:“五公子,我真的不故意的。”
柳靖峰被这么一闹,眉毛也不由得轻皱。他本来也没有怪罪秋燕的意思,便去扶她,我在旁边帮他擦衣服,趁他扶秋燕之际,轻轻一拉,便将那令牌给扯了下来,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放回衣襟里。
这个动作一气呵成,前后不过两秒的时间。
我见已得手,心里很是高兴。
见柳靖峰还在扶秋燕,东西已偷到,再不用为难那可怜的青楼女子了,便笑道:“秋燕姑娘不用害怕,五公子又岂是那般没有肚量之人,你还是快快起来吧,省得别人说五公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柳靖峰也笑道:“月公子说的极是,知你是无心的,我自也不会怪你,你还是快快起来吧。”
那秋燕确认我们没有怪罪之心,才期期艾艾的站了起来。
我见那柳靖业实在是懂得疼惜女人,接着道:“秋燕姑娘此番受惊,说到底,还是月某引起的。月某这便给二位弹奏一曲。一为秋燕姑娘压惊,二为五公子的胸襟。”
柳靖峰听我这般说,便笑道:“月公子过奖了!”
我轻轻一笑,便走上去弹了一首“出水莲”。
这首曲子承风弹过,挽晴也弹过。一曲终罢,柳靖峰笑道:“我原以为挽晴姑娘弹的已是人间难闻的佳音,没想月公子弹出来更有出尘的味道。”
我笑道:“挽晴姑娘的琴艺天下无双,只是五公子那晚听到时挽晴姑娘心中有事,故有些韵味没有出来。今日月某心无旁念,且柳公子有美人在旁,听什么音乐都是人间绝音了!”
柳靖峰大笑道:“月公子当真会说话!”
秋燕道:“月公子的琴艺实在令秋燕汗颜,听完月公子的弹奏,秋燕日后都不敢抚琴了!”我的琴艺如何,自己清楚,只是好听的话谁都喜欢听,心里正乐滋滋的。
正在此时,响起了敲门声,秋燕将门打开,门口一男子道:“刚才闻得佳音,敢问是否是姑娘所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