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见采儿的脸上有些惧色,知道她定是被明呤秋的模样吓到了,如果她不是在大白开见过她的模样,此时只怕也会被吓到。她淡笑着对采儿道:“这世上的也没有这么丑的妖怪,她是明呤秋,就是上次在落凤城里用毒害死我们一万多士兵的恶毒的女子,她的心远比她的长相还丑。”
采儿一听,又打量了明呤秋一眼,眼里露现鄙夷的目光,撇了撇嘴道:“丑,真是丑,就连心都这么丑。不过长的丑也不是你的错,可是长这么丑还出来吓人就不应该了,尤其是这么晚还出来吓人,真的是连鬼都没有这么丑!拜托你下次再出来的时候,拿块布把脸先包一下,免得吓坏了小孩子。”
明呤秋听得她们的话,心里气的不行,冷笑道:“我今日的这副模样,都是拜你们所赐,今晚来,我要让你们变成和我一样!”说罢,直接拔刀便向南烟刺来。
采儿早听得她的恶名,也知道她为人狡诈且心狠手辣,在她刚出现的时候便已做好准备,这几日大伙心里都有警戒,她的皮鞭也是随身带着,她虽然与明呤秋说着话,心里却在想如何先发制人,此时一见明呤秋出手,便用皮鞭将明呤秋的刀击落。
南烟在旁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只得大叫道:“方大哥,快些过来帮忙!”又对采儿道:“采儿,你千万小心了,她毒很厉害!”
明呤秋见南烟的举动,心里微微有些害怕,今晚是她爹让她来的,目的是杀白采儿,可是她一见采儿与南烟在一起,便忍不住动手杀南烟。此时虽与采儿交战,心里却在想要将南烟一起除去,但是采儿说的话得罪了她,她也不愿意放过采儿。
明呤秋见采儿武功虽然强过她,但是因为她身上有毒,采儿出手时便有顾忌,方武山的武功她是知道的,若是将他引过来,只怕还有不少的麻烦。当下出手更加狠毒,将采儿逼开一寸,从袖里掏出一包粉未,便向采儿撒去,那粉未见血封喉,寻常人沾上些许便即毙命。
采儿轻功普通,招式又已用老,眼见是极难避开,南烟一直在旁留意两人的争斗,在明呤秋拂袖的时候便已猜到她要用毒,当下心里大急,她怎么能让采儿有闪失了,只是她又不会武功,又怎么帮得上忙。她乘凉的时候随身带了一把扇子,天气炎热,她嫌普通的扇子难有去暑的效果,便让暗卫帮她找了一把大些蒲扇。
南烟心里一急,也不及多想,拿起蒲扇便朝明呤秋扇过去,于是那些飘向采儿的粉未便朝她自己飘了过去,采儿也顺势一滚,堪堪躲过去。
紧接着听到明呤秋一声惨叫,大叫“我的眼睛!”南烟听她叫的凄惨,心里也不禁一惊,便见她原本已不堪的模样,此时更是可怖,血水已遍布了她的眼睛,整张脸满是血水,可怕至极。只见她跌跌撞撞的摸到了旁边的窗户,又是一声惨叫传来,紧接着便没了声息。
南烟与采儿心里一惊,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惧意,两人手拉着手向明呤秋那里走了过去,只见她倚在窗台上,身上已冒起了黑烟,不消片刻,她的尸体已消失不见,地上只剩下一团黑水。两人心里都极为害怕,南烟手中的扇子也被扔到了地上,与采儿拉在一起的手也渗出了汗水,这毒也太可怕了吧!
当方武山赶到时,见到的便是南烟与采儿站在一团黑水的面前,两人面色苍白,两手紧握。方武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人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采儿吓的趴在南烟的怀里哭了起来,她不敢想像,如果南烟没有拿扇子扇过来,她是不是也会和明呤秋一样,化成一团黑水,连尸体都没有!南烟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发道:“采儿不怕,事情都过去了!”只是她的声音早已没有往日的镇定,微微发着抖,有些颤音。
南烟虽然见到过很多死亡,有战场的血肉模糊,也有楚寒死在她怀里的惨况,更有徐清长死后的一面目全非,却没见过这样的死法,她清清楚楚的看着明呤秋从一个人化成一团黑水。对于不会毒功的她而言,她无法理解这是什么现像,却大致的知道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毒功反噬吧!又或者可以说是自作自受,她必竟是死在自己的毒下!
明呤秋已死,按理来讲她应该是松一大口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反而有些不舒服,心里闷的慌。或许是这样的死亡对她来讲,实在是有些太过残忍了。但是又能想想明呤秋平日的所作所为,又觉得这是她应得的下场。
南烟斜眼看了一下刚才那些粉未撒到的地方,那些只要沾到的花花草草均已枯萎,地上也一片焦黑。她不由得又搂紧了采儿,她差一点就失去了采儿!真是可怕!
采儿心里也极是害怕,她平日里胆子极大,什么都想去尝试,什么样的危险她也不知道害怕。她也曾杀过人,也曾从尸体堆里将段玉程救出来,在太子府里听话的主要成份是因为段玉程,而不是她害怕危险。可是此时当她从鬼门关里走过的时候,心里终是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当死亡与自己擦身而过时,谁又不会害怕?尤其是那么可怕的死法。
方武山从南烟有些颤抖的声音里,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大概,直在叹息他来晚了,让她们受惊了。
白洛飞晚上回来时,听得她们刚才经历的事情时,也不禁吓了一大跳,紧紧的抱了抱采儿,采儿今晚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独自回房睡觉了,死活也要赖在白洛飞与南烟的房间里。
白洛飞轻轻的拉过南烟问道:“你知不知道你拿扇子去扇那些毒药有多么的危险?”
南烟看了看采儿道:“我那个时候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害到采儿。”在她的心里,也早已将采儿当成是自己的亲妹妹了。
白洛飞板着脸道:“还好今晚只是微风,如果今晚的风再稍微大一些,那些毒药顺着风就会吹过来,就算你手上有扇子,只怕也逃不过去。那时候可能不止采儿有危险,你也逃不掉!”
南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心里想想也有些后怕,便伸了伸舌头道:“可是事实是我们都没有事情,这证明邪不胜正,就连老天爷也会帮我们的。再说了那也只是你的设想罢了,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都很安全。”
白洛飞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道:“以后再遇上这种事情,可不能再这么冲动了,你也不想想你现在肚子里还有个宝宝。”
采儿在旁听得嘟起了嘴巴道:“二哥真是偏心!”后面的话不用讲也明白,南烟与白洛飞相视一笑。
南烟斜倚在桌前,只觉得心里有些烦闷,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为什么,这几日宝宝折腾的厉害,只怕是快要生了。她每次一念及此,心里总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宝宝快要出生了,她就要做妈妈了,忧的是那个老魔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万一他要打宝宝的主意,她可如何是好?
白洛飞在朝京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原本冷清的朝京,也露出了些许生机。他听了南烟的建议,免赋三年,并大力发展生产,还拔出了一大笔银子用来给百姓修葺在战乱中损毁的家园。而大燕的国库早已空虚,白洛飞叹了口气,一个国家穷到这种地步也实属不易。好在他以前经商时曾有不少了财产,商号遍布全国以及邻国,他一个人的财富已经占到这个国家的一半以上,此时要拿出几千万两银子也不是难事。
大燕原来的那些大臣,他因人而选,由于他以前久呆在朝京,很清楚哪些官员是有真本事的,哪些是混吃混喝的,因此要选出他想要的人才一点都不难。只是这群人中间却又没有特别出众能担任要职的人,而他从青楚带过来的人,武的比文的多,他知道治理一个国家光靠武将是行不通的。
只是朝中之事他再烦,也没有另一件事情让他烦。他心里也在担忧着和南烟一样的事情,他觉得很奇怪,为什么师父现在还没有任何行动?他到底在等什么?每晚就是再累再晚也一定会回学士府,纵然南烟已经睡下,只要能看到她的容颜他也安心不少。
每次回去看到南烟时,他心里总会有些害怕的感觉升上心头,总担心哪一日回来见不到她。纵然学士府里已被他用重兵守卫,但他心里还是不太安心。又或者是因为太在意,所以才特别害怕。
这天天气晴朗,南烟、采儿、含玉三人坐在学士府后院的大树下乘着凉,方武山也搬了把凳子坐在旁边,自从上次呤秋的事情之后,在白洛飞还没有回来前他离南烟都不会超过三丈。含玉在做着针线活,采儿见南烟的肚子似有东西在动,心里好奇,小心翼翼的伸手过去摸,刚好宝宝还在不安份的动,踢了她一脚,她睁大双眼道:“好神奇哦,宝宝真的会动哦!”她曾听人说过胎动的事情,但这样近距离的接近却还是第一次。
南烟见她一脸惊奇的模样,笑道:“宝宝当然会动啦!而且还很调皮,估计长大之后和你有的一拼。”
采儿喜道:“那样最好了,我就可以带着他一起去玩,就再没有人说我调皮了!”
含玉在旁忍不住笑道:“等宝宝长大,你都老了,三十来岁的人还和小孩子一起玩,小心别人笑话你笑的更厉害!”
采儿嘟起了嘴巴哼道:“那是因为你们这些人的想法太过迂阔,谁规定人长大了就不能玩的?”
南烟笑道:“不如这样好了,等段公子一回来,你们便成亲,成亲之后,就多生几个宝宝,宝宝一多,大家就一起玩,这样没有人说你了!”
采儿脸先是一红,接着眼里却又满是向往,嘻嘻哈哈的道:“听起来好像还不错!”一说到段玉程,她便又开始想他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他这一去都快半年了,心里原有的责备也化成无止境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