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道:“采儿可是在军营觉得太闷了,刚好你二哥回来了,我们一会一起出去逛逛。”
采儿看了南烟一眼,边哭边道:“你有二哥陪你就好了,可是却没有人陪我!”
她此言一出,众人相互看了一眼,南烟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忍不住低笑道:“怎么会没人陪你呢?我,你二哥,含玉还有方大哥都很疼你,都会陪在你的身边的!”
采儿哭道:“你们是都陪在我的身边,可是二哥心里只有你,方大哥心里只有含玉姐姐,就我没人疼,没人爱!”思念化作相思雨,这几个月来思念的苦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她越想越觉得委屈,若不是她不认得路,现在又还在打仗,四处极乱,否则她早跑到西秦去找段玉程了。
她的话一出口,方武山与含玉两人有些尴尬,一直以来,两人虽然都对彼此有些意思,也知道对方就是自己的良人。只是两人的性格都有些内敛,有些话怎么都不好意思说破,没料到此时被采儿这样揭破。含玉的脸顿时布满红霞,偷偷的看了方武山一眼,没料到方武山也红着脸在偷看着他。一时又觉得更加害羞,两人同时把头撇开,看向别处,心却狂跳不止。
南烟原本就想搓和含玉和方武山,听到采儿的话,再看到两人的表情,她心里微微一笑,便知道她再也不用去插手了。便轻轻的拥着采儿道:“采儿这么可爱,大家都很喜欢你,而且大家的心里都有你,也都很疼你。只是我们的喜欢和段公子的喜欢是有些不太一样的,要不这样吧,等段公子回来后,嫂子帮你出主意,好好的欺负欺负他,把你这一段时间所受的委屈全部还给他!”
采儿止住哭道:“对,等他回来,我一定不轻饶他!那个坏蛋居然连封信都不写给我!”说罢,又觉得委屈,眼泪又要回来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抓住南烟道:“嫂子,他连信都不写给我,是不是表示他不爱我了?”说罢,又大声的哭了起来。
南烟突然有些羡慕起采儿来,她心里有不痛快的,就能这样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可以这样发泄,而她就只能在心里难受。她笑着对采儿道:“采儿乖啦,段公子怎么可能不爱你!你想想看,他为了你都可以放弃与你二哥之间的恩怨,一个男人这样做,算是已经爱你爱到极致了,你怎么可以因为他仅仅没有写信给你,就这样认为他了,他要知道了,只怕会很伤心。况且你也知道现在两国都很乱,就算他写了信,只怕也寄不出来。”
采儿终于止住哭,伏在南烟的肩头道:“可是我真的很担心他,也很想他!”
南烟叹了口气道:“好采儿,你的这种心情我都能体会的到。等他回来了,你再好好收拾他就好了。但是你千万不要怀疑段公子对你的感情,他为了你也放弃了那么多,你这样想他对他不公平。”她无意替段玉程辩解什么,只是知道他的不易。
白洛飞在旁听得南烟的话语,心里充满了感动,到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她一直都是体谅着他的,虽然时不时的跟他闹一闹,但是心却一直向着他。于是他在旁对采儿道:“就是啊,采儿,段玉程他对你真的是痴心一片。”
采儿瞪了他一眼,哼道:“光知道说别人,也不知道你自己怎么做人哥哥的,有了娘子,回来连妹妹都不理!”说罢,还撇了撇嘴。
白洛飞一愣,想起昨天回来的时候就直接去找南烟了,的确没有去看过采儿,此时被她这样数落顿时无言以对。
南烟见白洛飞那副吃瘪的模样,只觉得好笑,或许普天之下也只有采儿这样的妹妹才会这样说他。含玉和方武山见到白洛飞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白洛飞见大家都笑了,轻轻敲了敲采儿的头道:“你这个丫头,真是没大小!连二哥都敢数落!好了,免得你说我只疼你嫂子,今天二哥就陪你去城里逛街,你想要什么尽管买,我绝不拦你。”
采儿立马从南烟的肩上起来道:“不许反悔!”两兄妹还从没在一起真正的逛过街。
白洛飞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话音一落,采儿就拉着白洛飞要往山下跑,他笑道:“你先别急,你嫂子身子不便,走不动,让你的方大哥去套辆马车,大家一起多好玩!”
采儿顿时也眉开眼笑起来,一直在催方武山快点。南烟见采儿的模样,心里不禁替她开心,这丫头的性格她实在是喜欢,哭过了便能如此开怀的笑起来,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落凤城里前几日被朝庭那些士兵扫荡过,现在街道上有些冷冷清清,没有几个行人。白洛飞见这样的情况,眉头不禁微微皱了起来,心里也不禁暗暗下定主意,得尽快将朝庭的那些人,那些事处理完。他也不能在这里久呆了,只怕明后天就得启程了。他还得余下些时间想办法对付他的师父,不由得暗叹了一口气。
南烟见他面色不好,知道他的想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朝他温柔的笑道:“别想太多,难得今日大家都这么开心。”白洛飞也朝她笑了笑,示意他没事。
只是店铺十家倒关了五六家,小摊小贩更是一个都没有,采儿不由得嘟着嘴巴道:“难得有机会好好敲一回二哥,没想到却遇上了这等事情,我上次和含玉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才两天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众人走在有些冷清的街上,街上的人一见他们走来都指指点点,等他们看过去的时候却又赶紧缩回去,那模样像是把他们当成洪水猛兽一般。
白洛飞心里不禁觉得有些窝火,南烟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便对方武山道:“方大哥,你去问他们为什么这么怕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武山点了点头,见前面有个人,便欲打算去问,那人却一见他过来,手面原本还抱了一大堆的东西,东西都不要了,扔了便跑。他有些为难的看了看南烟,见前面还有一个人,这次他放聪明了,施展轻功便将那人劫住,直把那人吓的不轻,支支唔唔的说了半天,方武山才将他放走。
南烟问道:“方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百姓为什么看到我们就如此惊恐?”
方武山叹道:“都是朝庭那些杂碎搞的鬼,他们前日在落凤城里穿着韩王军队的衣裳,杀了不少人百姓,并将我们的画像全部画了出来,说都是我们指使的。所以现在城里的百姓一见到我们几个,全吓的不行,怕再遭到残害。”有些话却仿似欲言又止。
白洛飞怒道:“这些百姓真是愚昧,我杀他们做什么?一直以来,谁见我杀过一个百姓,就凭别人的胡说八道,就相信呢?”
方武山看了看他道:“刚才那百姓还说了一句话,韩王或许可以听一听。”
白洛飞问道:“什么话。”
方武山道:“他们说韩王以前对百姓好是因为天下未定,要树一个爱民如子的假像,而现在天下也快平定了,就原形毕露了,日后即位只怕又是一个暴君。”
白洛飞一听这话,不禁有些苦笑,百姓难道就都这么肤浅吗?只因为一些挑拔离间,就能把以前所有的好处全部忘光!
南烟想了想道:“这件事情我看也不太像是朝庭那些人做的,如果他们能想到这一点的话,就不会那么辛苦的去攻打军营了。再说了,我不认为他们有这么高的智商,懂得利用民心,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只怕现在这样的流言到处都在传播。老百姓都很简单,他们不会去想太多的事情,却会在意目前的事实是怎样的。他们才看到韩王的兵在杀百姓,抢夺他们的财物,旁边再有人在煽风点火,自然就会信以为真了。”
白洛飞想了想道:“可是我们也不能让别人克意去破坏我的形象,要是长此以往,只怕我都臭名远扬了。我虽然不太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像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我不想担。”他实在是有些挫败,这些年的付出却只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完全被破坏掉。
南烟笑道:“你也无须这么生气,这件事情只怕是有人早就谋划好的,而落凤城的事情只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他能找人来游说百姓,我们也一样可以。”
白洛飞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便知道她已想到解决的办法。只听得她问道:“飞,你打仗以来可有去安抚民心吗?”
白洛飞点了点头道:“以前这些事情徐先生都有在做,只是这两个月来徐先生过世后便做的少了。”
南烟道:“回去后我帮你拟一份说稿,你接下来的日子里派人将所有城里的说书先生全部找来,让他们安照说稿上的去说你的种种好处,如何的为百姓着想,又为百姓做了多少事情。他可以抹黑你的名声,你也可以给自己树一个光辉的形象。”二十一世纪选举的伎俩居然也能用得上。虽然她也不屑这种做法,但此时她不得不承认这种办法的确是有效,尤其是对那些毫不知情的老百姓。更何况她也没有替白洛飞吹嘘,他对百姓的体恤她是看得到的。
白洛飞苦笑道:“你好像已经猜到是谁做的了,只是为什么不从军营里找人去说,而找说书先生去说呢?”
南烟轻轻拍了拍他道:“看来你打仗是越打越笨了,这一点就太简单了,说书先生常年混迹于民间,了解民生,他们说出来的话也比较可信。再则他们说书说的久了,口才也了的,对普通的百姓而言,更有说服力!”其实这一点她也是从苏四的身上学到的,当年她之所以能闻名全朝京,苏四功不可没,在朝京还真的没人敢娶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