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见他巧退楚寒,现在言语间又处处透着对她的担忧,又说出这样的话,忙问道:“你说飞没有死,那他又在哪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与我们原定的计划差了那么多?”

钟痕叹了一口气,双眼望着南烟道:“你一来就问了这么多的问题,我该从哪里回答呢?还是我先问你一个问题吧,如果被传出死讯的那个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这么紧张,这么关心?”

南烟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也会担心你,但是肯定和现在的心态不一样。你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钟痕嘴角扯过一抹苦笑道:“你就不会骗一下我啊!虽然知道你说的是你的心里话,但这个时候我倒宁愿你骗我。”说罢,又叹了一口气道:“白洛飞,你还真的有魅力。”又看了看南烟道:“反正你也不是多关心我,那我也让你担心一回,详细的情况就让白洛飞告诉你吧,我现在只能告诉你,他没有死,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他应该会到楚王府。”

南烟听他讲的莫名其妙,白洛飞明日又怎么可能到得了楚王府呢?他们中间到底有什么事情?她心里着急的如老鼠在抓,偏偏那个钟痕仿佛看不到一样,自顾自的去床上睡觉去了。

南烟一急,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也爬到床上去,拉开钟痕的被子,扯住他的衣襟道:“钟痕,我命令你现在就说,要不然你今晚别想睡,还有,你要是不说,我便认为是你杀了飞,我让方大哥杀了你!”

钟痕睁开了双眼,笑得有些无赖道:“反正我的话都讲得差不多了,你要杀便杀吧!只要你不会后悔,我无所谓。便何况,死在你的手里,我虽然死了,也还笑的开心。”

南烟一愣,没料到那个冷冰冰的钟痕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钟痕看着她的模样,心里有些好笑,又接着道:“你这样子在我的床上,是我一辈子都想的事情,虽然你现在的脑子里满是别的男人,不过我不介意。这样吧,今晚我们一起睡好了!床虽然不大,但挤挤也好,我也不介意!”

南烟听得他的话,才发现她现在坐在他床上,又掀开了钟痕的被子,两人间气息可闻,她是现代人,不觉得怎么样,但在古代,这样的举动是极其不雅,而且有伤风化。更兼钟痕在旁胡说八道,原本只有三分的暖昧也顿时变成了七分。

南烟脸不由得一红,瞪了钟痕一眼道:“没想到平日里那个冷冷清清的钟太子,也有这样口不择言的时候。”说罢,便跳下了钟痕的床,想想又觉得气闷不过,闷闷的道:“堂堂的一国储君,还学别人耍无赖,把你们西秦国的脸全丢尽了!”

她一下床,又见到了方武山微红的脸庞,以及似笑非笑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又生几分尴尬。

钟痕独自躺在床上,双眼望着床顶,轻笑道:“其实我这副模样,都是跟某人学的,好像他也是堂堂的一个王爷,而且以他的实力,只怕也是未来的国君。怎么,他可以耍无赖,我就不可以?”话说到这里时,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今晚的他与以往有太多的不一样,只因为他知道到了明日只怕就是他们分别的时候了。他也感谢老天爷,在这个时候,把她送到他的身边,虽然他没有其它的想法,但是能在这个时候与她呆在一起,他也心满意足了。

南烟斜眼看了他一眼,却见他那万年寒冷的脸上居然也冰消雪融,眉眼间是满满的轻松,淡笑浓浓,整个人也似变了一个人一般,不再冷漠,脸上的表情若三月的春风,温暖而又舒心。她不由得一呆,她现在才发现钟痕原来也长的这么帅气,他不同于白洛飞的阴柔,整个人满是阳刚的味道,除去了冷漠的脸孔还显的有几分孩子气。这样的他看起来有几分陌生,却又让她觉得舒心无比。

南烟忍不住笑道:“钟痕,你以后还是多笑笑吧,别老是板着一张脸。我突然发现,你笑起来的时候比你板着脸的时候要招人喜欢的多!”

钟痕淡笑的看了南烟一眼道:“你的这句话我是记住了,只是如果不是发自内心的笑还是不要笑得好。明日就要见到白洛飞,你开心吗?”

南烟又问道:“他明日真的会来吗?他会怎么来?”

钟痕笑的有些坏道:“他明日一定会来的,你就不用担了心,至于他会怎么来,你明日看到了就会知道了。我本来还在想,明日里王府只怕不太安全,想让你和方兄弟先出去。你既然那么想见他,在王府里等他便好。明日只需躲在这里不出去,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南烟撇了撇嘴,他既然现在要卖这个关子,那就让他去卖吧,反正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明天而已,要是明天的结果与他所说的差太多,或者白洛飞真有个什么事情,她也定不会放过钟痕。但是她见钟痕一脸安然的模样,是怎么都不像是出卖朋友的人,能这样坦然的面对她,白洛飞应该没有事情的。她悬起来的心也放下了不少,但无论怎样,心里都不会太安生。

南烟的心里也不禁怨起白洛飞来,他既然都没有事情,为什么不放个烟花告诉她他是安全,难道他就不怕她会担心吗?

问情苑里一灯如豆,昏黄的光茫洒满了一室,柔和而又安宁。钟痕躺在床上,听得秋日里不时传来的一两声虫鸣,以及秋风吹动那个风铃不时传来的当当的响声,王府里安安静静。只怕明日里这样的安静将不再好,这般的安详宁静倒真有几分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感觉。

第二日一早,钟痕便将南烟与方武山藏到了问情苑的阁楼之上,不管王府里闹的有多厉害,都不要出来。若是事情顺利的话,他会来找她,在他没来找她之前,就呆在阁楼里,不要下来。

南烟知道有事情要发生,心里实在是好奇,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钟痕笑的有些神秘道:“你以前不是在战场上料事如神吗?你再去算一算吧!这一次的事情,你就不要再插手了,男人的战争便由男人自己来解决,女人还是少想些事情,享些清福比较好!”

一句话,把南烟梗的有些哭笑不得,也不再理钟痕,和方武山安安静静的呆着阁楼里,她倒想看看他们男人之间的战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心里再想想,又不禁觉得好笑,她什么时候愿意去管这些事情了?与钟痕的战争,是逼不得已!设计想逃出宵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人真的很奇怪,关系到自己的事情,总想去一探究竟。

战争自古以来便是男人的事情,南烟自己也觉得好笑,怎么就糊里糊涂的卷了进来,卷进来后还不自知,还在那里暗自焦心。她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些,如果要是有选择的话,她是宁愿远离战争,能逃多远逃多远。

南烟虽然没有采儿那么强烈的好奇心,但是好奇是人类的天性,再则这件事情不但关系到她最亲近的人,更关系到自己的心危,心里又如何放得下?尤其是当一个人身陷险境,外面又撕杀声吼成一片的时候,她又如何呆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