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心里本就烦乱,被采儿这一哭更是难过万分。她虽然在气头上,还在恨着白洛飞,却也没想到他会去寻死。对着大火喊道:“白洛飞,你给我出来,男子汗大丈夫,做错了事情就想着逃避,就想着死,你还是不是个男人!”然而,回答她的只有熊熊大火烧的吱吱的声音。

南烟突然有些恨起自己来了,早知道会这样,她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对他说出那样的话来,他怎么可以这样子。泪水又流了出来,骂道:“白洛飞,你要是再不出来,我这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身边却传来冷冷的声音:“你既然这么恨他,不如跟我回去吧!”南烟与采儿大惊,回头一看,却见钟痕一袭黑衣,双手环在胸前,冷冷的看着她们。眼光飘向南烟时,有恨,却也有难掩的相思。白洛飞若真的死了,她也应该心死了吧!

段玉程站在钟痕的身后,深情款款的看着采儿。对他来讲,白洛飞若真死了,他与采儿的恨也不再存在,他也不用在背负心里面沉重的负担。

采儿一见是他们,抹掉眼泪,挡在南烟的身前道:“卑鄙无耻的小人,就知道乘人之危,欺负女子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去和我二哥单打独斗!”

钟痕嘴解扯过一抹嘲讽,淡淡的道:“你二哥?哼,他此时只怕已在黄泉路上了,我没有那份兴致。我也没有欺负你们,而是想照顾你们。”说罢便向前走了一步,采儿大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扬鞭便向钟痕的面门攻了过去。

钟痕早有所料,轻轻一闪便已避过,一记摛拿手向采和的曲池穴点去,采儿险险避过,右脚腾空,踢向钟痕的膻中穴。钟痕化指为抓,一把便抓住采儿踢过来的脚,轻轻一扭,采儿大急,在空中一个翻滚,又洽好有人直攻钟痕的右侧,采儿才险险挣脱。

原来方武山见采儿把南烟拉了出去,心里放心不下,也跟了过来,还好他及时赶到,否则采儿的那双腿就废了。

南烟见采儿摔倒在地,忙将她扶了起来,而方武山却已与钟痕过了好几招。南烟见采儿受伤,她也帮不上忙,扶起采儿便要离去,段玉程却挡在了她们的面前。

南烟怒道:“让开,难道连你也想伤害我们不成?不要忘了,采儿是无辜的!”她只是想提醒他,采儿和他之间的事情现在不是解决的时候,他若要拦着,只怕会适得其反。

段玉程道:“人在朝庭,身不由已,便何况你与采儿的身份特殊,今日我是不可能放你们走的。”他心里很清楚,南烟若跟钟痕回到西秦,采儿也会回去。白洛飞已死,他们便也能在一起了。况且就算他放了她们,陆无咎也在旁边,她们也逃不出去。上次的事情,已经让钟痕对他心生怀疑,他这一次又怎么可能再给他留下这样的把柄!

采儿瞪了眼段玉程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心里没负担了,我心里却还有负担,二哥他一定会没事的!”她实在是恨自己,今日若不是她火烧留仙居,二哥也不会出事情,二哥不出事情,她们也不会身陷险境。

南烟叹了口气,今日还在想如果留在西秦会怎样,钟痕就这么快追了上来。她此时却能很明白的回答她自己,就算在西秦呆着,她也一样快乐不起来。当心里装满一个人的时候,另一个人是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更何况钟痕采取的是如此偏激的方式,她怎么可能接受的了。

采儿见段玉程还挡在路上,挥鞭便向他抽去,他也不闪避,采儿心里怒火更盛,抡起鞭子又抽了下去,鞭子却被人抓住,陆无咎淡淡的道:“两位还是不用白费心思了,跟殿下回去吧!”

南烟大怒,正欲大骂,身后却传来白洛飞的声音:“我的娘子与妹妹,自然是跟在我的身边,看来我还得感谢殿下这半年来对她们的照顾,布了那么多的迷雾给我,原来是看上了我的娘子,这样的心思实在是令白某佩服!”

采儿一听白洛飞的声音,忙向后看,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哭道:“坏蛋二哥,快吓死我了!”说罢,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抹。南烟回头见他好好的站在那里,只是脸上有些黑,头发也烧坏了不少,凤眼里满是愤怒与嘲讽,却看也不看南烟一眼。冷冷的站在那里,杀机四起。

只见他轻轻推开采儿,身体陡然向前十数步,伸手直抓陆无咎的咽喉,陆无咎久经杀场,应变极快,向后疾退,险险避过他那致命一招,只是白洛飞出手极快,一招未成,另一招紧接而至,直拍向他的膻中穴。陆无咎顿时狂吐鲜血,倒地不起。

采儿将南烟护在身后,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洛飞左右翻飞,只不过数招之间便已将钟痕带来的侍卫尽数击倒在地,他用的都是重手法,中者立毙。他出手干脆利落,招招都是杀招,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她平日里笑嘻嘻的二哥,没想到杀起人来是如此的凶狠。

南烟微微皱起了眉头,她是第二次见他这样杀人,心里有些发冷。却也没有阻止,在这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自她与白洛飞在一起之后,他好像为她改变了许多。只是今夜的他又变成了辽海之上的杀人恶魔,虽然知道如果不杀了这些人,她们都有麻烦,却还是讨厌看到这样的他。

方武山与钟痕本来斗得难分难解,却被白洛飞一招就拆开,一掌便将钟痕击飞,钟痕一见大势已去,心里恨极,此时却又无可耐何,借那一掌之力,向远处隐没。段玉程也不知何时从采儿的面前消失了,或许就在她发怔的那一瞬间吧。

一场争斗,自白洛飞加入后,情况全部扭转。白洛飞缓缓走到南烟的面前道:“现在再给你一个机会,是选我还是选择他?”说罢,用手指了指方武山。声音淡陌,内心却是紧张万分。

南烟见他出来的时候,心里还心疼万分,见他那样出杀手时,心又凉了半分,再听得这样的问句时,心里又觉得好笑。她以前怎么一直没有发现白洛飞自大的可笑,还有些幼稚,当下也淡淡的道:“你不应该这样问我,白洛飞,你还是好好想想你自己吧!”当下也不理他,扶起采儿便走。

白洛飞一把拉住她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南烟笑着道:“是吗?你想听我的什么答案?就算我选择了你又怎样,你能放下你的所谓的大事与抚瑶解除婚约吗?”白洛飞顿时一怔,她见他的表情心里的冷意又上升了些,接着道:“我要的爱情是一心一意的,我很小气,不可能与其它的女人一起共享一个相公。而方大哥和你不一样,他没有所谓的要完成的大事,我们在一起相处的很快乐。我也不用帮他去算计那些有的没的,可以过我想要过的简单日子。白洛飞,你明白吗?”说罢,冷冷的看着他。今天下午,她想了很久,有些念头也涌上了心头,原本在心里的愤怒也慢慢的变得理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