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秦军营里实在是有些难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知道西秦与青楚的关系,也不敢到外面乱晃。那一日她走出去透了口气,便见到了那些将士们仇恨与鄙夷的眼光。还能听到他们的冷言冷语,说的最多的无非是“她如此平庸的姿色,也不知道韩王怎么会那么在意她!也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要对她以礼想待,我若是殿下的话,定要好好整治整治她。”

南烟听得苦笑连连,看来人还是长漂亮一点好,至少落难的时候,容易引起人们的同情。又想起白洛飞来,还是他好,从来不介意自己的容貌,他深深的爱意与浓浓的宠意让她觉得幸福无比。只是想起自己的处境,不由得又叹了口气,这一生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他!心里不由得又是甜蜜又是悲伤!

这日她正在屋子里面发呆,听得有人推门而进,抬眼一看,居然是钟痕,她心里暗自防备,他来定然是有话要讲了。南烟又见他面色不善,心里不由得一紧,转而又一松,接着又有些伤感,看来白洛飞已经做出决定了。

钟痕一进来,见她悠闲的模样,怒气不由得又上升了几分,冷冷的道:“你的相公抛弃你了,你还这么悠闲,难道你就不害怕吗?”

不知道为何,南烟见他微怒的样子,心情反而好了起来,淡淡的笑了笑道:“害怕又能怎样,我一个弱女子,现在落在敌人手上,原本就是任人宰割的对像。更何况,不管飞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他。他的这个决定是对的,莫南烟又不是倾城的绝色,也不妄想当红颜祸水,能与他一起那么长时间,这一生也知道足了。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只是南烟还是很感谢殿下这几日的照顾。”

钟痕眉头微皱,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早在他们初次见面时,他便已知道这个女子与其它女子的不同,只是那日他只发现她十分有趣,却没料到她还聪明无比。白洛飞他宿命中的仇人,他突然有些嫉妒起来,他的身边也从来不缺女人,但是他却很清楚的知道没有哪一个女人能像莫南烟被般明知道性命难保,还能如些淡然的说话,还能心心念念自己的相公。他今日过来原本是想看到南烟受惊吓的模样,只是她的举动把他的算盘全打乱了。

钟痕冷冷的问道:“一个不顾你安危的男人,你还需要时时刻刻念着他吗?你难道不怕死吗?”

南烟嘴角露出一抹微笑,有些苦又有些甜道:“我都说了,不管他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他。更何况他的决定是对的,若只是牺牲一个莫南烟,便换来天下的太平,我也死得其所。”她的话告诉他,她也是怕死的,只是她愿意为白洛飞死。

钟痕怒火中烧,一把掐住南烟的脖子道:“是吗?你就真的不怕死吗?”

南烟被掐的难受,却也没有反抗之力,早在秀峰庵上时,她便知道他们的实力相差悬殊,不是对手,又何必做无谓的挣扎,虽然难受至极,却将眼睛闭上,心里念着,飞,来生来见!

钟痕见她不挣扎也不求饶,反而闭目待死,心里的怒火被激到极致,他此时是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却又觉得若是这样掐死她,似乎太便宜她了。便松手,南烟便觉得呼吸又回来了,只是嗓子痛的厉害,一屁股坐在地上狂咳起来。

钟痕冷冷的看着她的模样道:“你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便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让白洛飞为他的决定后悔一辈子!”

南烟心里突然后悔起来,早知道她便挣扎一番了,像钟痕这样的人,你越是不顺他的意思,他便越会反其道而行之。这一刻,她知道死神离她是那么的近,只是落在钟痕的手上,只怕会比死更可怕。看到他狰狞的样子,她的心里也没来由和心惊,不知道他要将她怎么样。

钟痕看着她面色由青转红,捂着喉咙在狂咳,她的身子原本就娇小,又大病初愈,看起来弱不禁风,楚楚可怜。他的心莫名的一软,却又见到她倔强的眼神,心里的火气又烧了起来,喝道:“来人啊,将韩王妃带到刘婆那里,告诉刘婆,给韩王妃最特别的待遇!”

说罢,又用手握住南烟的下巴道:“你不是很淡然吗?我到想看看你什么时候哭着来求我,记住,如果你来求我,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说罢,又对进来的士兵道:“把她带走!”

钟痕的力道很大,南烟只觉得下巴快脱臼一般,听他语气说的阴冷,又见来带走她的士兵冷漠而略带同情的眼神,她便知道她要去的地方只怕是人间地狱。只是来求他,怎么可能?以钟痕的性格,求他只会让他看不起她,而且半点好处也讨不到。

在被士兵带走时,经过钟痕身边时,她冷冷的道:“想我求你,你就继续做你的清秋大梦去吧!”心里对钟痕是恨之入骨,如果不是他,她又怎会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战场,染上那么多的杀戮,现在又被他虐待。想想实在是气不过,便狠狠的朝他吐了一口口水。

钟痕双目圆瞪,这个世上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对他!想也不想,扬手便给了南烟一巴掌,接着咬牙切齿的道:“你若是其它人,光这一下,就够你死十次了!只是我实在是很想看看你生不如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