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痕看着她倒在桌上,嘴角扯过一抹冷笑,真的是天赐良机!原来那日他逃脱之后,躲在他以前置的一个别院的地窖里养伤,外面追捕的甚严,就算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到处乱跑。

这日他的伤稍微好些时,换了件衣裳,易了容相找个机会混出青阳关。可是关门紧闭,根本不让任何人出关。他心里正在发愁,便看到了南烟独自一人走在街上,觉得这是天赐良机。虽有人远远的跟在她的身后,却也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再接着看见她走进了酒馆,一个人喝着酒,他原本还想吓唬一下她再将她摛住,没料到她喝的极快,酒量又浅,等他走过去,她就已经喝醉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听她的话语,看她的模样,应该是和白洛飞吵架了。

他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还有一丝得意,伸手便去扶她。一阵疾风吹过,耳边传来破风之声,钟痕一个飞身便将南烟摛在了怀里,将她挡在了他的身前。

薜离的剑硬生生的止住了,只差分毫便刺入南烟的身体。薜离见他身手敏捷,问道:“阁下是何人?你手中的女子是韩王妃,还请快快将她放了,我便不与你计较。”不是不计较,而是现在得先从他的手中将王妃骗过来,否则他将如法跟白洛飞交待。

钟痕一把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冷冷的道:“就是因为她是韩王妃,所以才想请她帮个忙,送我回西秦军营。”

薜离一见是他,大惊大色,怒道:“你想怎么样?”

钟痕眼里闪过一片杀意道:“不想怎么样,我只是要回西秦军营罢了。还请你们王爷行个方便。”

薜离眼里也是杀机一片的道:“若是我们王爷不同意呢?”心里却是有些紧张,王妃与王爷的感情他是知道的,若是王妃有什么差池,他只怕也不用活了。

钟痕冰冷的道:“若是不答应的话,那就只有请你们的王妃陪我一起死了。”他暴露了身份,如果白洛飞不愿意的话,他也只有死路一条,只是又岂能就这样死了,怎么样也得拉一个垫背的。更何况,他曾见过白洛飞宠莫南烟的场景,更是听闻了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的好。所以他要赌一把,赌白洛飞和莫南烟的感情到底到了哪种地步。

只是这个赌注也非常大,赢了便是自己的性命,输了便是命丧黄泉。

薜离一震,却也不敢妄自行动,两只眼睛狠狠有瞪着钟痕。他沉思了片刻,便吹响了腰间的那根玉笛。这件事性牵扯重大,他不敢做主,还是留给王爷自己决定吧。

片刻功夫,白洛飞便到了那个小酒店,看着眼前的场景,便明白了钟痕的意图。而小酒馆外,此时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

钟痕见到白洛飞,原本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韩王爷,好久不见!”

白洛飞见到南烟在他的怀里,脖子上架着一把匕首,看一眼便知道那是把削铁如泥的了利器,也知道只要稍稍一动,南烟便会命丧黄泉。而她此时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双脸通红。他望着桌上凌乱的酒壶,也不难猜出她是真的喝醉了酒。

白洛飞也懒得再跟他打机峰,淡淡的道:“太子想必是要用贱内的性命来换取出关的机会。”

钟痕不动声色的道:“不知韩王爷意下如何呢?这笔买卖要不要做?”心里却有些紧张,白洛飞的神情冷淡,从进屋到现在只看了莫南烟一眼,眼神里看不到多少关心的成份。转念又想他最善于伪装,或许这淡漠的不关心,其实是关心到了极致。

白洛飞嘴角浮过一抹冷笑,冷冷的道:“太子太看得起她了,太子的一条命比她不知道珍贵多少。你今日若是命丧此地,我青楚的百姓便不会再受战火涂炭。太子觉得我会因为自己一个人的感情,而弃青楚的百姓于不顾吗?天下的女子多得去了,你杀了一个莫南烟,还有千千万万个女人。”他看了南烟一眼,接着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来见贱内最后一面。”

众将一听这句话,顿时呼声震天。南烟睡的迷迷糊糊,听得外面吵闹异常,微怒道:“含玉,你去看看外面怎么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说罢,脖子便往前倾。

钟痕的脸色终是大变,难道他以前看到的都是假像,又或者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是痴情的种子?他突然有丝挫败的感觉,如果要他选的话,江山和美人他也一定会选江山。他只能怪自己大意,这样一个有野心的人,又岂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江山。

白洛飞双眼一真盯着钟痕的一举一动,眼里的神情一丝都没有错过。却也看到南烟向前倾的脖子,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上,什么时候动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动。他心里又急又怒,脸上却不敢表现出半分担心的样子。

钟痕在那一瞬间的迷离,也容不得白洛飞再做考虑了,再想南烟只怕就要归西了。当下将内力集中到极脚心,瞬间移动到钟痕和南烟的面前,曲指便弹向钟痕的曲池穴。

他来的极快,钟痕的反应也不慢,心念电闪,顿时明白了刚才白洛飞的所作所为都是假像。只是右手的曲池穴已被白洛飞点中,右边的胳膊顿时麻木,匕首掉在了地上。

钟痕的的武功虽然比不上白洛飞,但是临危应变的能力却是极强,当下也管不得左手的伤势如何,出手如电的掐住南烟的咽喉。与此同时,白洛飞的手也掐住了他的咽喉。

钟痕冷冷一笑道:“韩王爷好气度,只是在下一个人死实在是寂寞,只好请上韩王妃陪在下一起上路了。”喉咙有些紧,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