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城斜眼看了他一眼道:“这又有什么好怕的,对于结果我早已知道,今日这番举动实在是有些画蛇添足。”

白洛飞冷道:“既然如此,实在是不敢让韩王爷伤到自己的玉体了。”话虽如此,也不知他的身形怎么动了一下,便欺到了白天城的身边,从他手里抢过小刀,一刀刺破了他的无名指,轻轻一捏,一滴血便滴在了寻亲草上。

白天城本想反抗,无奈他的速度实在太快,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他抓住了曲池穴,半身一麻,还没回过神来,血已经滴上。直把他气的双目圆瞪。

白洛飞不理他,接着道:“不敢让韩王爷亲自动手,只好由我来了。”语气淡漠而又疏离。

骆远清见白洛飞的这一手使出,心里微微一惊,还好刚才没有和他动手,否则丢脸丢大了。

南烟见白洛飞的衣衫飘飘,便已将这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动作利落而又帅气,心里不禁大是欣喜。虽然知道他很养眼,却没料到居然这么养眼。

白天城也顾不得生气,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两滴血越溶越近。玉问薇在旁看着白天城越来越惊恐的眼神,眼里的讽刺味道越来越浓。白洛飞拉着南烟的手也盯着那两滴血,心里微微有些紧张。南烟虽然有些好奇,却又些释怀,不管白洛飞是什么身份,她都会陪在他的身边。

两滴血终是合在一起了,完全溶合,亲密无间。白洛飞冷冷的看着白天城,白天城的心里满是不可置信与惊疑,一把掀开放寻亲草的桌子,怒吼道:“骗人的,全是骗人的把戏,怎么可能!那一个月,我明明只宠幸了你一次,就将你送给了钟若龙,怎么可能会这样!”

此言一出,南烟与白洛飞俱是又惊又怒,怎么会有这样的男人,将自己的妻子送给其它的男人后,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指责妻子的不忠?

玉问薇的神色也变了变,有些轻蔑的问道:“你承认了?你终于承认是你将我送给钟若龙的!这些年来,你不是对外面说,我不守妇道,与钟若龙暗通款曲。”

白天城一脸愧色,却犹自强辩道:“你当年难道不是早就对钟若龙倾心,钟若龙也对你念念不忘,我不过是成人之美。”话音到了最后,只怕连他自己觉得有些站不住脚。

玉问薇仰天大笑道:“白天城,你也实在是好笑,我当年也真是瞎了眼睛才会爱上你这样一个懦却而又无知的男人。我与钟若龙的相识,本是你的计划之中,当年青楚的那一场灾难,你求救无门,转而勾搭西秦。知我善舞,便将我安排在那群舞姬之中,只为搏得钟若龙的欢心,好让他帮你渡过难关。可是你倒好,居然如此颠倒黑白,这几十年来,我忍气吞声,只为给你留个面子,没料到你全然不知悔改,还将过错全往我身上推!本来当着飞儿的面,我不愿揭你过多的丑事,可是你却还是如此执迷不悟!枉我千方百计从西秦逃了回来,却没料到你居然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害得我生不如死也就罢了,还想害死自己的亲生儿子!”

她是在笑,可是笑到最后却如果哭泣,泪水也流了下来。原本她对白天城还抱有一丝希望,现在她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这个男人根本就是胆小如鼠,没有一丝担当。摆在面前的事实,还能说出如此颠倒黑白的话来。

白天城双目圆瞪,有些支支唔唔的道:“当年的事……当年的事,你全知道了?”

玉问薇冷冷的道:“怎么,我玉问薇就像个傻子吗?有那么好骗吗?还是你觉得我一直都那么好骗?白天城,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我一直隐忍,是因为我尊重你,可是你却一点都不知道悔改,还变本加厉。实在是好得很啦!”她那句好得很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玉问薇突然觉得当年的自己实在是有些可笑,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居然忍受了那么多,吃尽了苦头不算,带连累自己的亲身儿子。这些事情她突然有些明白了过来,当年的那些执念不过就是过眼的云烟,久了,也淡了,淡了,也该散了。

当一个女人发现她不再爱那个男人的时候,那个男人所有的一切都会变的那么可笑,可是也只是可笑了,可笑的事情,笑一笑便是化为乌有,没有爱也再没有恨。如同甩一甩衣袖,弹掉那沾上衣裳的尘埃。

白天城突然觉得胸里气血逆流,今日的一切都让他又惊又怒又喜,心里的情绪千转百回,鲜血随着那一口浊气便喷了出来。

原本以为单纯的像水一样的女子,却是有着一颗无比玲珑的心,曾以为当年人不知鬼不觉得事情,都尽数被她知晓。曾以为是自己耻辱的人,居然是他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的劫杀,百般的毒害,原来都是自己的多疑在做怪,还好没有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他朝白洛飞望去,看到的是他那森冷的目光及鄙视的表情。他才发现,这么多年来,自己居然从未相信过任何人。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连个亲人都没有。

本来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都应是他最亲最近的人。他突然想到,当年他若是相信了玉问薇的话,放下心中的成见,现在的他是不是也在享受天伦之乐?可是今日他所看到的,却只有一片冷漠,只有父子相残。喉间又是一甜,鲜血狂涌而出。

白洛飞见到他的模样,微微一怔,他的眼里满是伤痛与悔恨,当鲜血喷涌而出时,是他在为这些年来的过错在后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