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飞头也不抬的答道:“我父王的正妃们。”
正妃们?韩王立过几个正妃啊?南烟忍不住又问道:“那就是你娘也在这里住过呢?”
白洛飞的头终于从那一堆书里面抬了起来,眼神有些幽暗,有些伤感,将毛笔放下道:“是的,你问这些做什么?”
南烟将那张纸条递给他道:“我看到了这个,对了,来王府几天了,怎么都没见过你娘?”眼里面满是好奇。
白洛飞看了一下那张纸条,眼里盛满了悲伤与思念,却云淡风轻的道:“她十年前便过世了,所以你现在见不到她。”
南烟从未见过这样子的白洛飞,她在他的身边也能感受得到他那浓浓的思念及无可奈何,当下讪讪的道:“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哦!”
白洛飞却朝她笑道:“没事,都已经事隔多年了,只是没能见上娘亲最好一面实在是有些遗憾。对了,那个书架上的书全是她留下来的。”
南烟虽然有猜到那些书可能会是他娘留下来的,但是他那副淡然的模样却让她有些莫名的心疼,她忍不住又道:“这些书的评论也是你娘留下来的?她可真是个才女。”
白洛飞眼里掠过一丝温暖,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道:“她不但是个才女,对我来讲,她还是全天下最温柔最慈祥的人,无论何时见到她,她都会对着人淡淡的笑着,美极了!”
南烟心里却有些难过,她本来一直在猜韩王对白洛飞不好是因为他的母亲,因为他自小便被送到了朝京,可是白洛飞此时的模样却让她心生愧疚,她看了那些书籍,能感觉到那女子聪慧无比,这样的一个女人,又岂会惹人讨厌?
白洛飞看着南烟的模样,淡淡的笑道:“我时常都会想起娘,但是她也已经不在人世了,她若是在的话,也定然会喜欢你的。”他的声音温柔无比,南烟有一丝的着迷。
不知道为何,南烟看着这样的白洛飞,心里微微的有些痛,她搬了把椅子在白洛飞的身边坐了下来,问道:“可不可以跟我讲讲你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白洛飞的眼睛亮了亮,许是他的娘在他心中的地位很高吧,他这次没有再说一些揶揄的话语,语气轻柔的道:“我离开娘时,才五岁,时间长了,若是没有她给我的自画像,我只怕都记不住她了。在我的印象中,她对每个人都很和气,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并不是很得父王的宠,虽是正妃,却常被府里其它的姬妾欺负。但是她每次被她们欺负时,总是一笑置之,从未放在心上。她闲下来的时间总是会看书,所以我三岁的时候她便教我读书认字。她因为怕我出去惹祸,总不让我离开碧荷居,可是我小时候不懂事,贪玩,总是喜欢跑出去,有一次被人推下池塘。”
南烟心里很是紧张,问道:“然后呢?你怎么上岸的?”一个几岁的孩子被人推下池塘,若是没人救只怕是活不下来。
白洛飞这次也没有笑她,接着道:“刚好有一个仆人在旁边,见我落水后将我救起。也就是那一次,我第一次见到娘生气的样子,当我被人从池塘里救起后,她将我安顿好了之后,她去找了父王。我不知道那一次他们讲了什么,却自从那次之后,娘明显的比前忧郁,不再爱笑了,总是看书看着就走神。而我也是从那一次开始,我知道了我在王府里虽是王子的身份,其实却连一个仆人都不如。在我记忆中,父王从未到碧荷居来看过我。”
南烟心里一酸,没料到他有这样不堪的童年,忍不住问道:“你知道你父王这什么会这样对你吗?”
白洛飞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那时候还小,从未问过娘这些事情,而娘也从来都不讲,我那时候都以为我是没有父亲的。也就是那次之后没多久,我终于见到了我的父王,不过他不是来看我的,而是来送我去朝京的,我当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娘泪水涟涟,苦苦哀求父王不要送我走。可是父王无动于衷,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父王。却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娘了,十年之后,便听到了娘的死讯。算一算,她也离开人世十年了。”
南烟心里涌上别样的情绪,没料到白洛飞的童年居然是这样的,也突然才意识到,那么小的他,要在朝京安全长大似乎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她曾听莫大学士讲过,这些番王之子在朝中的身份甚是特殊,常会受到各种各样的欺负,这里面自然也皇帝暗里的支持。有了这些,再不难解释他像变色龙一样善变的模样了。
听到白洛飞讲的这些,明白了这些原也不过是王府里争宠的一些现象罢了,他的娘虽然有满腹的才情,却是备受冷落。其实想想也能明白,一般才女的性情都比较孤芳自赏,不屑于与人争宠,如此一来,自然成了众人欺负的对像。
只是韩王对白洛飞的态度还是没办法解释,王府里只有两个王子一个郡主,人丁并不兴旺,怎么可能会那样对待自己的儿子呢?想起白洛飞刚才说的画像,南烟突然有种想见见那个才女了。便道:“可不可让我看看你娘的画像啊?”
白洛飞的凤眼微微一弯道:“娘子莫不是爱上我了?怎的突然对我的身世这么关心!”眼睛虽然在笑,语气却有丝冷漠。
南烟只觉得气结,她才刚觉得他有些可怜,心底升起了同情之心,他这般一问,想拍他的心又起了,当下翻了翻白眼道:“我对你没兴趣,但对你娘很感兴趣。只是觉得奇怪,她这般有才华又聪明,心性又是那样的高傲,又岂会嫁给你父王那样的人?”
白洛飞苦笑道:“你这一句话可谓是一针见血,根据我后来调查到的资料显示,因为娘一直对父王冷冷淡淡,父王便以为娘亲对他不忠。所以我猜他一直想杀我,是因为将我当成他的耻辱,所以除之而后快。”
南烟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问道:“你若不是你父王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会让你生下来?还有,你觉得你娘饱读诗书,又岂会是那种不守妇道的人?”
白洛飞看了看南烟道:“你好像问的有些多了,今日是怎么呢?对我的这事这么感兴趣。”这一次他的眼睛也没了笑意,声音有些冷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