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痕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如此可爱的一面,还在发怔,却没料到她从树上掉了下去,忙施展轻功去接她,只是他反应实在是有些迟顿,轻功也远不及白洛飞,他还没接到南烟,便听到“嘭”的一声巨响,南烟已被摔了个四脚朝天。

在摔到地上的那一刻,南烟便知道她错了,错在不应该太相信他。屁股痛的厉害,她真怀疑有没有伤到内脏,痛的眼泪都出来了。

钟痕见她的模样,有些好笑,又楚楚可怜,心里一软,伸手便要来扶她。南烟一把甩开他的手,慢慢的爬了起来,边爬边道:“你现在来扶有个屁用。”说罢,又抹了把眼泪,骂自己是自作自受。本来她是想给他一个机会,当她摔下来时,钟痕刚好把她接住,不算浪漫,却也应该能迷惑一下钟痕。

可是他倒好,直接反应慢半拍。她嘟起嘴巴,苦着一张脸,下次要英雄救美,看来还得找对人。要是白洛飞就决不会让她摔着,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次摔下悬崖的事情,两个男人的差距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她又在心里暗自开心,好在她的相公是白洛飞,要是钟痕的话,她便直接气死得了!

钟痕看她脸上千变万化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浓,却想起了上次被她莫名其妙的喷了一脸绿豆糕,她那时的表情和现在倒有几分相似,可爱至极,心里顿时满是柔软。伸手又要去扶她,却被南烟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给镇住了。想了想,两手一伸,便将她打横抱起,抱进了卧房,又吩咐人去请太医。

南烟在他将她抱起的那一刻,她想拒绝,只是站起来的她才发现她的脚痛的厉害,屁股也痛的厉害,根本就走不动路。反正抱一抱也不会太吃亏,只瞪了他一眼,便又自顾自的流眼泪去了。今天她实在是亏大了,就是要勾引钟痕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好在太医检查过后道:“只是右脚骨摔裂,这几日不要下地行走,每天坚持擦药,不出一个月便能痊愈。”说罢,帮南烟将右脚固定,又拿了一个药瓶给南烟,说是外擦的。又开了一张方子,嘱咐每天准时喝药。

由于屁股上有伤,南烟只能趴在床上,此时在她的心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天做犹可救,自做孽不可活。钟痕安排了两个丫环来伺候她,南烟看着那两个丫环,不禁有些好笑,其中一个居然是采儿。好在她易了容,钟痕也没有认出她来。南烟不禁在心里感叹,采儿这丫头的胆子可是比她的还要大。

不过这样一来也好,采儿可以名正言顺的跟在她的的身边,她也不用太担心了。只是南烟发现她对采儿的担心还真的是多余的,照顾南烟的重活累活全让另一个丫头做了,采儿倒好,每天就负责陪她聊天和换药。

约过了三天左右,屁股上的疼痛也轻了许多,她便画了一张草图,让太子府里的工匠帮她做了一副拐杖,让她一个月不走路,怎么可能!

钟痕倒是一天来看她几遍,每次来了她都没给他好脸色看,他好似知道自己的错一样,也不生气,相反眉宇间还有几分开心与得意。南烟也知道他开心什么,她受伤了,便再没有精力去策划逃跑的事情了。她心里却也很得意,她不能出去,刚好是个障眼法,她的身边还有采儿。联络钟铭的信她早已让采儿送了出去。

钟痕这天过来道:“我们的婚期订在七月初八,也就一个来月了,你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他的眉眼间有些难掩的喜悦。

南烟嘲他嘻嘻一笑道:“我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回青楚。”

钟痕眉间的喜悦尽皆散去,一抹戾气又涌了上来,瞪了她一眼道:“想回去,也得看你有多大的本事。”他倾尽了心力去爱护她,为什么她却一点都感受不到?

南烟将头埋在被褥间,闷闷的道:“我的本事有多大你也不用太挂心。”天气太热,她闷不了一会又将头给拔了出来,愤愤的道:“我要全天下最盛大的婚礼,要闪闪发光的钻戒,要雪白的婚纱,要一地的红玫瑰,清香的雪茉莉。”

钟痕一愣,她要的这些东西,很多都听都没听过,忍不住问道:“婚礼要做大盛大,这一点都不难。只是什么是钻戒、婚纱,雪茉莉我知道,可是什么又是红玫瑰?”

南烟原本就是刁难他,这些都是二十一世纪的东西,他要是听过的话才真的叫奇怪。却装做很鄙夷的模样道:“这些都不知道,真是老土。你不知道,不会去问人啊!”

虽然是她说要嫁给他,但是一想到因为他让她摔成那样,怎么可能不整整他。便何况,两人都知道她不是真的想嫁给他,能多折腾就多折腾吧,反正她也不会为他心疼。只是她敢打赌,他是不可能将这些东西整齐。

钟痕叹了一口气,似想起了什么事情,又道:“你还真有几分本事,居然让云帆收你为义女,父皇已经同意了。上次云蝶儿来找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件事吧?”

南烟心里一喜,一切都是按她的计划在运行,只是面上不动声色的道:“云蝶儿本是我在西秦唯一的朋友,不去云府,我又能去哪里?你反正喜欢乱猜,那就继续猜下去吧。”障眼法还有一招叫虚虚实实,事情怎么样,自行去判断就好。想从她这里试探到什么,门都没有。

钟痕有些哭笑不得,本来以为以她的性格定会说出什么都不想要,她前面的那句话虽在他的意料中,却还是让他有几分生气。可是后面的那几句话,完全就是给他自己找难题。他摇了摇头,却又想从她的眼里探知些什么,只是她趴在床上,连脸都看不到。

这天,南烟让采儿出去找方武山去了,另一个丫环在给她煎药,她独自一人杵着拐杖在院子里乘凉。段玉程却不期而至。

南烟一见是他,微微一怔,却也是在意料之中,淡笑道:“段公子,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段玉程看了眼南烟,淡淡的道:“托韩王妃的福,我还活着。只是一家老小尽数被杀,怎么都好不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