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本正经的对南烟道:“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平日都在营帐里不许乱跑。”他也没必要跟她讲要是不遵从就不让她跟,因为他知道以她的性格,若是想要跟来,他是拦不住的。

南烟也一本正经的答道:“是,王爷,小人遵命。”整个人看起来认真无比,只是眼角边尽是调皮。

白洛飞和徐清长见她那副模样,实在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行军也就两日,便到了青阳关。一到那里,南烟便感觉到了战争的气息,整个神经也开始有些紧崩了。偷眼看了看白洛飞,他脸上还是若以往一样的云淡风轻,只是她也感觉得到他从内心里发出的那股寒意。

南烟一共见过钟痕两次,第一次是喷了他一脸的绿豆糕,第二次是交换采儿之时。对于那个人,她心里总存有一丝疑惑,以他太子之尊的地位,为何要以身犯险来到青楚?他的心机,他的凶残她也略有所闻,那日他与白洛飞在打机锋,知道他并非好相与之辈,这样的一个人,要赢他只怕也着实不易。

青阳关守将吴忠一听得韩王亲自率兵到来,顿时大喜过望,忙领着一干人等出来相迎,一番客套之后便去了议事房。

议事房内,一张长桌之上摆满了地形的模形,墙上还挂着一张地图。南烟还是初次见到这等模型,做的甚是逼真,从模型上看来,她才发现她那日与白洛飞的对话有多么的不切实际。雪峰山上满是积雪,气温极低,现在又时值寒冬,根本没办法爬上山去。左边的悬崖河流又极为湍急,四周俱是峭壁,要水淹钟痕也是极不现实。她偷偷望了白洛飞一眼,还好只在他的面前说过,否则丢人就丢大了。

只听得吴忠道:“王爷,钟痕已经向青阳关进攻了数次,一次比一次猛烈,青阳关虽然有险可守,但是按此情况,王爷若再不派兵支援,未将只怕也撑不过下一波的进攻。”

白洛飞问道:“他最后一次进攻是什么时候?”

吴忠答道:“是五日前,说来也怪,以前他虽然也是三五日进攻一次,但是每日里都会派兵来骚扰,可是这几日实在是奇了,安静的很,一点动静都没有。”

吴忠的话让南烟想起一句话来“暴风雨前的宁静”,她看向白洛飞与徐清长,只见他们也是一脸深思的模样。

白洛飞道:“我料想钟痕下次若是发动进攻,必然是志在心得。吴忠,你镇守青阳关多年,应是熟悉这里气候,根据你的经验,最近的天气可会有何变化?”

吴忠答到:“青阳关偏寒,现在正值寒冬,从昨日开始,天上便布满了黄云,根据未将的观察,这三日内必有大雪。青阳关还有一个特点,就是一下大雪,气温就会骤降,滴水成冰。”

南烟听得稀奇,她前世是在南方长大,极少见到大风大雪的天气,曾听说过滴水成冰的故事,却从未亲眼见到,忍不住问道:“是不是真的一盆水泼出去,落在地下便成了冰?”

吴忠笑道:“不知这位小哥如何称呼?应该是水还未落地便成冰。”他见南烟身子骨纤弱,正在好奇,她一发问他便也问她的身份。

白洛飞在旁插道:“贱内生性顽劣,吴将军不用理会她。”一句话便道出了她的女儿身。

吴忠大惊道:“原来是王妃,刚才若有唐突,还请王妃见谅。”他早就听闻韩王娶了一个甚是能干的王妃,甚得韩王的宠爱,没料到居然跟到军营里来了。

南烟瞪了白洛飞一眼,笑着对吴忠道:“吴将军太过客气了!”便不再说话。

白洛飞沉呤半晌后道:“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钟痕应该会在下雪的那日进攻,他用兵一向不按常理,这次不知道又要出什么花招。吴将军,你去通知大家做好准备,弓矢等物品早早备好。”

吴忠领命而出。

徐清长在旁问道:“少主可有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白洛飞道:“先生真可谓我肚子里的蛔虫!那钟痕心机极深,青阳关又是久攻不下,他这几日又表现的如此安静,则必有异常。按常理而言,打仗都会挑好一些日子,他却一反常态,所以我猜他必然会有杀着。只是青阳城墙极高,天若冷了又有什么办法能攻打的进来呢?”

徐清长道:“属下也在想这个问题,若是用强攻,大雪降温时是最不宜进攻的,如果少主预料是对的话,他必然已经想到方法了,只待一下雪便会进攻。我们若是猜不到他的意图,那时只怕会被攻打的措手不及。”

此时天色已晚,白洛飞道:“我们已行军几日,想必大伙也累了,今日暂且休息。明日再好好参详参详。”

由于白洛飞的到来,吴忠让出了他原本的住所,白洛飞带着南烟住进去的时候,发现房间里甚是简陋,里面只有一些常用的生活用品,床褥间的被子显然是新换过的,干净而又暖和。

青阳关虽与韩王府只有两日的路程,温度却是相差极多,这里实在是有些冷的怕人。白洛飞知她怕冷,早已让薜离给她拿来狐裘,即使如使,她还是冻的发抖,一进屋便窝到了炕上,这才觉得好一些。

白洛飞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青阳关的地图,却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南烟在旁看了看,她对打仗除了在书本上见到的外,实际的东西却是所知不多。她那日的猜想又与实际的相差太多,心里纵然有些想法,却也不愿多说。她总觉得她能想到白洛飞也必然能想到。

吃过晚饭后,丫环端来了洗脸水,南烟见白洛飞还在思考问题,便先去梳洗,忽听得门外有人大呼:“抓奸细!”她心里一惊,一不小心,便将那一盆水打翻在地。

白洛飞眉头微皱,问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