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望着王府里忙忙碌碌,进进出出的人,心里叹了一口气,这副景象极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徐清长也变得有些忙碌了,时常不在王府,南烟的日子也变的有些无聊起来。心里也在为白洛飞担心着,虽然每次回来他都会跟她讲讲目前的最新进展,但是时间总是有些匆忙,许多事情也只是点到为止。

南烟却也还是从他的断断续续的述说中,知道了西秦的兵马已经攻破了青楚的卫城青城,正在向青楚的腹地进发,现在两军相持在青阳关下,青阳关有天险可守,但是守将已向白洛飞连发了三封信求援,白洛飞虽已派援兵相助,也急急向朝庭发了几封加急公文,却还没有得到朝庭的任何指示。

此时,白洛飞若是派多了兵马相助,便是不按朝庭编制集结兵力。朝庭若是再不派兵增援,整个青楚就岌岌可危。南烟有一次问白洛飞:“朝庭要是一直没有消息,你要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白洛飞眼光有些淡漠道:“青阳关若是失守,整个青楚便再无险可守,所以我是定不会让青阳关失守,只是现在还没有朝庭的诣意,若是有大的行动的话,会落人口实。”叹了口气又道:“虽然现在行动有所不妥,时间与我原本的预计也相差不是太多。”

南烟知道他那句相差不是太多的意思,朝京的探子有回报,皇帝最近已是卧床不起了,驾崩也只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了,只怕离天下大乱的日子也不远了。

南烟望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心里一片迷芒,白洛飞出去已有三天未归了。虽然知道以他的本事天下间没几个人能真正伤得了他,却也知道在这乱世里,极为容易发生一些意外,心总会悬着。

这一日,白洛飞终是回来了,只是还没坐定,便听得门房来报,说是朝庭的人来了,两人对望一眼,白洛飞嘴角扯过一抹嘲讽,冷冷的道:“仗都打了快一个月了,朝庭的人现在才到,实在是妙得很!不过现在来的也正是时候,我倒想看看那老匹夫在玩什么把戏。”说罢,便带着南烟一起起身去了大厅。

南烟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敢叫皇帝老匹夫,这种人这个世上只怕不多。只是搁浅的龙,出山的虎,人们虽然还会惧怕,却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敬畏。屋外残阳如血,映在那未化的雪上,怎样都有股病态的感觉。或许这样的残阳,这样的积雪,也如同大燕的命数一样,危在旦夕。

来传旨的是一位稍有些年迈的公公,白洛飞一见,便打着哈哈道:“张总管,怎么敢劳您老人家大驾,亲自来传旨呢?”

原来这位老公公是大内的副总管,品阶不低,按理来讲,怎么都轮不到他来传旨。只是这张公公曾经收到白洛飞不少的好处,也算是他的半个人,当日听得宰相张泽对皇帝的建议后,便请求皇帝让他来传旨。原因很简单,一则他与白洛飞也算是半个熟人,知道其性情,容易应对,再则他也能将白洛飞的真正意思传达给皇帝,为白洛飞多争取一些利益。

白洛飞见是他来传旨,便猜到了皇帝的大概意图,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一边招呼他喝茶一边叫人上瓜果点心。

张公公阻止道:“我们先把正事办完,再来喝茶也不迟,白洛飞接旨!”

南烟眉头微皱,白洛飞拉着她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公公念道:“朕听闻西秦来犯,此举实在是大逆不道!想我大燕朝是礼仪之邦,对周边小国一直都以礼相待。想我大燕番王,各各兵富民强,若西秦此等小国,实不需动用我朝中军马。青楚封地与西秦接壤,特命韩王白洛飞带兵将其击退。朕知韩王必有劳苦,便赐黄金一千两,粮草一万担做为军饷。钦此!”

南烟一听这个圣旨,火气不由得往上直冒,这哪里叫什么圣旨,明明就是一张废纸!若是知道等来是这个东西,早八百年前就该动手了。

白洛飞眉头纠结在一起道:“张公公,这个圣旨是怎么回事?皇上明明知道西秦虽然没有我大燕的国土大,却也是仅仅小了一点点罢了。而且西秦一直对我国虎视眈眈,这一次进攻是蓄谋已久,我青楚只是大燕的一个小小番王而已,又如何担得起如些重任?再则守住了还好,若是守不住我白洛飞便成了千古罪人?而且那些军饷粮饷只怕还没打到半个月,便消耗光了,而且我青楚在编的人马也不过才十万人,西秦此次进犯是一百万,我与何与他抗衡?圣上的这个玩笑只怕是开大了吧!”

张公公叹了一口气道:“我当日也曾劝过皇上,只是皇上已是晨昏暮睡,朝中大事均交由宰相张泽及太子在处理。这件事情是张泽所奏,太子的为人王爷想必也知道,张相说如何便是如何了。”

白洛飞冷冷的道:“这样说来,我青楚的百姓便成了大燕的牺牲品了?”

张公公道:“如今圣旨已下,此事再无更改。王爷听老奴一句劝,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你我俱知,此次西秦若是将青楚攻破,大燕便岌岌可危。老奴还请王爷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着想,尽力而为吧!”

白洛飞有些好笑道:“就算我青楚的男儿个个英勇非凡,但要以一敌十又谈何容易?不是我说泄气活,以张公公在朝多年的经验来看觉得有可能吗?”

张公公叹道:“老奴也是无能为力啊!此番请樱来到青楚,便已料得王爷必会有此说。老奴唯一能做的就是回京之后多向太子诉说王爷的难处,多拔些银两与粮草过来,其它的已是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