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府的书房内,各大番王均面色凝重。虽有南烟闹出的那一场小插曲,缓和了一下气氛,但是实质性的问题还是没有解决,没有人能轻松的起来。

只听得马问天道:“各位来参回本王的寿宴,无非是因为前段时间宫里传出来要撤番的消息。”

定北王道:“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这几十年来,朝庭极少过问各个封地间的事情。我们都准进纳粮朝供,何以为无缘无敌撤番。在我看来来,这中间定有蹊跷。”

晋王道:“我觉得定北王说的话在理,我还曾收到消息,说是有的番王兵强力壮,对朝庭的旨意也是阳奉阴违。借去年旱灾之名,供品比往年少了许多。我看,只怕是这件事情让朝庭对我们这些番王心生嫌隙,才想到撤番。”说罢还看了马问天几眼。

马问天只当做没看到,定南王苏青城道:“晋王此言差矣!朝庭早在十几年前,就对我们心生嫌隙,否则不会要求我们将世子送到朝京去。说是帮我们培养,实则是有扣押之意。我们若有风吹草动,便用我们的儿子来要挟。再则,我想诸位都知道,朝庭对我们的儿子,哪里是什么培养,说到底,就是让他们彻底腐化,只知道吃喝玩乐,没有进取心。”说罢,还看了白洛飞一眼。

白洛飞想的好笑,这苏青城看来是帮马问天帮定了。看来自己在这一群人的眼里只怕是一无是处了,这苏青城当着这么的人,明着讲自己。好在遇到了徐清长,否则只怕也真的会伦为和马靖、路之明一路的货色了。

俗话说的好,猛兽不叫,家猪嗷嗷。这几个最大的番王还没讲话,几个小的番王倒吵开天了。

齐王路鸿之冷哼一声道:“定南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只有一个女儿,所以就说这些风凉话了。犬子虽然不才,倒也还不见得是废物。”

苏青城自知说错话了,那路鸿之只有一个儿子。虽然讲的是白洛飞,却不想把那路之明也扯了进来。马问天见苏青城下不了台,忙打圆场道:“齐王何需动怒,定南王却不是说的尊公子。说的是我那不成才的儿子马靖,那小子从朝京回来后完全没有小时候在家的聪明劲了,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实在是另我头痛。定南王听我抱怨的多了,所以才会说出来,还请齐王不要放在心上。”

白洛飞不禁感到好笑,马问天还真是只老狐狸。皇帝之前讲明了是要送世子到朝京当质子的,回到封地是要袭王位的。他便把自小不受宠的马靖给送了过去,还立了长子马致和做世子。这等阳奉阴违的事情,以皇帝精明而又多疑的性子,又岂会不知。那个撤番的消息只怕是马问天引起来的。

白洛飞看着苏青城与马问天互相维护的样子,觉得实在是有趣极了。再想到在最昨日的宴会上马问天宣布下月初八马致和正式迎娶苏婠婠时,嘴角的笑意也更深了。

路鸿之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马问天见大家表态也表的差不多了,就剩下白洛飞还没有说话,便问道:“不知道贤侄对皇上撤番的这件事情是如何看的?”

终于轮到自己了,白洛飞站起来,神情有些委亵道:“家父派我来给楚王爷贺寿,并没有讲撤番的事情。家父不在,我也不好说什么。让各位王爷见笑子!”说罢,一拱手,便又慌慌张张的坐了下去。

不出白洛飞所料,众人皆露出不屑的神情,苏青城还冷哼了一声。白洛飞在心里冷笑,不过就是父王曾向苏青城替自己求过亲而已,用得着对自己这般针锋相对吗?

马问天也在心里道:只怕刚才看到满身杀气的样子是真的自己看错了,性子这么软弱的人难成大器,看来以后都不用再把韩王那边放在心上了。

本来马问天一直担心韩王,因为各大番王之间,韩王的兵力财力最是雄厚,可是他的继承人却是如此不堪。齐王也不用放在心上,齐王那边的铁矿最是丰富,所以盛产兵器,路之鸿是没见到。但看到白洛飞这般模样,再想起马靖的事情。便也没将路之鸿放在心上。好在自己聪明,立了马致和为世子,否则只怕自己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

马问天哈哈大笑道:“我早些年便听你父王讲,贤侄甚是孝顺,今日一见,果然不假啊!真是好孩子!”

白洛飞心里极为不屑,明明是兴灾乐祸,偏偏要讲得这么大仁大义,实在是假。

马致和心里一直在为昨天宣布与婠婠成亲的事情,以及刚才见到楚寒抱着南烟的事情,心里极为郁闷。听得父王这样讲,也不由得微皱眉头。

定北王见马问天与苏青城一唱一和,心里极为不爽,便道:“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到底要怎样才能让朝庭打消撤番的这个念头才。”

马问天看了看众番王道:“以本王愚见,若要令朝庭打消撤番的想法,只有一个办法。”

众人忙问:“什么办法?”

马问天清了清嗓子道:“便是我们联名上书,请求皇上不要撤番,将这其中利蔽分析给皇上,皇上也是明礼之人,只怕便会打消了这个念头。”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晋王忍不住道:“楚王爷,你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但是如此一来,我们便是公然造反了。皇上定会以为,我们是串通一气,只怕会更加坚定要撤番的念头了。”

苏青城道:“晋王爷此言差矣!一则皇上的撤番令并未下来,撤不撤番还不成定数,何来造反之说?再则我们这样做,无非是告诉皇上,这个番是撤不得,我们在各处的封地上已经管理了上百年了,若是撤了,只怕会民心大乱。我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此时若是不团结,只怕会被朝庭一个一个收掉。”

马问天接着道:“定南王说的在理,皇上若是撤了番,我们这些人该如何自处。且不说之前的荣华富贵,只怕连性命都难保。”

路鸿之道:“楚王说的有理,其实这次不管是不是楚王少缴了供品,朝庭撤番是迟早之事。当今皇上年事已高,几个王子没个成材的。我觉得皇上这样做,无非是为他的皇子们铺条路。对我们来讲,身家性命是第一,荣华富贵是其次。但是我们既然已是番王,这些年来日益壮大,皇上早就看不顺眼了。我看只有联名请旨才是上上之策,这样一来,让皇上知道我们的心意,他也会有所顾忌。否则那圣旨直的下下来时,只怕我等都要背上谋反的罪名。”

众人点了点头,都觉得有几分在理。

路鸿之的话一说完,白洛飞对路鸿之的印象太为改观,却也为他叹息。他的性子这般爽直,只怕会吃马问天的暗亏了。

白洛飞不知道的是,路鸿之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儿子的不成材,现下也需为他好生着想一番,寻条出路。

马问天极为满意路鸿之的说法,对众人道:“若各位王爷都没有意见,便由本王拟一份请愿书。待各位王爷看过之后,签名之后,再行呈给皇上。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众人皆附和,于是,在楚王府的书房里,这条联名抵制撤番的主意便拿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