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烟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努力的排除心里的不适感,端起那碗药,捏着鼻子便喝了下去。还是二十一世纪好,生病了,挂个点滴就好了,哪像这里,要喝这么苦的药。而且还很恶心.如果不是急着要摆脱白洛飞,南烟才不会去喝那个药。药一喝完,南烟想吃些蜜饯压一压苦味,旁边便伸出一双手递过一包梅子。南烟忙吃下几颗,才感觉苦味被压下了一些。

旁边有人问道:“好吃吗?”声音温润而动听,南烟点了点头。

那人又道:“那再吃几颗吧!”南烟毫不客气的又吃了一颗,忽然惊觉那个声音不是笑晴,而是一个男音。转身一看,便看到了白洛飞大大的笑脸。

如果说昨天看到的白洛飞不够真实,那么面前手里拿着梅子含笑的男子便再真实不过了。嘴角弯弯的笑容,含笑的凤眼,坏坏的神情,和在辽海的船上一模一样。

南烟把眼睛闭了闭,心里祈祷只是幻觉,再睁开就不要再看到他。可是把眼睛再睁开时,白洛飞还是那么真切的站在南烟的面前,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

南烟叹了口气,告诉自己,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便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白洛飞笑道:“我来给楚王贺寿啊,倒是我要问你,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南烟的眼睛转了转,白洛飞给楚王贺寿,那就是和楚王是很熟了。以他精明的程度,只怕已经连自己什么时候进的府都已经发现了,笑道:“公子想必已经知道我是世子请回来的画师了,专替人画像。待乔风病好,公子要不要来一幅?”说罢,嘴角笑意盈盈。

昨晚白洛飞便已查出了南烟是由马致和请回老府的画师,自然也没有漏掉所谓的分桃断袖的传言。昨天白洛飞见到马致和的时候,他脸上担忧的神色不像是假。什么分桃断袖,分明是知道了南烟的女子身份。这就不难解释婠婠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

白洛飞心里极不舒服,没有忽视掉南烟在提起马致和时含情的眼神,好像她从来没有那样看过自己。脸上笑意不减道:“好啊!我知你多才多艺,虽没见过你的画作,但乔风的大名还是听过的。不过我更怀念你上次在船上弹的那首曲子,好久没听了,娘子打算什么时候弹给为夫听?”

南烟一听,心里的那把火便冒的厉害,弹那首菊花台完全是逼不得已,为了保住小命的举措罢了。他此番提出来,无非是想告诉自己他放自己一马的事情。那句娘子叫出来,无非是提醒自己已与他成亲的事实。

南烟告诉自己,不能跟他生气,现在自己还在发烧,生病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脸上也不动声色,轻轻的道:“公子莫不是忘了,你当日把莫南烟丢在顶楼,她已经香消玉殒,与公子再无半点干系。此时坐在公子面前的是乔风,楚王府的画师。”

白洛飞一听南烟这句话,心里的火也直往外冒。她这么说无非是想和自己撇清关系,可是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又岂是这么容易,嘴角微微上扬道:“娘子总是叫我公子,你不觉得很见外吗?娘子你切莫忘了,我们的婚事可是由皇上的旨意啊!你是不认我这个相公的话,我岂不是以后都不能再娶正妻呢?”

南烟心里把白洛飞的祖宗全问候了个遍,这个男人实在是恶心,这样说便是婚事由天而定,自己只有活着的一天便不可能与白洛飞撇清关系。心里感到万分挫败,什么狗屁古代,莫名其妙的赐婚,恶心至极的男人,全让自已给摊上了。

南烟淡淡的道:“莫大学士府的莫五小姐姿色平平,公子又何必为了一颗树放弃一整片森林呢?”

白洛飞愣了片刻,他的智商还真是高,一下子便明白了树和森林的含义,笑道:“自古有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就是我要的那一瓢。”说罢,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

南烟怔了半晌,仔细的盯着白洛飞的眼睛,希望能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可是那双凤睛真诚无比,白洛飞的神情认真而专注,情意绵绵。

南烟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一拍,暗骂自己定力不够。自己又不是没见识过白洛飞逢场作戏的本事,他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人动情,更何况是一个毫无姿色可言的女子。差点又被他骗了。

当下笑道:“既然如此,那你府上的那些姬妾又当如何处置,我从不和人共享东西,尤其是男人这个东西。”

南烟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白洛飞正在喝茶,当他听到南烟说男人是东西时,一口茶呛的他咳嗽不止。这个女人的心里怎么有这么多的奇思怪想,男人是女人的天,她难道不知道吗?她这样讲莫不是在试探自己?

白洛飞好不容易止住咳嗽道:“如果让其它人听到你说男人是个东西的话,只怕会被人骂死。”

南烟悠悠的道:“那么你的意思是男人不是东西呢?”

白洛飞再次一怔,真是见鬼,这个女人也太能扯了。上次在船上就见识了她的伶牙俐齿,没想到她这次病还没全好就又让他见识了一番。日后有这么个女人陪着自己,日子想不精彩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