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居然备了不少柴火,他将火升起来,将狐肉烤熟之后递了一条狐腿给易采薇,易采薇也不客气,拿过来张嘴便咬,她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早饿的不行,她原本有孕在身,食量远比正常人大,那狐肉虽然有些腥骚味,却也敌不过腥中的肌饿。
兰无痕因为清理了那只雪狐,总觉得手上有满是腥味,心里觉得恶心的紧,纵然饿的厉害,那狐肉竟是一点都吃不进去。免强吃了一块肉后,又忍不住吐了出来。
易采薇听得他呕吐的声音后忍不住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的男人,简直比女人还要麻烦许多。”
兰无痕低低的道:“如果你看到你最亲的人在你的面前被别人撕成碎片,再将内脏挖出来,你不见得会比我好一些。”
易采薇愣了一下后问道:“是谁?”
“我娘。”兰无痕清淡至极的语气,仿佛那件事已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可是他的行为却为表明那一件事情对他造成了多大的影响。
易采薇原本还在吃最后一条狐腿,听到他的话后也无法再继续吃下去了,将人的内脏掏出,谁能做得出那么恶心的事情?她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依然扭过头看着兰无痕道:“你说什么?”
兰无痕的眸光转深,低低的道:“在我五岁那一年,家里发生了许多事情,我娘突然告诉我我不是她亲生的,要将我赶出去,我自然不依,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解释原因,将我扔上了一辆马车,让我离开那个家,而且越远越好,我当时急的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她怒极,拿绳子把我捆了起来。”
“你娘真变态!”易采薇冷冷的道:“哪有做娘的这样把自己的儿子赶出家门。”原来不止他爹是个变态,他娘也是个变态,难怪他会是个变态,原来他们全家都变态!
兰无痕低低的道:“只是她才将这些事情做完,我便见得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一剑把我娘杀了,然后将她的四脚全部砍下,再将她的内脏掏了出来……”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丝低沉,声音里也没有过多的情绪论,只是他的手却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手中的柴火。
易采薇平日里见过不少杀人放火的江洋大盗,但是像这样残忍的杀人方式还是第一次听说,她顿时明白了兰无痕的性格为什么会有些扭曲,换做是谁亲眼看到这样的情景只怕都会是一生的恶梦。
她顿时明白兰无痕的娘让兰无痕离开不过是为了保护他而已,而她的话只怕是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她低低的道:“对不起……”
兰无痕淡笑道:“事情都过去很多年了,虽然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很难过,可是习惯了也便好了。”
他淡淡的话语里满是平静,易采薇却平静不起来,她顿时明白兰无痕之所有会那么的细致敏感和残忍,只怕都和他从小的生活环境有脱不了的干系,纵然他以前对她做出了伤害之举,却还是有些替他心疼,只是两人间的关系微妙,她想要安慰他却又不知从何安慰起。
兰无痕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轻声道:“那一日在茉莉山谷里我之所有会走火入魔,是因为我练功正练到紧要处,你那一日说的话和我娘当年对我爹说的话极为类似,我一时控制不了情绪,所以……”
“不管你出于何种原因,事情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易采薇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生硬至极。不管他有什么理由,背后又有什么原因,可是伤害造成了,他就得承担后果。
兰无痕的原来还想向她解释那块玉佩的事情,此时听到她这样的语气,如同当头被浇了一盆冷水,他自嘲的笑了笑,又微微摇了摇头,已说到嘴边的话也生生咽了下去。
火哧哧的燃烧着,山洞里一时寂静无声,气氛变得有些有冷,易采薇的心里又升起了些许后悔,或许她不该把话说的那么狠……只是想起他的动机和这一段时间的行为,心里对他是又怜惜又恼怒,如果一个人都是打人一棒子又给一颗糖吃,而她也乐于接受的话,那么她真是有些受虐的倾像,而她偏偏又是那种极为记仇之人,恨归恨,怜惜归怜惜,两种情绪永远也融不了兰无痕知道两人之间再也找不到最初相识的那种美好的心动了,两人之间的恩怨或许会直到死的那一日才会消失吧!
他将柴火烧的更旺了些,然后站起来道:“你先休息一会,我四处看看易采薇点了点头,他将她扶上了那张石床,床上有被有褥,虽然破旧了些,却总比没有好。将她安顿好之后,兰无痕便拿起一个火把便洞的深处走去,洞里干净的紧,他记得那一比光华是从雪里透出来的,可是进来的时候却没有见一点光亮,山洞里更没有人,那么那些光亮是从哪里来的?
他细细回想那抹光的样子,一个念头从他的心里闪过,他的凤眸陡然转深,顿时明白了那抹光华到底是什么了。他缓缓朝里而行,里面的空间越来越大在,墙壁上四处画着一副副画,那些画都画的极美,画幅都不大,高度都只有半人高,落笔细致,看起来甚是温婉,似是女子所画,只是由于年代已久,画的颜色已经变的有些暗淡。
画上的内容大致在讲一个故事,讲的是一对男女相爱的过程,相识是在风和日丽的日,那副画画的极为生动可爱,接下来的几副便是相互依拖,一起游山玩水,一起嘻闹人间,中间似曾有些误会之事,却依旧难掩两人的深情。
兰无痕以前对于那些风花雪月的事情不甚在乎,也不明白相思为何物,自与易采薇相恋之后,便深深的明白了爱的幸福和苦楚,当看到最后一副画上画的是男子倒地而亡,女子伏地欲绝的情景时,心里想起那一日将易采薇打伤的情景,不禁一阵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