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对视,没有人动手,易子龙却在见到兰无痕的时候眼里有了一抹别样的神采,一双清明的眼里有了一抹深思。一抹淡淡的恨意自他的心里升了起来,这抹恨不仅仅只是来自于他对易采薇造成的伤害,还有些陈年旧事。

兰无痕低低的唤道:“易采薇?”他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悦耳却有一丝颤抖,似难掩他内心的激动,他有些疑惑的语气却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喜悦。

易采薇的脑中快如闪电的过虑着所有和他有关的信息,在脑中思索要如何才能过了他这一关,很快她的心里便有了计较,她一把将面巾扯下,露出一张倾城倾国却略显憔悴的容颜,她微微一笑道:“兰庄主好记性,过了两个多月还记得我。”

兰无痕一见到那张让他日夜思念的脸,原本还只是猜想的念头瞬间在他的脑中得到了肯这的答案,无边无际的喜悦在那一刻如同洪水一般将他涌来,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朝她走近一步后道:“你真的还活着?”

这本是满是喜悦而又想确定的问题,表达的是他对她无穷无尽的思念,在易采薇的耳中听来却变成了是嘲弄和另一种确认,她笑的灿烂无比道:“是啊,我还活着,真是让兰庄主你失望了,你那如此刚烈的一掌也没有要我的命,老天爷还真是开眼啊!”

她嘴里说着话,却也架着易子龙朝前走了两步,易子龙更近一点看着兰无痕,眸子里的思索更重,种种猜测排山倒海般涌来。他现在武功用不上,拳头却已握的极紧,一双虎目里也慢慢的喷出了火来。

她略带嘲弄的语气将兰无痕原本狂喜的心割了一道道伤口,他轻叹道:“只要你还活着便好,也许从今往后我再不用做恶梦了。”她的反应原本应在他的预期之内,只是心里偏偏又不由自主的生出了其它的期盼,只是……只是她还活着便好……只要她还活着,他的心便也不会那么难受。

“你会为我做恶梦?”易采薇睁大眼睛反问。

兰无痕的眸子里染上了重重悔意道:“薇,对不起……”

“兰庄主从来都不会做错事情。”易采薇微笑道:“我本是个骗子,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原本就该死。”

兰无痕想向她解释那天的心情,却又知道当那天的伤害已经造成,就算他想向她忏悔和解释也没有用,她的性格他再清楚无比,只是却又觉得她那么聪明,今日里若是再从他的手是逃出去,日后再相见便遥遥无期了。可是也知道对她素来是用不得强的,若是对她用了强,她日后只怕会恨他入骨。

兰无痕的眸光微敛,那双素来平静无波的眸子里此刻满是煎熬,他低低的又道:“薇,对不起……”他猛的发现他除了向她道歉外竟是再也找不出其它的词语来表达他内心的感情,他的性格一向内敛,身边的人也大多冷冽,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子动心,纵然他聪慧无比,却也不知该无何表达他心里又悔又恨又喜的心情。

易采薇淡淡一笑道:“兰庄主,下次我捅你一刀,捅完之后就对你说对不起,你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兰无痕的脸色变的有些苍白,高大的身体微微晃了晃,易采薇又浅笑道:“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兰庄主不用太放在心上。如果兰庄主真的对那天打伤我的心情怀有歉意的话,今天就麻烦你高抬贵手,放我们父女一马,让我们安然离去,那便是最好的道歉方式。”

“你爹可以离开这里,但是你要留下来。”兰无痕低低的道。

易采薇眨了眨眼道:“我留下来做什么?让你不开心的时候再被你打一掌?我只有一条命,不想死耶!”

兰无痕再朝她走近一步,两人已经靠的极近,他已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他的心里升起了浓烈的珍惜和爱意,他现在已经想不明白那一日他怎么下得了手?

他伸手轻轻执起她的手低低的道:“我可以对天发誓,再不会伤你一分一毫!”

易采薇浅浅一笑道:“我凭什么要信你?”她曾经信过他一次,可是结果呢?却让自己险些丧命,这样的人,她又岂会再信,她是骗子,不是傻子兰无痕的眸子微微一沉,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的确,我在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可是你若是再信我一次,我便会用一生的温柔来换。

低沉的语气坚定而执着,温柔的嗓音里的情意如同浓的化不开的糖,在她的四周泛起,他的眼睛灼灼生华,明亮中藏着无穷无尽的期盼,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珍惜……

易采薇见到他的眸光时微微一怔,他眼里的东西她看到了,看的很清楚,心念微微一动,无边无际的酸意再次向她涌来,那一日的事情再次在她的心头浮现。曾经用心感受到的情意也不过是一场水中月、镜中花,而如今只是用眼看到的东西又岂能相信?

她眼里却泛起了温柔,她的样子似染上了娇羞,头微微一低,似下定了决心道:“只要你答应放过我爹,我便留下来。”

兰无痕的心里升起了浓烈喜悦,轻轻的执起她那支没有扶着易子龙的手,见她的手指头上似乎还留有断骨的痕迹,上面还有一块夹板,他微微一怔,想起那天对她的伤害,她的嘴角却绽出一抹笑意,手指头微微动了动道:“虽然断了,却还是能接得上,接上之后纵然再没有以前那么灵活了,却也还能用。”

兰无痕的眸子微微一凝,却觉得她手上的夹板却突然动了一下,一股清雅的香味向他袭来,他顿时知道大事不好,想向后躲却已经来不及了,强烈的炫晕感袭来,他一个不稳,高大的身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易采薇淡淡的道:“兰庄主,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栽在我同样的手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