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日里甚是冷静,可是在这一刻却觉得心如火烧,那一场大火将他往日里所有的镇定和冷静都烧的干干净净,只余下无边无际的担心。

在这里根本就换不到铁锹,众人便身上的佩剑拔下来掘土,沈逸枫见众人的速度太慢,只怕换照这样的法子将路铺过去,只怕明夏早已……

他咬了咬牙,拔出腰间的那柄平日里极难得出鞘的宝剑,大声道:“你们全给我退下!”

众人闻人忙退至一侧,他的眸子里的满是沉重,楚风知道他的想法,本想要来阻止,却想起他方才那副样子,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后站在原地不动,他轻叹道:“原来情字可以改变如此多的东西!”

沈逸枫手中的剑茫陡起,人如飞燕般掠起,他一招飞沙走石将内力提升到极致,剑重重的劈在地上,将眼前一丈多宽的地面击起了,只见泥土飞扬,那早已冻的如硬石一般地面硬生生被他削去了五尺见方的大土块,土块飞到火场中,所到之处大火熄灭。

他见到眼前的情景心里一喜,当下将内力催到极处,片刻间,狂风走沙,夹着层层劲风向火场逼进,楚风站在外围,根本连他的人影都看不到。

楚风轻叹一口气道:“真没料到世子为了救明夏姑娘,居然连无妄神功都动用了!”

片刻之间,沈逸枫便在火场里劈出一条路来,终于见到前面有个人倒地上,身上都已着了火,他忙扬了些沙土到明夏的身上,将她身上的火扑灭,然后将她一把抱起来道:“明夏,你怎么样?”

明夏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他见她还活着,心里大喜,忙将她抱了起来,只是才一抱起她,他便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鲜血自嘴里喷了出来,和明夏双双倒在地上。

无妄神功虽然极其厉害,能在短时间内将人的力量提升数倍,但是也极为伤身,通常用过一次之后要数个月才能恢复,所以沈逸枫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用无妄神功。可是今晚为了救明夏,他居然用了三次,这几次用下来,他的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是以在见到明夏的时候,便再也支撑不住。

楚风见他倒在地上,忙将他负了起来,扭头看了一眼明夏,却见她的脸上都已经烧伤,他轻叹一口气,或许明夏那张倾城倾国的脸便变此毁了。

他命人将明夏负起来,他自己亲自背着沈逸枫朝王府里赶去。

凌州此时已被钟云山的人团团围住,沧浪河畔,早已尸横遍野。朝庭的人马比起凌州的士兵多出近三倍,沈浩轩见情况不对,便命所有的将士退回城中,而钟云山又岂会让他如愿,命所有的将士奋力劫杀。

凌州的士兵知道若是被他们攻了进来,整个凌州便会毁于一旦,一时间个个拼尽全力杀敌,宁愿战死也不愿退守。

沈浩轩历经几次大战,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拼命的士兵,心里一时间满是感动,于是便放弃了退守的想法,他站在高楼上大呼道:“保卫家园,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保卫家园,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大呼声在战场上激荡,凌州的士兵一个个方才已经筋疲力尽,此时听到这声呼声,顿时如猛虎下山一般,抡起大刀拼命杀敌。城中的百姓早已听到了战事,当下不管男女老少,一个个拎起家中所有能称得上是家伙的东西都冲出和朝庭的士兵拼命,整个凌州全民皆战!

钟云山站在高.岗上见到眼前的情景,不由得愣在那里,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战争!他通读历史,没有一场战争是全民参与的,而眼前的这一场战事却将整个凌州的百姓全部都卷了进来。他的心里一时升起是悲还是喜的情绪,是感动还是无措的无奈何?他知道这样一场全民都参与的战争,只要还有一个百姓还活着这一场战事就的不会停息。

难道……难道真的将所有的凌州百姓全部杀光?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杀光?又怎能全杀光!他不是残忍好杀之人,此次战事起时,他虽然默许了将士可以取走凌走百姓的财物,却没料到他们居然做下了那样的事情。当时纵然他严惩了士兵,却知道只怕是激起了民忿。

眼前的情景让钟云山觉得很悲哀,许多前尘往事全部涌上了心头,刘长征站在他的身边道:“王爷,这凌州的百姓太不识好歹了,待城破之后只怕一个人都不能留!”

钟云山扭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后道:“你觉得这个城池还能攻得破吗?”

刘长征的眼里有了一抹不悦道:“此时我们明显占了上分,又怎么可能攻不破城?”

钟云山轻哼一声道:“若是能将这个城攻破,我们这一支军队绝对无人能敌,日后刘监军向皇上禀报的时候只怕又有无数的话可以说了。”

刘长征看着钟云山道:“王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们都是皇上的臣子,什么叫做我向皇上禀报?我们都应尽职尽责的为皇上做事,而现在我们不过是各尽其责罢了!”

钟云山的眸光看着战场,却不再理会刘长征。

片刻之后,一个士兵满身是伤跑过来道:“王爷,不好了,我们的粮草被全部烧光了,还有一支军队从我军的后方包抄了过来!”

“什么?”钟云山大惊道:“粮草全被烧呢?”

“是的!王爷!”那士兵跪倒在地道:“我们奉王爷之命死守粮仓,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了一支军队,凶猛异常,拿着火箭就朝粮仓直射,我们的人马全部都战死了,只有我一人活着逃了出来!他们烧完粮草后就朝我军的后方包抄过来,此时只怕已到了后侧!”

钟云山咬着牙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