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叹道:“当初乔七小姐失踪,我只道她是被沈笑儒暗中带回了寒州,没料到她却成了你,躲藏在大乌山上,成了群盗之首,七小姐,你当真是让我吃惊的紧!只是你这样做,你就不怕连累整个相府吗?乔相本因为乔明远的事情被皇上猜忌,你的事情再闹出来,你觉得皇上会怎么对付乔府?”
明夏让他摘下面具,原本就是要利用他吃惊的瞬间将他擒住,这是她今天唯一活着离开的办法,至于后续的她也没有想太多。她知道乔相极为圆滑,这天下间鲜少有那只老狐狸摆不平的事情,当下淡淡的道:“这是我乔家的事情,不劳王爷为我.操心,王爷今日里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我怕我的手一个不稳就错伤了王爷,必竟这把刀架在的是王爷的脖子上,而不是手臂上!”
钟云山的眸光一寒,却依旧淡笑道:“是啊,是在脖子,那么七小姐现在只需手指头一动就能一刀将我杀了!”
明夏的眼底划过一抹寒意,柳叶刀轻轻一划,钟云山的脖颈上便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血痕,围在四周的人忍不住惊呼道:“王爷!”
钟云山脸上的笑意敛去,明夏的眸光环扫,不着痕迹的道:“我今日遇上你们原本就知道极难逃脱,不过在我死之前还能拉个垫背的,实在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这个垫背的还是堂堂的镇远王,我算是赚大了。”说罢,她的眼底升起一抹寒意,手中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钟云山的鲜血缓缓的流了下来,轻轻的渗过他的战甲,再渗到了落叶堆积的土地上,就在明夏要将他脖颈上的大动脉割断的时候,他的手微微举了起来,明夏轻哼一声道:“怎么?王爷改变主意呢?”
钟云山幽幽的道:“人皆是畏死的,我也一样,只是我不想和傻子死在一起。”
明夏淡笑道:“王爷英明。”
钟云山又叹了口气道:“我觉得贤王当真是可怜的紧,用尽心思去爱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却在大婚夜逃走,逃走也就算了,还跟其它的男子厮混在一起。可怜他因为爱情将自己的实力暴露在皇上的面前,引起皇上的猜忌,骨肉相残,被迫走到了另一条险象环生的路上……”
“闭嘴!”明夏冷冷的道:“你再提贤王一个字,我现在就和你死在一起!”
钟云山的淡淡一笑道:“心虚呢?”
他的话音一落明夏手中的刀便又深了些许,刺痛传来,他眸光微沉,他早就见识过他的手段,知道她说杀便会杀,当下不再说话。
明夏架着他缓缓的撤出了包围圈,那些士兵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有钟云山被明夏带走,当下都跟了过来。
明夏见已过了包围圈,依她的本事能逃得走的,当下伸手疾点钟云山背心的几处大穴,柳叶九撤下,抬起一脚便踢向钟云山的屁股,他被点了穴道,此时这一脚踢来,他一时站不稳便倒在了地上。
“王爷!你没事吧”众军士都围了上来,会武功的便来替他解穴,一部分去追明夏,可是她的轻功极为高明,这些人又如何能追得上她。
钟云山的穴道解开后,扭过头见明夏纤细的身影消失在林子里,他低低的叹了一口气,纵然明夏就是枭凤的事情摆在面前,他依然忍不住唏嘘一声,这样一个才貌普备的女子,着实让人着迷。他这一生没有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可是此时却知道她入了他的眼,可是他对她而言,只是手下败将罢了,只怕永远都入不了她的眼。
“我没事!”他坐在地上,早有士兵拿了纱布和金创药替他擦药包扎。
“王爷,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个女子一走,只怕会去通风报信。”一个副将忧心仲仲的道。
钟云山的眸子微微一眯道:“计划不变,依枭凤的性情,见我们这么多人马潜入凌州,第一个想到的是我们会去辽南王府劫人,第二个便是去烧凌州的粮仓,现在我们和她比的就只有速度了,如果我们能赶在她之前到达辽南王府,还是有五成的胜算。”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跟在他身边的人脸色微微变了变,他的眸光扫过众人,浅浅的道:“你们怕呢?”
“不怕!”众人齐声道:“跟在王爷的身边,我们就是上刀山下油锅也不怕!”
“好!”钟云山站起身来道:“今日里这一仗我们只能胜不能败!”
“只能胜不能败!”众人齐声说,一时间斗志昂扬。
明夏施展轻功极快的朝凌州城的方向折回,她的轻功极好,可是她此处距凌州城还有一段路途,而她已没有了坐骑,全凭内力在赶路,等她到达辽南王府的时候,已累的香汗淋漓。而辽南王府已经灯炎澜珊,四周一片寂静。
她急匆匆的赶回来,却不知道该把这件事情告诉谁,沈浩轩和米多多只怕已经睡下,去找他们的只怕有所不便,她想了想又觉得事情紧急,也顾不得那些了,施展轻功便往王府里闯。
只是她才一进去,便发现事情有些不妥,晚上的辽南王府和白日的显然完全不同,她不通晓阵法,却也知道王府里遍布阵法,她转了两圈,便发现她已触动了阵法,一时间原本极为熟悉的辽南王府竟变得一片陌生。
明夏心里大急,正欲呼救,却听到破空声传来,她忙闪身躲避,只是她下午斗了半个下午,又赶了这么久的路,真气已耗的七七八八,身手远不如往日敏捷,眼见得那支利箭就将她穿心而过,一支强有力的手牢牢的握住了那支箭。
她松了一口气,一扭头,便见到了沈逸枫那双狐狸眼,他对她的回来似乎极为淡然,却依旧淡笑着道:“是不是舍不得我,所以回来找我呢?”
明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再给了他一记白眼道:“真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男人!”
沈逸枫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你今日才知我自以为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