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夏第二轮和张思丝比试刺绣,以前她在相府的时候就最讨厌刺绣,她的刺绣水平在她娘亲的监督下,顶多也就能绣个花花草草,让她和这样的刺绣高手比实在不是对手,所以她决定扬长避短,她走到张思丝的面道:“我听闻张姑娘是整个凌州刺绣技艺最好的女子,我想请问张姑娘,这刺绣之事最基本的是什么?”
张思丝是阿敏的朋友,当下满脸不屑的道:“刺绣最基本的当然是穿针引线。”
明夏微笑道:“我今日就和张姑娘比试穿针引线。”
阿敏急道:“你明明和思丝比试刺绣,怎么变成穿针引线呢?”
明夏连看都不看她一眼道:“你方才不是答应我规则由我来定吗?怎么?想反悔吗?反悔你可就真的输定了!”
阿敏的嘴巴扁了起来,张思丝轻捅了一下阿敏道:“别怕,在凌州还没有人穿线的速度比我快!”
阿敏这才微微放心,拉着张思丝的手道:“你可要加油,我的面子全捏在你的手上了,只要赢了她一局我们就算赢了!”
比赛穿针引线需要针线,早有人听到迅息就极快的去买针线去了,不到片刻,就买了几百枚绣花针和丝线。
明夏对张思丝道:“张姑娘,我们一人一千枚最小号的绣花针,谁能在一柱香的时间内穿的最多,就算谁赢。”
张思丝点了点头,阿敏从旁边拿来一根香,点燃之后大声道:“开始!”
明夏寻了一块极大的木板,她的手轻轻一扬,那些绣花针如雨点般密密麻麻的落在了木板上,而且一排排横直竖排都是对齐的,这一手手法当真是绝妙无双!
明夏没有看到的是,在看台下看热闹的一个男子在见到她高超的手法后,脸色大变,极快的排开人群,离开了那个热闹的高台。
阿敏一时不知道明夏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把针都插在木板上做什么?
而张思丝这边却已经开始穿起针线来,她是极厉害的绣女,穿针引线对她而言实在再简单不过,只见她的纤纤手指一分,便将那丝由一股分成了八股,手指轻轻一动,便将那些丝线穿到八根根里,这等手法引得一旁懂得刺绣的女子们的高声喝彩。
明夏拿起一根线,用手指轻轻一劈,一股变成两股,两股变成四股,四股变成八股,八股变成十六股,这等手法比起张思丝来居然还要技高一筹。只见她的手轻轻一捻那十六股线,十六股线居然同时穿进了十六根针,明夏的手指再轻轻一动,那根线便全部剥开,变成了十六根线。
在她还小的时候,她娘见教她刺绣根本就没有太大的希望,可是每次刺绣的时候都将明夏带在身边,让明夏替她穿针引线,时间一长,明夏刺绣学了个半桶水,可是穿针引线的功夫却练到了天下无敌。
一柱香的时间很快就到,明夏居然完成了九百七十六根针,而张思丝才穿进去了五百八十四根针,胜负已分。
张思丝长叹一口气道:“真没料到明夏姑娘也是个刺绣高手,着实让我佩服不已!”
明夏淡淡道:“承认,承认!”
两局连败,阿敏已经开始着急,她拉着耿秋月道:“秋月,你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再输给她了!”
耿秋月温婉一笑,似乎她放心。
明夏微笑道:“今日时间有限,琴棋书画我们只比一样好了,不知这四样耿姑娘最擅长哪一样?”
耿秋月还没有说话,阿敏便在旁道:“秋月,你和她比琴吧!”所有的凌州百姓都知道耿秋月的琴艺冠绝整个凌州,听过耿秋月弹过琴的人没有一个不夸她的琴技出众。
明夏淡淡的道:“好,就比音律,麻烦阿敏姑娘找十个懂得欣赏音律的人来做评委。”
阿敏满脸笑容的道:“人我早就找来了,就在那边!”纤细的手指指着坐在高台上的十一个风雅之士,这些男子平日里都是阿敏的追求者。
明夏一看她这副架式,便知道阿敏的心思,却也不说破,只淡淡的道:“好,就他们了,我信阿敏姑娘。”
明夏于韵律之道懂的不算多,但是她有一把宝箫,她在心里对宝箫道:“起来了,别再睡了,今日就全靠你了!”
宝箫在她的腰迹微微抖了抖道:“你真无聊,和这个小姑娘比较做什么?”
明夏在心里道:“不是我想和她比试,而是这一次若是不能制服阿敏,她天天来烦我,我又怎么能去找我的那些朋友?”
“是有些道理,罢了,这次我帮你,算你欠我一次人情!”宝箫在明夏的心里道。
明夏的嘴角微微上扬,看着的耿秋月道:“耿姑娘你先请!”
耿秋月也推辞,命身后的仆从取出她的瑶琴,早有人摆上琴台,她将瑶琴放在琴台上,再缓缓的坐了下来,手指轻轻一扬,便弹起曲子来。琴上上古的瑶琴,她的琴技也极为高超,只见她的手指轻轻拈起琴弦,悦耳琴音给缓缓传进了众人的耳中。
耿秋月弹的是一首极为抒情典雅的曲子,曲调甚是高雅,让人心神俱动,一曲终罢,众人齐声叫好。
轮到明夏时,只见她拿出那支碧绿的箫放在唇边轻轻的吹奏起来,她的气息未至,那箫声却轻轻的响了起来。初时,那箫声如若丝线,轻轻的穿缠过众人的耳朵,再经由耳朵到达五脏六腑,这清澈而又悦耳的箫音,让人觉得如若天籁之音,仿佛看到一轮明月自天际升起,安静而又清宁。
明夏极喜欢这首曲子,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心顿时便安静了下来,她的眸子微微闭上,让心跟着节奏轻轻的飞翔。这是她第二次听到宝箫的声音,心里对宝箫也充满了好奇,那个在她的心间说话的人到底是谁,这支箫又有怎样的过往?
曲调越来越高,越来越快,听的人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仿佛御风而行,即刺激又紧张。明夏觉得她一边在空中飞舞着,一边唱着动听的歌,一边伸手和萤火虫轻舞,正在她觉得舒悦之迹,一扭头却看到了西陵聪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她陡在大惊。
西陵聪朝她悠悠浅笑,伸手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她心里无端的伸了一般怒气,扬掌便朝他的脸上打去。只是这一手挥去却挥了个空,她顿时明白这不过都是她听到箫音后的幻像,欲将眼睛睁开,却发现她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了,她顿时大急,一急便觉得心窝处也痛了起来,就像那一日见到安乾时那种刺心而又窒息的痛,她顿时再也承受不住,身体重重的朝地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