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事情对她的伤害极大,这一生,她只怕再难放下心中包袱而发疯的去爱一个男人了。她忍不住在心里低低的道:“娘,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爱情?你告诉我要寻一个真的爱我的男人成亲,可是我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我到底要不要嫁给沈笑儒?”
明夏心里一时纷乱如麻,双眸里充满了忧愁看着那一片如墨一般的湖水,只沉得心也如湖水一般的沉重。她突然有些想她娘了,那个聪慧而又强大的女子,在娘年青的时候,是否也曾有过像她这样的烦恼?她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这一次的婚来的甚急,也不知道娘能不能赶得回来参加她的大婚。
西陵聪和默克族人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他到底对乔明远做了什么,以至于乔明远看起来有些痴痴傻傻。玉玺在默克族的消息,到底是事实还是他的阴谋?
今天在大殿上的一团乱,却也替沈笑儒解了围,她知道沈笑儒暂时不会再有生命危险,而这一次她却把自己也拖了进来,沈笑鸿不知道对她和茗韵的事情又看透了几分。在这种情况下,沈笑鸿让沈笑儒娶她,只怕是另一场阴谋的开始。
她安安静静坐在湖边的草丛里,任凭风轻轻吹动她的秀发,四周一片寂静,她却已感觉到身边似有人靠近,她扭头一看,便看到了西陵聪那张可怕的修罗面具,他一袭黑衣站在夜色之中,似乎要与黑夜合为一体。
她以前觉得这样的面具和他极不相配,他纵然不是好人,却也不至于像修罗那充可怕,可是前天的事情发生之后,她便觉得他比修罗还要可怕几分。
她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话,他也看着她,没有说话。
两人对视了约莫有半刻钟,明夏终是冷冷的道:“是你把我大哥扔到碧水山庄外的?”
“是。”西陵聪淡淡的道:“昨天本来打算带你去看他……”
明夏冷哼道:“我大哥他怎么呢?”
“默克族的公主怕他逃跑,所以在他的身上下了失心蛊,他一离开她的身边,就会失去意识,如同行尸走肉。”西陵聪低低的解释,她这样对他说话,他的心莫名的有些喜悦。
明夏微微愣,却又问道:“你把传国玉玺给了默克族人?”
“为什么要给他们?”西陵反问。
明夏的眸光微凝,冷哼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想让朝庭和默克族以死相搏,然后你好坐收渔翁之利!”
“有一小部这方面的原因。”西陵聪淡淡的道:“可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你会这么好心?”明夏的眼里满是嘲弄,如果不是她知道她杀不了他,她早对她下了杀手了。
西陵聪浅浅的道:“你今天随沈笑儒进皇宫,原本就是为了沈笑儒而去,要和他共同进退,茗韵又出来生事,你的计划很难成功的,我不想你遇险。”
“你好毒!”明夏咬着唇道:“你这样做看起来是为沈笑儒解了围,也好像让他得到了沈笑鸿的信任,可是却在不动声色间将他推到了更危险的境地,让沈笑鸿认为我就是沈笑儒的致命弱点,只要有我在阳城,沈笑儒就不敢反,好让他和默克族人以命相搏!”
“这不能怨我。”西陵聪双手微微一摊道:“他们是亲兄弟,是他们自己相互间太不信任!”
“你来找我做什么?”明夏冷着声道。
“想你就来见你了。”西陵聪回答的甚是爽利,一双眸子在幽深的夜里发着如野狼一样的光茫。
明夏的满脸嘲弄的道:“我以为你是来祝福我的,没料到却是来找我的主意的。”
西陵聪低低的叹了口气道:“祝福你那是不可能的,打你主意那是一定的。”
明夏冷冷的道:“我原以为你会为那天的事情找个借口,或者再接着向我编一个合情合理的谎话,再用美男计诱惑我,成为你利用的棋子。”
“事情已经做下了,解释也没有用。”西陵聪淡淡的道:“你恨我也再正常不过,必竟我利用了你。”
“你倒是很直白。”明夏的眼里又冷了几分,拳头已握的死紧。
西陵聪淡淡的道:“我一向很直白,只是我的话一般没有几个人会信,因为太过直白的真话总有人以为我在撒谎。”
明夏冷冷的看着他,他却含笑看着她,她恨不得将眼前那个践踏了别人的尊严却还在那里笑嘻嘻的男人的脸撕的粉碎,她的嘴角绽出一抹淡笑,笑的如午夜盛开的昙花:“不过我真的很感谢你对我做下了那下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我一定不会知道他那么爱我!而你这一次为他设下的这一条死路,我也会陪他一直走下去,而且我敢向你保证,事情绝对不会发生到你预期的那一步!”
“你想和沈笑儒一起离开阳城?”西陵聪的声音听不出温度。
明夏浅浅笑道:“这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必要回答你,虽然我很恨你,恨不得一刀插入你的心脏,但是我却知道我现在动手不过是自取其辱。但是我知道你终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西陵聪,到那一天我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的语气很淡,淡的如同一杯清澈的水,甚至还透着一丝淡淡的暖意,她的拳头松开,朝西陵聪再走近一步道:“你的消息很灵通,想必早已知道我七日后和儒大婚,如果你那天有空的话,我很欢迎你来观礼。”
西陵聪听到她的话后,眼里最后一丝笑意也消失的干干净净,明夏又浅浅的道:“当然,你如果是个孬种的话也大可以不来!”她冲他甜甜一笑,美的犹如罂粟,却带着致命的毒。
她说完这句话,扭头便朝狂草居走了过,西陵聪素来冷漠的心在这一刻竟乱了起来,他伸手去拉明夏,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她手的那一刻,一抹寒光从她的袖子里的荡了出来,直直的向他的胸口击去,这一下疾如闪电,直击向他胸口的要害,他陡然大惊,身体往后疾退,饶是如此,他胸口的衣裳被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胸口的肌肤也被刀锋刺出一条血痕。
他的眸子眯了起来,散发着浓浓的危险。
她的手里已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柳叶刀,那刀锋极美,一如她秀气的眉毛,月光淡淡的洒在她的脸上,她美的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她心里暗暗生恨,方才她若是再快一分,便能将他刺成重伤,而这一击未成,第二击便不会再凑效了。她眉眼一片淡然道:“我说过,你再靠近我我就会杀了你,这句话永远有效,这一次算你命大,下一次就不见得会有这么走运了!”
说罢,她扭头便离开了。
他没有再拦他,也没有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她消失在夜幕之中。他的眸子在她离开后的那一刻,陡然间失去了光华。却伸出手指轻轻沾了一滴鲜血,再将手指放在唇边,伸好几舌头轻舔了舔,咸的……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