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韵缓缓的走了进来,她轻轻的伏地而拜,头靠在地上,不看明夏也不看沈笑儒。

皇后的眸光微微凝了起来,看着她道:“茗韵,昨天早上你看到了什么,尽管说出来,有本宫在这里,容不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茗韵抬头恶狠狠的看了一眼明夏,她的眸子里满是恨和怒,她轻哼一声缓缓的扭过头道:“回娘娘的话,昨日清晨我在南郊的别院见到了七小姐和一个戴面具的男子在一起,那男子自称是西陵聪!”

沈笑鸿登时从椅子上坐起来道:“可是暗夜门的门主西陵聪?”

“正是!”茗韵不知沈笑鸿为何会如此激动,却也如实回答。

传国玉玺失窃之事,沈笑鸿瞒得甚紧,整个苍蓝王朝只有明夏、西陵聪、沈笑鸿和钟云山知道。

沈笑鸿大怒道:“明夏,你居然会和那个乱臣贼子走到一起,实在让朕太失望了!”

明夏心里冷如寒冰,却不愠不恼,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西陵聪?西陵聪是谁?”

茗韵就像一条恶狗一般咬着她不放,明夏虽然平日里不注重名声,却终是个女子,那件事情对她原本就是一个极大的侮辱,她不愿再提,更想将这件事情埋在心里,此时茗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揭她的伤疤,让她那颗原本想熄事宁人的心陡然间冒出了熊熊烈火。

她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皇后,再看了一眼茗韵,这个梁子她和她们结下了,今日里若是不给她们一点教训,她就不是乔明夏!

“你不要装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西陵聪就是昨天戴面具的那个男子!”茗韵冷冷的道:“昨天早上你还和他一起,你身上的这些痕迹都是他留下的!”她扭过着看着皇后和皇帝道:“乔明夏不但不守妇道,而且还欺君犯上,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傻,她的傻都是装的,皇上和娘娘都被她骗了!”

明夏的眼睛微微眨了眨道:“哦,原来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就是西陵聪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他的名字,你告诉我了,我就不用再问你了。你也是,明明喜欢他,偷偷的和他私会,却还瞒着我。他也是,明明喜欢你,来见你居然还戴着面具。不过茗韵你真好,你是这个世上第一个说我不傻的人,我好喜欢你!你放心好了,你昨天和那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在一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告诉其它人的!”

此时一出,茗韵脸色大变,怒吼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见过他呢?明明是你和他在一起!和人苟合了还想赖在我的头上!”

明夏被她这么一吼小脸皱成了一团,楚楚可怜的道:“你忘了吗?你明明前天晚上约我去南郊的草堂里捉萤火虫,结果我等你半天你都没有来,你知道我又不识路,走着走着就迷了路,好在遇到王爷,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回去。”

“你放屁!我什么时候约过你了!”茗韵大怒道。

明夏似乎更害怕了,一个纵身便跳到沈笑儒的身后道:“我的记性虽然很不好,可是我最喜欢萤火虫了,应该不会记错的啊!”她想了想又问道:“王爷,难道我记错了吗?”

沈笑儒的眸光微暗,淡淡的道:“你没有记错,我前天赢了比赛之后心里开心,半夜睡不着觉,便到相府去寻你,碧珠说你和茗韵一起去捉萤火虫了,我放心不下,便过来寻你,好在我来了,要不然你这个傻瓜还不知要走到哪里去了。”他伸手轻轻将明夏的发拢后脑后,儒雅的眸子里却有一丝伤痛。

四目相对,各有各的伤痛,只是在别人的眼里却是情深意重。

沈笑儒的话让茗韵大惊,她以以置信的看着沈笑儒道:“王爷你……”

乔相在旁及时插嘴道:“皇上,娘娘,明夏自小痴傻,这是整个阳城都知道的事情,乔府上上下下都可以做证。而明夏虽然傻,但是从来都不撒谎,还请皇上和娘娘明查!年青的男女,在未成亲前应该遵守礼教,却总有情难自禁的时候,更何况明夏的贤王不但两情相悦,还有婚约在身,虽然做的事情不合礼教,却也是两相情愿。”

沈笑儒不理她,只定定的看着明夏,明夏没有料到他撒起谎来居然连眼睛也不眨一下,而且配和着她说的有鼻子有眼。

皇后怒道:“乔明夏,你可知道撒谎是要被拔舌头的!”她没料到这件事情经由明夏和沈笑儒的嘴一说,登时便完全变了样。

明夏忙躲到沈笑儒的怀里道:“王爷,我怕拔舌头!”

沈笑儒微笑道:“你又没有撒谎,怕什么!”

明夏的胆子似大了些,想了想又道:“也是,我又没有撒谎当然不怕拔舌头了”说罢又怯怯的道:“王爷,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讲实话,不讲实话就要拔舌头?”

沈笑儒一时不知道她话里是什么意思,却也配合道:“皇上和娘娘在上,自然所有的话都得讲实话!”

明夏轻轻点了点头道:“娘娘,我有证据证明我没有撒谎!”

“什么证据?”沈笑鸿皱着眉头问,他今日里布下杀局要杀的沈笑儒,只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若是没有合适的理由就杀了沈笑儒,又恐其它的番王心中生乱。昨夜皇后看穿了沈笑鸿的想法,就告诉沈笑鸿她有激怒沈笑儒的办法,她昨晚没有细说方法是什么,而此时沈笑鸿已大致明白皇后所谓的办法了,只是没有料到这一件事情和西陵聪又扯上了关系。

明夏睁大眼睛道:“昨天早上我们见面的时候,那个戴面具的男子说要送一个宝贝给茗韵姐姐,说有了那件宝贝就可以有一统江山什么的!”

沈笑鸿听到明夏的话登时站了起来,朝明夏走近一步道:“是什么宝贝?”

“我也不知道。”明夏满脸怯意道:“那是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他用布包着,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当时布没有包的太好,那东西露出了一角,像是一块白色的玉,王爷,你当时也在场,你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吗?”

她知道传国玉玺对沈笑鸿而言是极重要的一件物事,她那次偷走玉玺嫁祸给西陵聪之后,沈笑儒恨死了西陵聪,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不时听到一些关于暗夜门的分舵被朝庭端了的事情。而这一次的事情,只要把西陵聪牵扯进来,再让茗韵和西陵聪扯上关系,她就不信整不死茗韵。

沈笑儒原本已为她撒了谎,此时只得跟着她继续撒谎圆谎,却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只得道:“我也没看清楚。”

“我们都不知道,茗韵姐姐一定知道,皇上,你问茗韵姐姐吧!”明夏笑眯眯的看着茗韵道。沈笑鸿的性子素来是宁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茗韵都要倒大霉了。

茗韵大怒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西陵聪,王爷,你怎么会跟着这个傻子胡说八道!”

“茗韵,快说,西陵聪到底给了你什么?”沈笑鸿满脸急切的道,传国玉玺已经丢了一个多月了,他虽然端了不少暗夜门的分部,却一直没有找回玉玺,后面又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情,他早已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

茗韵大急道:“皇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他又怎么可能会给我东西!”

乔相在旁不紧不慢的道:“你方才在指证明夏和西陵聪有染的时候认识他,这个时候就不认识他了吗?茗韵姑娘,你自己做了错事也便罢了,又何苦要把所有的错都推到明夏的身上?还是听老夫一句劝,将西陵聪送你的贼脏供出来,免得横生枝节。”

明夏暗笑,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话不多,却字字见血,茗韵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

沈笑鸿的脸早已黑的像锅底,他寒着声道:“朕最恨毁人名节和造谣生事者,来人啦,将茗韵带下去关进天牢!”

“冤枉啊!”茗韵大急道:“皇上,饶命啊!我说的全部是真的!皇后,你快救救我,跟皇上说我什么都没有做,更不认识什么西陵聪!”她也不傻,也知道事情只怕是出在西陵聪的身上了。

皇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知道沈笑鸿的性情,他此时正在气头上,她说什么只怕都不管用,反而会受到牵连,当下只得泰然自若的坐在那里,满脸婉惜的道:“茗韵,真没料到你连这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太让本宫失望了!”

沈笑儒见茗韵被拖了下去,眸光微微一沉,却也不动分毫。他看明夏的眸子又多了一分探究,他早知明夏聪明无比,却没料到仅仅几句话便已将黑白颠倒,心里一时间不知是喜还是忧。

明夏满脸不解的道:“茗韵姐姐,你要去哪里?”

沈笑鸿因为传国玉玺的事情心里有些不太舒服,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治沈笑儒的罪,心里怒气更深一重,纵然沈笑儒和明夏有了苟且之事,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这些皇子和王爷在大婚之前谁都碰过女人,而沈笑儒和明夏有婚约在先,所做之事,虽然不雅,却不是罪。他扭头看了明夏一眼,却见她虽然傻气直冒,却娇美异样,一条毒计陡然在他的心间升起。

沈笑鸿将两人斥责了几句之后道:“既然已经你们圆房,不如明日就在皇宫里完婚吧!”

“他们不能成亲!”一记响亮的男音从殿外传来,坚定而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