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多四处打望,见书房的书架上摆满了不少的书籍,夏寻梅教她背过不少古诗词,可是那上面罗陈的全是一些有关于战法还有治国策以一些史书,她对这些书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她在书房里转了一个圈,心里却升起了点点怅然,以前她去凌州楼府的时候,楼少凡最烦她进他的书房,曾千方百计阴止她来找他,可是却没有一次成功过。现在再想起那一段时光,她却觉得一切都已经是曾经苍海了,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发疯而又痴迷的缠着他了。

再回想以前的那一段岁月,她的心里却多了一分苦涩,曾经的执迷不悟,让他烦不胜烦,却也害了她自己。那一段青涩的少女时光,这一生也不会再拥有了。

“啪”的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微微有些好奇,将副卷轩捡了起来,心里有些好奇,打开来一看,她自己却惊在了那里,心跳也陡然快了起来。

那是她和王敏之在比试时画的那副画,当时她画了楼少凡的出浴图,逼得楼少凡自己将那副画买回去。她自己还在旁边画了一张没有画脸的女子画像,以引起其它女子出价竟买,以期能赢得了王敏之。当时她自己觉得那样一画出浴的画像画在一起,该是多么幸福的事情,还曾天天期盼着画像上发生的事情真的能在现实生活中发生。

只是现在再看这一副画,她的心境却和往日大不相同了,那副画明明是她自己所画,当时觉得是心心相映、是鱼水相欢,可是现在看来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所有的一切都摆明了那些不过曾经的云烟。楼少凡的眼里画的摆明了是清冷和不屑,而她的眼里摆明了画的是花痴和不甘,这样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会走到一起?

而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再这样看着这副画的时候,原本对楼少凡还存了点点报怨和恨,居然民消散了不少。她连自己都不再看好的爱情,又岂能强求别人能接受她?两个原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走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会相爱?

那副画上的情景虽然美的紧,可是必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她曾经所受的那些伤害,所承受的那些毒言恶语,不过是自找的,与人无尤。倒是难为了他一直在忍受着她的骚扰,米家出事之后还一直对米家照顾有加。她知道后面的事情楼少凡是用了一些手段的,但是他对她确实没有恶意,是发自内心想要保护她的。

她的眸光转柔,清亮的光波在其中流转,原本还带着些许戾气进来的她,在看到那副画之后,心境也平和了起来。她欲将那副画再次卷起来,只是手微微抖了一下,那副画不但没有卷起来,反而往下滑去,一行飘逸的字印入了她的眼帘:“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米多多的心头剧震,刹那间,她似乎又明白了些什么,只是那些情绪来的快,她又在心里本能的抵制,竟是没有觉察的太多,而心跳却又更加的快了起来,心里再多了几分惶恐不安。

她见那副画保存的极好,却由于那天她将王敏之准备好的极品宣纸偷换出去卖了纸,所用的宣纸是极为普通的,是以仅仅只有半年的时候,那张纸已微微有些发黄,从旁边卷拆的痕迹看来,这副画只怕常被人打开。

卷起来,又打开……

米多多的眸光微微一沉,心愈发的慌乱了起来,却听得里面传来了男子温润的声音:“楼胜,替我将放在书架上的中衣和外袍取来。”

突出其来的声音把米多多吓了一大跳,她有一种偷窥后被人发现的感觉,画卷也不小心的掉在了旁边的油灯之上,天干物躁,画纸被烧了起来,米多多手忙脚乱的将那副画的火扑灭,只是纵然火扑灭了,那副画也被烧了一个大洞。

她强自镇定,心里开始想着楼少凡若是问起来,她又该如何应对。

楼少凡的声音再次从里间响了起来:“楼胜,是你吗?”一阵水声传来。

米多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险些忘了,凌州的楼府的是书院和卧房隔的甚近,只要一掀开中间那块帘子,便能到楼少凡的卧房。她以前就曾偷偷的从书房的后门爬进楼少凡的卧房,而这一次后面的那声水声传来,她便知道楼少凡在做什么了。

她的眸光微沉,见书院边角的架子上果然放着楼少凡的雪白的中衣和棉袄,她走过去将那些东西全取了下来,再将帘子掀开走进了卧房。

楼少凡一见是她,微微愣了一下后道:“你来呢?”卧室里热气盈盈,水气绕绕,比起书房要暖和的多,而他坐在一个高的大浴桶里,米多多一走进去,里面人气氛便显的有些暧昧。

淡淡的话语里满是柔和,仿佛早就料到她会来一般,对于她的闯入,他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失措。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永远都是那么的淡定。

米多多也没料到里面会是这样的情景,油灯的光华暖暖的照在他的身上,让他的五官多了一分温暖和柔和,再没有往日那样的清冷和拒人千里之外。

晶莹的水珠从他的鬓角缓缓的滴落,泛起五彩的光华。

这是米多多第二次见他洗澡,只是他此时的表情和她以前见到的时候支截然不同,没有上次的清冷,反而多了一分淡淡的迷离。他的眼睛不像上次一样理也不理她,反而静静的极温柔的看着她。

他眼里那丝温柔,是那么的温暖,足以让任何人沉醉!他的眸子是那么漂亮,黑亮亮的,透满了层层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