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殇做错了吗?

自然没有。

哪怕是现在正在被屠殇质疑的凌天,也认为他没有错。

如果两人互换一下身份。

他也会产生和屠殇一样的怀疑。

于是在光头再次开口前,凌天按住他的肩膀,对屠殇道。

“你的怀疑我能理解。”

“但……”

“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屠殇愣了一下,很快意识到了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一定……不,是一定不是凌天的对手。

既然如此。

为何还要费心费力地骗他们?

心头的怀疑以极快的消失——但也没有完全消失。

不是不信任凌天。

毕竟凌天是他们主动找上的。

只是怀疑一旦产生,就很难彻底消除。

“抱……”

既然是自己的问题,那不管是为了继续维持关系,还是考虑到眼下的处境。

道歉都是第一选择。

屠殇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说句道歉的话对他来说并不难。

可就在这时。

一直眉头紧皱沉默不语的彭程突然大叫一声。

“我知道了!”

他用惊喜的眼神看着大家。

脸上是兴奋到几乎扭曲的表情。

“这是一道门!”

“……”

关于“门”的事,凌天之前就解释过了。

大家自然能听懂他的意思。

但不明白他为何又重复一遍。

屠殇有些担忧地看着彭程。

“老彭,你没事吧?”

不是压力太大给自己搞疯了吧?

虽说研究所不止彭程一个阵法师,但他这个水平的,确实就他自己。

真要疯了,损失可就大了。

彭程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你不懂!”

“这是一扇门!”

边说着,他边比划了一下。

“门可能很脆弱,可谁规定的,门被破坏了就得倒下?”

“门的外面,可是有门框的!”

“只要和门框的连接处没有被破坏,门框也没有被破坏。”

“就算把门打个千疮百孔,也不会倒!”

“那门自然也就还在!”

“除非我们刚好破坏了门锁的部分,那不管门在不在,我们都能出去!”

“天才!”

“设计这道门的人绝对是天才!”

彭程这番话说的有些绕。

但大概意思大家还是能够听得懂的。

不过他们还是不太理解——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凌天和彭程之前做了什么。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同时落到凌天身上。

与其指望现在有点癫狂的彭程,还不如指望凌天给他们解释下。

凌天稍一沉思,便明白了彭程的意思。

“他说的门,指的就是阵法。”

“通常来讲,阵法被破坏到一定程度,就会失去应有的作用。”

“这就是破阵。”

“但如果这个阵法只是另外一个阵法的一部分呢?”

“这就是彭程所说的,门和门框的意思。”

说着,凌天你看向彭程道。

“门、门框、门锁,正常情况下是一体的。”

“不管破坏哪一部分,都足以开门。”

“但布置这个阵法的人,却将这三个部分分开了,但又巧妙地结合到了一起。”

“这样除非破坏门框或者门锁。”

“否则开不了门。”

彭程重重点头。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天才!”

“这是个真正的天才。”

凌天嘴角抽了抽——至于又感慨一次么?

但不得不承认,彭程说的没错。

这绝对是一个天才设计。

将原本一个阵法拆分成三个,彼此关联又不会失效。

在不了解阵法原理的情况下。

破阵之人的目光只会锁定在门上面。

可即便你将这扇门拆了,出不去还是出不去。

毕竟,这不是真正的门。

锁和门框,才是最关键的。

凌天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彭程问道。

“你是怎么想到的?”

之前他要挪动阵脚,彭程还一百个不愿意。

生怕破了阵,门就会消失。

他们再也出不去。

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就搞明白了这么多?

彭程挠了挠头。

“就……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啊。”

“……”

这解释可真棒。

就好像在说,吃着吃着就饱了。

那不废话吗?

屠殇替他解释了一句。

“老彭时不时就会有一些奇思妙想,虽然不是每次都靠谱,但有时候也确实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哦?”

难道这家伙其实是一个阵法天才?

想了想,凌天摇头。

不,应该不是。

如果真是阵法天才的话,哪怕是个野路子,阵法上的造诣也绝不会低。

彭程更像是那些思维跳脱的人。

想一出是一出。

恰好有时候就被他碰上了。

凌天没过多纠结,再次问彭程。

“那你有什么想法?”

他其实存了考教的心思。

如果彭程真的有足够的天赋。

他也不介意离开这里后,给对方几张高级阵法图,供其研究。

奈何。

彭程摇了摇头。

“不知道。”

他只是猜到了一种可能性。

但让他去解决,他的确一点思路都没。

凌天失望地收回目光。

“既然门和门锁是分开的,那我们就没必要在门上面纠结了。”

“去找门锁就好。”

“实在找不到,找到门框也行。”

找到门锁,那就开锁。

找到门框,那就只能暴力拆除门框了。

彭程眼睛亮了一下,一拍脑门。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

凌天差点以为他是演的。

不过说完话之后,彭程就埋头到寻找另外两个阵法的工作中去了。

凌天没急着跟他一起找。

而是看向巨猿。

巨猿高大的身躯就在不到十米的地方坐着。

身上的毛发被烧毁了大半。

露出下面比人类还要白皙的皮肤。

黑一块白一块的。

看着有些滑稽。

那把长刀被它横放在膝盖上,尚未干涸的血迹诉说着它的辉光战绩。

“这妖兽竟然真的不会攻击我们?”

屠殇有些惊奇道。

凌天瞥了眼他依旧塌陷的胸膛。

“你的伤没事?”

“撑个几天没问题。”

屠殇摆摆手。

其实凌天本来想说,要不要帮他治疗一下。

但既然屠殇都这么说了。

他也乐得清闲。

如果屠殇知道自己错过了治疗的机会,一定会忍不住给自己两巴掌。

——叫你嘴硬!